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顾仁,对顾潇祎凶也不行,和气也不行。即使要迁往京都,若没有林会长与宁城商人的扶持,他的价值就小了很多,京都那边很有可能要重新估量了。
多亏万子肃反应快,急忙招呼林会长与顾仁等人去花园走走:“林会长,今日可来的正是时候,顾老板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们一起去赏梅如何。呵呵,这小两口闹了点矛盾,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潇祎这孩子,如今怎这么大脾气,看来以后我的栩儿要吃苦喽。”
“万大人何出此言,在下观顾小姐与令郎,端的是男俊女俏天作之合,切莫在担忧才是。既然万大人提出,那我们这些碍眼的家伙就出去走走好了。”林会长笑道。
林会长言罢,竟冲着其他几人点头示意,跟着万子肃大步走出去。顾仁也未曾阻拦,跟着一起出了门。
万泽栩对万子肃林会长等人露出笑意,对其背影一躬道:“恭送爹爹叔父。”
顾仁将自己唤过来,却独留她和万泽栩单独在书房,如今这又被林会长看到,他人只当是自己不知廉耻。在宁城,她虽没有声誉可言,但顾仁竟不顾及家里其他姑娘,看来此时的他对铁矿早已起了必争之心。
顾潇祎见他们二人竟不顾礼数行此混账之事,而万泽栩早就在她提到那三头狼的时候,想教训她,如今,书房就剩下他们二人,她是进退两难了。可恨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当即气的双手握起来,眼里的战栗渐隐。
顾仁等人前脚刚出房间,顾潇祎也不多言,后脚便欲跟着出去,但万泽栩竟似早已料到般,早一步跨上去,拽住她的胳膊,顾潇祎不防,被他拽个正着。
顾潇祎一时气恼,怒目瞪着万泽栩:“你做什么,放手!”
顾潇祎本就清冷,如今这一瞪,又在艳丽中多了三分气势,竟让万泽栩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顾潇祎趁机拽回自己的手腕,拉开门。本欲叫人,奈何顾仁刚已让柔姨娘带着梅儿出去敷药,一般丫鬟小厮没有顾仁的命令进不来书房,她便是想叫人也不行。
这一迟疑,有被万泽栩追上来,一把将顾潇祎拖进书房,伸脚关上房门。
顾潇祎心中急躁,恐万泽栩在这书房对她做出什么混账事,她便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此时,她的脑中闪过阿空的身影。
第一次的失贞,是她无意识,如果在她清醒跟万泽栩这样的人渣行那事,她还有何脸面……
如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靠自己。心一横,也不再多考虑,用自由的手从头上拔下发簪。将发簪紧握在手中,下一刻,她没有丝毫犹豫,挥手执着发簪刺向万泽栩伸向她衣领的手臂。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万泽栩来不及反应,被发簪在胳膊上划了一道血痕。这血刺激了万泽栩的兽性,他索性不管不顾,手上一使劲,顾潇祎被他一把摔在书桌上,头磕在桌面,登时起了一个红色的包。
此时的万泽栩早没了刚才的风度,盯着顾潇祎的眸子中尽是怒意,瞳孔被烧得发红,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恼怒和愤恨。
他本就怀着报复的心来提亲,不想顾潇祎一再地激怒他,他出门前说好的装君子什么的早抛到了脑后,对顾潇祎的恨意又增了一分。
他面色阴沉,怒喝道:“顾潇祎,这是你自找的。”
趁顾潇祎摔得七荤八素,还没缓过神,他一步上前,拖起顾潇祎,一把撕掉顾潇祎的衣襟,露出半个肩膀。白皙的肌肤更给了万泽栩刺激,让他更是疯狂。
这样的万泽栩,让顾潇祎有点害怕,也有点恼:“万泽栩,及今日跟顾仁联手坑害我,就不怕我嫁入万家,在枕边放匕首,随时取了你的性命吗?”
