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离看了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瞟了一眼杀气重重却还要装柔弱的白亦非,心里真是有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姜世离表示: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当时嫁给白亦非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只是两人皆有需要,他为了请旨征取那二十万士兵,而她为了夺取帝女之位,没想到仅仅八年,怎么能料到日后却是这种情况……
千言万语都在嘴边都汇成一句话:“呵呵……。”
姜世离直直的盯着白亦非那双血红的双眼,问道:“怎么认出我来的?”她自诩就算样样都比不上白亦非,但论易容变幻之术,她绝对胜于他,怎么会被一眼识破呢?”
白亦非不回答,反而问她说:“那支箭是什么情况,你还真想杀了我?”危险的双眼中渗透出一丝杀气,“嗯?”说罢微微眯着眼睛瞪着眼前的人。
仿佛习惯了这种简单粗暴的交流方式,只见姜世离勾唇一笑,往前凑了凑,阴阳怪气地说:“奴家敢动候爷您呀,您手握上百万大军,奴家哪有半点非分之想呀,奴家只是觉得这三年里候爷您在变得更漂亮的同时,应该也要变得更强嘛,奴家这不是替某位懒到极点的主子试探试探嘛。嗯?”这语气简直了……听得白亦非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白亦非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将手中的干将凑的离某人的脖子更近了一些,万般无语的开口:“说人话!”
姜世离见“奸计”得逞,轻轻笑了笑,但立马又严肃起来,缓缓的开口,“大人准备下下一步棋了,让我和你在长安随时准备行动,另外,他让我护送你回京,说是你因为你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不过……”姜世离将白亦非全身上下认认真真的扫视了一遍继续说,语气一转,说:“以你刚才那反应速度,哪里受伤了嘛,这个死老头,又敢骗我!害得……”突然某人好像发现自己似乎说出了什么秘密,立马半途打止,将后半句话活活咽回肚子里去。
但白亦非是什么人,洞察力何其敏锐,虽然姜世离半途打住,但他早就知晓了一切,眼中杀气渐渐退散,勾起一抹摄人心魂的微笑,“害得你如何?”
白亦非与姜世离靠得极其近,连两公分都不到,而且白亦非的眼睛传说是带着“空羽的诅咒”的极郁血瞳,普通人只要看一眼就会彻底沦陷,何况两个人对视这么久,“本……本殿下就是担心你了,不行啊!”
“你……”突然某位殿下好像想起什么事,沉声问道:“我不跟你开玩笑了,白凤可否去过长安?”
仔细想想,刚才的那个白凤行为很可疑,而且话好像比平时多了很多,很可疑。果然……
白亦非拿开剑,说:“没有,墨儿倒是去过。怎么,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他还想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姜世离的脸色极其难看,原本血色的皮肤变得如同门外的白雪,毫无生机,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杀气突显,灭世的红莲再度从手中燃起!
滔天的咆哮响彻整个雪衣殿,“麟墨儿!!我要废了你——!”姜世离恨不得立刻将那个伪装白凤接下任务的万年捣蛋鬼碎尸万段!天知道她有多崩溃,多愤怒。
麟墨儿,她最宠爱的弟弟,幽冥二殿下,仗着冥尊和姐姐的宠爱胡作非为,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小时候,他经常趁冥皇不注意,拿起一支墨笔,在他脸上到处画乌龟、画蝴蝶、写大字,致使这位幽冥的帝王经常被云卿嘲笑;十岁那年,因为给他的一只伏羲鸟报仇,他不动声色地在胡美人的餐食里倒入了一大包泄药,后果自然不言而喻;什么进贡的神木、玉石,摔碎了无数个,眼睛都不会眨;倒后来,便不满足于这些小把戏了。十三岁那年,他的母妃死了,虽然凶手已经认罪,但他依旧领着八千禁军,血洗了整座王城,包抬皇宫在内,但凡是湮王府的人,全部被就地格杀。关系较轻者,男为奴,女为妓。关系较重者,车裂、分尸、鞭背、凌迟……各种酷刑。连着后宫的湮贵妃一派,凌美人一派,全部格杀,死伤共四千。大雨下了三天,依旧没有冲干净地上的血迹。而麟墨儿本人,就是微笑地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死在他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但冥皇也从来没有说过他什么。
冥皇族除了她姜世离,其余的人都是:外表人畜无害,实则内心极其腹黑;至于人家姜世离,人家虽然内心腹黑,但好歹表里如一嘛,看着就是一不好惹的主。
把时间往前些说,两个月前有个士兵盯着他脸上的伤看了一眼,麟墨儿当即扬鞭杀死了数十人。一个月前,因为姜世离没有让他一同来长安,他便连着两个礼拜天天往御天殿和朔月殿跑,吵得姜世离半个月没有睡了一个好觉。
总而言之:跟麟墨儿永远无法讲道理,唯有“以武力服人”。
“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