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已是半年过去。
这一日,六月初三。在黎明未来,即将天明之际,一场小雨光临离洛水三千多里外的大義军营。
传令兵在各营房之间穿插叫喊着,半个时辰光景,三十万大義军阵便在校场集合,可见军令森严。
大義军制,五人一伍,十人一火,五十人一队,队正就已经是正经武官,从九品,称陪戎副尉。
二队为一营,长官就是陪戎校尉,正九品武官。
五百人为一卫,长官宣武校尉,三卫为一都,设都指挥使,参将级,可称将军,有一千五百人。
三都一府,设游击将军,总数五千人!
乱世总是升官的最快途径,景文凭借从小练武的坚毅果敢,半年来就已跻身三流高手,在屡次交战中敢打敢拼!又识字断文的情况下被提拔为宣武校尉,领一卫五百人!
而一直怀有将军梦的铁虎,虽未能如愿,但也在景文多次照料下做上了队正,称陪戎副尉,领五十人!正是在景文麾下。
此时,焦俊平原上,军队排列整齐在此待命,寂然无声。
前方高台前,麻绳捆着约十几人跪着,高台上站着一国子脸中年,身披鳞甲,不怒自威!正是总领这三十万大军的后天武者辛存国,第一句话便是:“将这临阵脱逃的一干人等拖下去,斩!”
“诺!”顿世一群亲兵扑上来,将这十一人按住,直拖下去。
“大帅,饶命啊!大帅,是他们人多势众,末将阻挡不了啊!”
“大帅,标下知罪了,请绕小的一命,小的愿将功赎罪!”
求饶声、发誓声,渐行渐远,最后听不到了。
辛存国却连正眼亦不曾再看,这些鼠辈,只不过是分担他怒火的炮灰,就是需要用人,在几十万人里,什么样的没有?又何必非用他们?
深吸了一口气,用体内只属于武者才有的真气包含着声音发出去,好让三十万人都听见:“我不知尔等之中,有多少是被汤文铁骑冲的家破人亡!又有多少是怀着报效朝廷的想法才站在此处!但,这些在今日,都不重要!江山破碎,神州蒙难,尔等身后,乃吾等之故土,吾等之旧国!”
顿了一下,看着笙旗烈烈、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绵大军,接着说道:“若是今日之战,吾等倒下!老父就戮,娇妻遭辱,幼子死于非命之事将有可能发生在我等每一个人身上!”
捏了一下拳头,让真气包含声音,尽量放出去:“尔等欲如何?”
这一句含着音浪,景文现已是宣武校尉,离的不是太远,被震得耳膜作响,虽知道是鼓舞士气,却不由想到爷爷、林夫子和淳朴的村民等人,也情不自禁跟着大喊!
“杀!杀!杀!”
好似是应了几十万人的同时怒吼,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悲凉,天空上乌云突然之间云集,翻卷奔腾而来,犹如飓风来临之前的海面。
辛存国看着士气大振,非常满意,心中却又焦虑纠结:“若是真敌不过,我愧对陛下信任!愧对死去的无数无辜百姓!倘若真这样,到时也无颜面再当这三军统帅了。”
明白此时不是多想的时候,大手一挥:“出发!”
号角声大起,旗笙似海,几十万人的脚步像奔雷一样,轰轰作响。
前次平定南方的蛮夷,辛存国已指挥过一次国战。
但这一次,虽不是举国之兵,也同样意义非凡!
看着钢铁洪流,辛存国忍不住又一次提起刚才的想法:“此战若是败了,我便以死谢罪!只是这三十万健儿大部分都还只是少年,不管是胜是败,战后不知能活下来多少。”
辛村国身为后天武者,本可以逍遥自在,只是他心存家国兴亡,才留在军中任职。
也因为这世界担任高位的往往都是强者,你若能力不足,谁会服你?哪怕你足智多谋,在军中也最多能当一文士,像刚才处决的十一人中不乏一二流高手,倘若发号施令的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只怕没等命令下完就扑杀上来结果自己上官了。
“唉!”辛存国又叹气一声。
“罢了,不想了,若是真的败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