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看这……”王嬷嬷不放心顾溪薇,派人盯着梅园,没多久就传来了顾潇祎以备嫁的名义被禁足,且要嫁给万泽栩的消息。
“哈哈哈,好,真好。看来老爷这次是信心十足要迁往京都了。他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他的野心,当初抛弃我跟那个女人,还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能为他带来更大的好处?只要他迁往京都,那女人的女儿已非完璧,在宁城的名声早就毁了,用处不大,所以,他的嫡女只有我的薇儿,他肯定会为薇儿找个好姻缘,到时候比万泽栩只好不差,或许还不是一点点的好。”
“恩,夫人,那老奴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小姐。”王嬷嬷也不禁为顾溪薇高兴起来。她是顾溪薇的乳母,如果顾溪薇好了,她自然水涨船高。
“去吧,多跟她分析分析,万泽栩不过一个纨绔子弟,要不是因为有个知府的爹,我还真不舍得我的女儿嫁给他。”
“是的,夫人。”王嬷嬷说完,便迈着有力的步伐去看顾溪薇。
对顾仁的这个决定,王玉翠喜闻乐见,这么一来,就不用她费心,也能毁了顾潇祎一辈子。
万府看似富贵,实则肮脏之极,万夫人只有万泽栩一个儿子,向来宝贝,对他的婚事更是千挑万选,若知道他要娶顾潇祎这个残花败柳,即使拗不过万泽栩,答应了,也会认为是顾潇祎不检点,勾引她的儿子,到时候有顾潇祎受的。知府后院可是万夫人的天下,她这人最容不得忤逆。
柔姨娘也得知了顾潇祎被顾仁许配给万泽栩,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顾府从顾潇祎回来之后,可有趣多了。她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顾仁和顾潇祎翻脸,更想看到顾仁如果知道顾潇祎真正的身份,会不会后悔今天这个决定。
“姨娘,你也不用为大小姐担心,她早就……如今能嫁入官家,已经算不错的因缘……”伺候柔姨娘的丫鬟兰儿为柔姨娘解下披风,伺候她歇息,“今儿老爷在书房准备明日提亲的事,已经派人吩咐过,今天不过来了。”
“兰儿,你不懂,可惜,太可惜了。不过,如果我没看错,我们这个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认命的。老爷此举,太冒险了。”
“姨娘,奴婢是不懂,奴婢只知道,如今以大小姐的条件,这婚姻已经算百里挑一了。”
“恩,兰儿,你先下去吧。如果梅园有人想见我,及时回禀。”
“是。”兰儿伺候好柔姨娘躺下,熄了灯领命下去。
兰儿刚走,躺在床上的柔姨娘坐起身来,查探四下没人,蹑手蹑脚地从床上下来,走到柜子前,从里面取出一只细管子,将西边的窗户开了个缝,对着夜幕低垂的天空发射了信号,才回去躺下。
今晚的顾府,各人怀有不同的心思,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那边有人看到柔姨娘的信号,迅速进入一个宁城西边山下的一个小茅屋,对着穿玄色衣袍的男人恭敬道:“主人,顾府有消息传来。”
“怎么说?”那人放下手中的信笺,抬头目光如炬,紧盯着报信人。
那人在黑衣男人的瞪视下,紧张地手心全是汗,硬着头皮道:“收到的是粉色烟花,可见顾小姐,她,她,她遇到了危险。”
“去查。”那男人将信笺放入火盆。
那黑衣人出门之后,玄衣男子无心其他事,背着手在屋子走来走去,思索着什么。烛光照在他脸上,赫然是阿空。只是如今的他多了犀利和狠绝,少了当初在别院时的儒雅。
“三弟,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这么离开,放她一个人去那龙潭虎穴,若她出了事,我定与你为敌,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黑衣人办事效率极快,半刻钟后,已带来了顾潇祎的消息。
“知道了,吩咐下去,让她不计任何后果,帮助顾小姐。”阿空了解了事由,知道顾潇祎的能力,他又交代过,让顾潇祎有事找季墨雍,相信她不会吃亏。但万子肃和顾仁,他可没那么慈悲,敢算计他的人,就要有勇气承担他的怒火。
第二天一大早,清浅就按照顾潇祎的吩咐,去找柔姨娘。
柔姨娘昨天晚上得到阿空的命令,不计后果帮助顾潇祎,早上,匆匆梳洗后就来了梅园。
“柔姨娘,前因后果你应该都清楚,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要的,是顾仁和万子肃合作的所有。我不知道,你留在顾府的任务是什么,但我保证,如果以后可以用到我,定全力相帮不推脱。”
“呵呵,顾小姐,我的身份不简单,知道早晚都瞒不过你,这次你的事情情势危急,刻不容缓,我这次帮你可以,但显然你不够诚意,一句保证如何让我为你赴汤蹈火。”
“柔姨娘不是很清楚,要不然也不会在街上卖身葬父拦着我,不会在我第一次上顾府就对我示好。”
“好,成交。我帮你查,只希望你能守承诺,记住你今天的话。”柔姨娘虽然这么话中不带情感,但眼里还是露出了对顾潇祎的赞赏。
“那就有劳柔姨娘了。”
“不客气,如今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还请大小姐多多关照。”柔姨娘一改自己以前柔弱的形象,对顾潇祎抱拳道,“只是还请顾小姐告诉我,如何知道我来顾府有目的?”