顾潇祎情急之下,本想用言语逼退万泽栩,但事与愿违,万泽栩闻言更怒,用力拉扯着顾潇祎,掐着她的脖颈,像要阻断她说出更难听的话:“顾潇祎,你给我听着,我娶你进门,除了拉拢顾仁,还怀着报复你的心思,为我的宠物报仇。还想在枕边放匕首,哈哈,笑话,你以为我会那么笨,后院我专门为你做了个笼子,从此以后,你就等着做那宠物吧……”
万泽栩说着,突然像是休克一般,双目上翻,浑身抽搐几下,翻倒在桌子边,被人毫不留情,一把踢翻在了地上。
顾潇祎睁开眼,看到阿空站在他面前,脸上云淡风轻,双目尽是暴戾,神情冷凝,微抿的嘴唇透出不屑,浑身散发冰寒冷冽的杀气。看到顾潇祎额头上的红肿,扭头冲着万泽栩胸口踹了两脚,这两脚用上了内力,听得“咔”的两声,万泽栩的肋骨被踢断了几根。
“阿空,你……”顾潇祎叫道。再看万泽栩,皱着眉闷哼两声,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万泽栩是万子肃的独子,若在顾府出了事,她第一个跑不掉,为了跟万子肃合作,顾仁能答应将她嫁给万泽栩,她丝毫不怀疑,到时候顾仁会第一个将她抛出来给万子肃消气。
想到这里,顾潇祎拉好衣服,爬起来去看万泽栩的伤势。
“做什么?”顾潇祎还没接近万泽栩,耳边就传来阿空愤怒的声音,并被他一把拖住,紧抱在怀里。
“你怎么在这里?”对阿空的不告而别,顾潇祎心里是怨的,但他此刻出现在这里,顾潇祎还是很感激他。若没有阿空,后果不堪设想。
阿空听着顾潇祎的语气中,没有他预想的疏离,还似以前那样熟稔,而且多了几分埋怨和撒娇。只觉胸口被钝器撞了一般,窒息一下,头脑一片空白,接着那颗心才慢慢苏醒,如鼓般擂动起来。
因为他三弟的事情,他不得不离开顾潇祎,甚至来不及告别,在她初回顾府,面对陌生的环境,虎视眈眈的众人之时,离开她。但自离开后,这几天,他就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天天脑子里都是顾潇祎,站着想,坐着想,醒着想,睡着想,梦里全是顾潇祎的身影。看到什么,脑子里都闪现的是顾潇祎或清冷,或平静,或开心,或担忧的面孔。
因此,他听到柔姨娘传来的消息,按捺不住内心的骚动,等不到天黑,来到顾府见她,怕自己来晚一步,顾仁会将她嫁给万泽栩。现在看来,他这次来对了。
“我听到柔姨娘传来的消息,不放心,过来看看你。”阿空伸手握住顾潇祎的手,一双手心尽是冷汗,冰凉地似在控诉他的不告而别。
“她是你的人?”顾潇祎只知道柔姨娘在帮她,她的主子非凡人,位高权重,但没料到她的主子竟是阿空。这么说来,第一次在大厅,柔姨娘提醒顾潇祎顾仁要迁往京都,也是在变相的告诉阿空?自她进府,对她表示出的善意,都是阿空的吩咐?
“恩,她叫妖娆,进顾府,有别的任务。不过现在,她主要是配合你。以后,你就是她的主子。”阿空云淡风轻,决定了柔姨娘的归属。
“你……”
“嘘,有人。”阿空伸手点在顾潇祎唇边,止住了顾潇祎的话,抱着她从窗口飞出去。临离去前,一脚踹在万泽栩后腰,这一脚着实用了些力道,将万泽栩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正好卡在桌子底下。
“你下脚太重了。”顾潇祎对头对阿空抱怨。她真的担心万泽栩死在顾府。
“你心疼他?他刚才对你动手动脚,要不是顾忌你,我早一剑挑了他。”阿空攥着顾潇祎的手腕,横眉怒道。
“疼。”顾潇祎倒吸一口气。
阿空闻言诧异,自己刚才虽看着用力,但都是巧劲,不至于伤了顾潇祎,怎会疼?可看着顾潇祎的神情,不似作假,倒似先前手腕就受了伤。
他想着,非但没松开,反而一手拉着她的手,一手将衣袖往上一捋,登时,顾潇祎一截皓腕便露出来,纤细的手腕上一道紫痕分外显眼,显然是被人发狠捏出来的。
他对着顾潇祎的温和一扫而光:“早该杀了他。”
“我没事。我们先回去吧。万泽栩很快就会被发现,顾仁势必会再次找我。我们得想个法子应对才行。”
顾潇祎拉住要回去杀万泽栩的阿空的后襟。阿空对着顾潇祎叹了口气,抱着她用轻功飞回梅园。
阿空带着顾潇祎回到梅园,柔姨娘早就在那里等着了。阿空越过柔姨娘,将顾潇祎小心地放在椅子上,拉起她的手腕,从怀里掏出药,细心地抹在她的手腕。
这样的阿空让柔姨娘吃惊,但她还是压住心里的疑惑,双手抱拳,对着阿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主子。”
“恩,以后你的主子就是她。过来拜见你的新主子。”阿空立在顾潇祎身边,用手指了指顾潇祎对柔姨娘道。
“主子,这不妥。”柔姨娘回道。
要知道,他们可是主子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死士,她这一批进去的有三千多人,成为合格死士,能在主子面前走动的只有区区五人而已。死士培养极其不易,花费更是庞大。如今,主子轻飘飘一句话,竟要将她送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虽然知道,顾潇祎不简单,但这些仅限与后院争风吃醋,谋略到底如何还有待考察。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如何接受?
“作为死士一切都听主子吩咐,不能有自己的主见,这是你第一天学到的。如今还要我重新教你?”阿空皱眉道。若一个奴才不听话,要来无用。
柔姨娘听到阿空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她丝毫不怀疑,若今天她不答应,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她的忌日。
“阿空,柔姨娘应该是你身边得力的人手,我怎可夺人所爱?这顾府,只要柔姨娘平时帮帮小忙,我就感激不尽了。”一个对自己心有芥蒂的死士,顾潇祎无法保证,在遇到危险时,她能倾力相救。要么对她死心塌地,要么只有利益往来,她虽然对阿空的提议很心动,但她不愿勉强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