将属于云端的雷霆引入凡尘,在乌克斯上方响彻三个昼夜。这种能力,就算是魔法昌盛的中古世纪也绝对没有任何术士可以做到。但是在那个晴朗的夜晚中,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学者却牢牢地掌握这种只属于“神明”的力量!
接下来的时光里,交流电系统、神经同调系统、无线电短波通讯、强电磁力场、显像管技术与电子信号等一共四十项全新的科技从他手中诞生。克劳德也从一名普通的科研专家一跃成为歌利亚民众眼中的“神裔”。
但是,所有的掌权者都清楚无比的意识到——此时的克劳德,是他们共同的威胁。凭空出现的新型能源在他手中进化得非常成熟,机械或者是生化都可以完美地嫁接在上面,并且显像管和电子信号技术的结合势必会出现强势的新型媒体必将会在社会舆论方面掀起巨浪……
死板守旧的机械主义者厌恶变革,激进偏颇的生化主义者唯恐敌人再次强盛。
于是——在某一日奥古修斯帝国特工发现了克劳德的未婚妻兼助手厄休拉·艾格尼丝其实是一位浸**法数十年的“术士余孽”后……覆灭性的灾难,从天而降!
……分割……
罗德手中捏着写有地址的便条搭乘特快客车来到了目的地——哈蒙德大道。
哈蒙德大道的知名程度,在整个歌利亚协约中也是相当有名。如果把麦考利比作一顶璀璨奢华的王冠,那么哈蒙德大道就是王冠上那颗最大最耀眼的钻石。甚至王国上的其他珠宝都是为了衬托这颗钻石而存在的,只是为了让它更华贵,更奢靡。
在这里,只要钞票足够,你就可以穿着出自最知名设计师之手的礼服,享用着堪比奥古修斯皇家规格的晚宴。以及一位娇美可爱的名媛小姐无时无刻地陪伴呵护……当然,豪华的拍卖会和一掷千金的大型赌场在哈蒙德大道中也是必不可少的去处。
可以说,如果罗德在哈蒙德大道中毫无节制的挥霍,那么他手头上的十五万镑活动经费会在半个小时内挥洒一空。而罗德自己恐怕也会被恪守节俭的小修女用她的青铜权杖捶成肉泥……
“这里是全联邦有名的销金窟,搞不好整个人都会搭进去啊……”幸好现在自己手中只有五十镑,在这种销金巨兽连小虾米都算不上。带着这种踏实的心情,他慢慢踏入了在平民中早已被传颂为神话的大道上。
不存在密集吵闹的人群,没有喷吐着蒸汽的高级轿车,在这条大道上,唯一允许使用的只有被抛弃了数百年的马车——而且,所使用的马匹必须是身形毛色俱佳的纯血名马,约克斯同盟中出产的改造马匹则是更为严重的禁止项目。
空气中飘荡着一首由钢琴与小提琴合奏的不知名夜曲,轻柔且令人舒适,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有人将其视为噪音的音乐。罗德还隐约记得,他的班级中也有不少家境优渥的同学幻想着,将来某一天可以陪伴着他们的伴侣在这条大道中自由的漫步……谁能想到呢,自己完成了这些少年心中的梦想。
不过啊……现在自己相比于那些绅士老爷、贵妇小姐们……活脱脱是一个赤贫的乞丐。
但是他并不在意,无论罗德身上穿的多么落拓,他的头永远都感到自卑。他十分随意的在石板路上漫步,看着橱窗中陈列的商品的同时,罗德也在苦苦分辨着便条上极为潦草的字迹里包含的字母……
换句话说,他根本没功夫搭理周围人对他的看法……
“这比小学生的涂鸦还烂啊……她到底是怎么当上代行者的?”罗德嘴角抽搐地默默排遣那个小修女,数十个扭曲的字母堆集在一起汇聚成的涂鸦让罗德苦不堪言,他连蒙带猜地分辨出哈蒙德大道后,剩下的堆叠字母他就实在无能为力了……
“雷赫……”罗德再次瞪大双眼,吃力地分辨着一个单词:“这应该是某个艺术馆或者是服装品牌的名字……哈蒙德大道上近百家商店,看来自己应该一个个查看了。”
他抬头看向街边的各种招牌,眯着眼睛寻找着与之相似的商店。很凑巧的是,在他一右手边就有一家名为“雷赫尤汀”的画廊,外表装潢复古却略微守旧,但看得出来这家店铺的主人是真正懂得艺术的内行人。
“姑且进去问问,如果搞错了就继续寻找其他的。”罗德整理一下大衣的领口,推开玻璃大门。对于现在的艺术流派,罗德几乎一窍不通,只能模糊的说出几个世人皆知的名词。相比较于他无比熟稔的扳手与改锥,他对画笔和颜料的兴趣程度实在无比匮乏。