顾潇祎为她赌对了暗自松了口气:“第一眼看到你,我只是觉得你很聪明,你可还记得那****要离开,你提醒我顾仁要迁往京都一事?”
“哈哈哈,顾小姐果然聪明。”柔姨娘为自己选对了合作人而开心,这样子,她离完成任务又进了一步。
确实,柔姨娘是顾仁的姨娘,而她当时只是个被逐出家门的女子而已,会不会得了顾府都是个问题,柔姨娘没必要一开始就对她示好,而且还对她透露这么重要的消息。可见,柔姨娘对顾仁没有太信任,或者说她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顾潇祎。
柔姨娘速度很快,午饭时候,就带来了顾仁和万子肃合作的协议。
难怪顾仁会放弃顾潇祎,这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铁矿开采。
据顾潇祎了解,东黎实行的类似历史中所有的封建王朝的盐铁专营,甚至比历史中学到的更严格,盐铁的开采贩卖等所有流程仅有官府参与,任何私人都不得参与,否则以谋逆罪全家处斩。
虽然这么规定,但若铁矿够大,开采可以酌情考虑商人,所以那些商人挤破脑袋想沾这一块,这不仅意味着地位的提高,还意味着跟官府的关系更密切,能得到更多的方便。
如今,万子肃跟人合作开铁矿,已得到当朝许可,允诺商人参与,而顾仁希望得到万子肃的推荐,参与进去,这为他以后迁往京都可以提供便利。
“柔姨娘,万子肃合作的铁矿最大的负责人是谁?”
“是安平侯爷。”
“你背后的人应该联系的上吧,劳烦柔姨娘给他捎个消息,万子肃这边先别那么爽快的答应,也别拒绝,吊着他。顾仁这次惹到我了,我就先让他失了宁城的生意,给他点小小的教训。”
“顾小姐果然果决,若顾仁知道,估计会恨死你。”
“这可怨不得我。”
“不过,顾小姐,那人是我的主子,我可不敢这么说命令他联系安平侯爷。”跟顾潇祎熟悉了之后,柔姨娘也随便了很多,一屁股坐在顾潇祎身边,拿起果盘里的水果擦了擦就开始吃。
“比起顾府的秘密,这个,就当是先给我的一点甜头好了。你的主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好,那我先把顾小姐的意思转达给我的主子,让他定夺。”
“恩,柔姨娘,不过,可别光顾着你的任务,后院起火了还不知道。”
“何解?”
“柔姨娘送来的丫鬟可各个懂事,尤其是那个梅儿,一心为主子着想,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丫鬟,还得谢谢柔姨娘抬爱了。”
顾潇祎说到这里,柔姨娘就知道是那批丫鬟出了事。看来她最近果然对后院的注意有所放松,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竟拿她当刀使。
“大小姐喜欢就好,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听老爷讲,万公子下午会过来拜访,还请大小姐做好准备才是。”柔姨娘故意大声说道,院子里的几个洒扫丫鬟听到,停顿了下,又开始继续做事。
“谢柔姨娘提醒。”顾潇祎在与柔姨娘的对视中,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