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挂满油画的甬道。长而宽阔,尽头被黑暗所吞噬。
昏暗、破败、颓唐。这家名为“雷赫尤汀”的画廊好像将外面的阳光全部吞食,只有几盏外罩发黑的煤油吊灯作为室内唯一的光源。要知道,整条哈蒙德大道的会所酒店几乎都是以深海水晶制成的大吊灯作为标准家具装潢,更有些财大气粗的商人会使用独角鲸的油脂熬炼灯油,让店铺的空气中泛着微妙柔和的香气。可是这家画廊呢?外罩发黑,灯火晦暗,好像老板已经懒散到忘记补充燃料的地步了。
两侧暗紫色墙壁上的油画题材大多数都是以战争或者死亡为题材,与现在的崇尚自然的田园题材比较起来显得格外压抑沉重,画上人物扭曲痛苦的表情更是为它添上一抹恐怖惊骇的色彩……
“不妙啊……十分不妙……明明术士的味道这么浓郁,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魔力的波动。”罗德双眉紧皱,甬道的长度明显不符合常理,装潢也特意的在营造一种压抑诡谲的气氛,加上两侧油画的烘托,一个明显的术士居所便呈现出来。面对这种场景,他的心中的警惕已经提升到极限,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会第一时间察觉。
暗影的深处,隐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物即将袭来。罗德十分谨慎地朝着声响的来源处走去,他的右手此时紧握一颗高爆手雷,左手则是一柄削短型的泵动霰弹枪。视觉被黑暗所遮蔽,听觉受噪音干扰,他一步一停,无比谨小慎微地渐渐前行。
不以破片作为主要杀伤手段,而以爆炸的冲击波和超压作为杀伤手段。爆破手雷的尺寸普遍较大,内填高能炸药,但是没有坚硬的外壳还有预置破片。罗德心中清楚,破片手雷根本不适合此时的环境,万一对面的怪物擅长高速移动,那么没有等手雷的引信燃烧完毕,也许它就会撤到安全界限之内的范围。那么,还不如利用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来进行压制……
削短枪管的霰弹枪虽说射击距离减小,但相应的射击范围和子弹强度都大大增加。罗德甚至不需要瞄准,只要大致地朝着来袭的方向开一枪就会形成有效杀伤。
可以说,这两种装备是最适合突发状况和遭遇战的武器了。
“不管是真的出现状况还是这家店的术士故意为之,还希望他能够宽恕我接下来的行为……”罗德在心中默默祈祷,随后拔除了手雷的保险销,打算朝着黑暗的深处掷去。
不知是居住在此的术士察觉到了罗德心中十分冲动的想法,还是他放宽了考核的标准,窸窸窣窣的杂音立即停止了。同时头顶上的煤油吊灯好像也燃烧的更加旺盛了,令人感到温暖的昏黄色光线刺破黑暗,罗德此时可以模糊的看到不远处厚重而装饰华丽的实木门扉,似乎哪里就是长廊的终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许是考核题目题目变成了识破幻术啊……而且保险销都已经被拔掉了,再不丢出去变成碎肉的可就是我自己了……”罗德看着手中的爆炸物,默默地确认一番情况后,果断地掷出了手雷。
圆筒形的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一秒,强大的爆炸所产生的冲击波瞬间席卷了幽暗的长廊。
罗德把手雷丢出之后立即用一个翻滚撤出了两米开外,但是爆炸所产生的能量有些超出他的意料。
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夺目的闪光与痛苦的耳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