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可以毫无疑虑的用掉大把时间而不觉浪费,要我说年轻的时候人最为深情,即使活的懵懂也爱恨分明。
2012年的夏季,我21岁,大学即将毕业,是缘起缘灭的一名咖啡师,实习期间我并没有找自己对口的专业,反而考了咖啡师,在冉奶奶的咖啡厅工作,现在的我正坐在咖啡厅的靠窗位置看街上形色匆忙的人,正午的光线刺的行人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已经三年了,我微弱的叹了一口气,将投放窗外的目光收了回来。桌上的手机突兀的震动了起来,我看了看来电显示,然后接通电话。
“喂,小伍”
“原原,今天咋们几个六点,老地方见啊”
“嗯,好”小聊了一下之后我收拾电话,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看收银台处的冉奶奶,这几年冉奶奶身体状况良好,没有犯过病,只是我依然有些忧心冉奶奶的病,害怕三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我环顾了一下店内的客人,有些沮丧,就在一个月前,我们对面新开了一家咖啡店,所以最近缘起缘灭的生意很明显没有以前好,我朝着冉奶奶的方向走了过去。
“冉奶奶,我觉得咱门要采取一些措施了,要不然你看看”我示意冉奶奶看看店内客人,冉奶奶扫视了一圈回答道
“是啊,最近生意确实明显没有以前好了,离原啊,奶奶可能真的老了,很多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冉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拉起我的手,手掌在我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冉奶奶,你不是还有我吗,我已经计划好了,待会,啊~不现在我就去对面店铺刺探军情”。我随即上楼换了一套衣服,同冉奶奶打过招呼后便向着对面的咖啡店去了,一入店,门口的两位服务生就对着我微笑颔首,接着由店内的另一位相貌轻爽的女孩领入靠窗空座,我问了女孩她们店内招牌咖啡跟甜点,快速的点了单便开始观察这家店的装修风格,研究了一下她们家的菜单,快速得出几个结论。她们家要说地理优势跟缘起缘灭来比势均力敌,但说到菜单的话她们家东西的种类确实更多选择,装修的也颇具新颖。在我总结的这一小会儿功夫里我点的东西也快速上到,上东西的速度倒是也快。我细细观察了一下她们家盛东西的器具倒是不如我们家的精致,端起面前的咖啡浅浅的闻了闻,随即喝了一口,又吃了桌上的小蛋糕,我便笑开了,论食物的美味还是我们家略胜一筹。我出了她们家店门,心里便开始盘算起来,虽然我坚信食物的味道是一家店的立店之本,但是营销也很重要,特别是人的习惯和比较心理也是一种可怕的存在。人们总是会这样觉得:这家那么多人是不是她们家东西很好吃,那家店没什么人,估计东西也不会好吃到哪里去,尤其是在味道并没有质的差异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想办法把那些无法区分微弱味道差异的客人拉回来。还要想办法给区分得出这些味道差异的客人更多美食的惊喜。我推开缘起缘灭的木门,冉奶奶便走了过来,询问我情况,我就近拉着冉奶奶坐下,还没等冉奶奶开口询问便将对面的情况和自己分析的结果告诉了她
“冉奶奶,你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办法了,首先我们要招一个西点师傅,增加我们店甜点种类和主食种类,其次呢我们需要研发几款新的咖啡,冉奶奶我觉得您自己发明的茶和咖啡结合的就很棒,一定会受欢迎。最后呢,我还有一个大胆一点的想法,”说到这里时,我停了下来,看了看冉奶奶,冉奶奶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冉奶奶,是这样的,您也知道我大学参加的社团一直都是电台,所以我想咱门可以在咖啡店里做一个微形广播间,而且还可以做一个故事邮箱,来店内喝咖啡吃东西的人都可以将自己想写的故事写成一封信,然后我们再读出来,这样我们就不单单是一家咖啡店了,而是一家有温度有人情的咖啡店”。我一口气将脑袋里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激动的等待着冉奶奶的回答。冉奶奶微笑的看着我,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给我,我接过水“咕咕”喝完,便定定的盯着冉奶奶等待着她的回答。
“傻孩子,看看你这模样”。冉奶奶用手挽了挽我额前四处乱散的头发。
“嗯~,原原,不愧是A大的学生,奶奶觉得你的想法很好”。
“冉奶奶,咱门家店一定会变得更好的,”想到以后店里生意好的场景和微电台的计划我的心里就莫名的开心。
“你这傻孩子,怎么笑成这样了,一副财迷的模样”。冉奶奶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额头,我对着冉奶奶傻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到五点半了,六点聚餐,简单的跟冉奶奶交代好,我就朝着A大走去,想想当初刚来R城的情形,那时候的我对于R城一无所知,只知道这是一座肖小恩生活的城市,那个在我十六七岁最为孤单的年纪里唯一的心灵伙伴,五月的R城不冷不热的风轻抚过我的脸颊,过膝的水绿色裙边也被风带起,绕过A大体育场还有那条梧桐道,一切依旧熟悉,依旧美好,但却让人微感落寞。它们在时间内变成一种记忆,我最为害怕变化,懒于去改变早早熟悉的人和事,但时间这条河内,我只是一条小鱼,即使一直保持不动,它也依旧流淌,终于也是轻轻的将我带至路口。是了,今年的我二十一岁,大学即将毕业。我朝着四周看了看,身边一群手拉着手的小姑娘嬉笑的朝自习楼走去,肯定是大一的,我心里默想,只有大一的小姑娘是这幅模样。寝室的那三位,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们,从去年十月大家分散出去实习开始。走至老“学友”面前,它的招牌似乎换了换了个模样,但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发光字的招牌让人莫名感觉鼻头有些酸涩,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小伍的电话。
“喂,小伍,你们到了吗?在那个包厢啊?”
“原原,你等着,告诉了你让你找我们,然后把自己也找丢了,还不如我们下去接你来的快”小伍咋咋忽忽的声音命令着我。
“哦,好,那我在前台这个地方等你们”。我进入学友心思迫切,东张西望想早点看见熟悉的她们,没等我伸及远处的目光收回,就感觉到后背结结实实的撞上了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到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原原,可想死我们了”是小伍。
“还有我,还有我,我也要抱抱”这是阿夏。
“原原”这是老大。
我转身,一把将老大抱住,她还是那死样,斯斯文文,形象端庄。小伍和阿夏死皮赖脸的扒在我身上。
“原原,你还是以前那样,偏心的很,就只喜欢正妻”小伍控诉道
我耸耸肩,表示没办法。
“你没良心”阿夏手放在心口处,装出一副痛心的模样。
“抱歉,我的心是热的”我以冷漠脸回答
接着我们四人哈哈大笑的抱在了一起,“学友”现在吃饭的多半都是学校大四即将要毕业的小伙伴们,所以今天我们四个闹的动静在这种即将分别的时刻倒是很是正常。我们四人随即进了一个小包厢,迅速的点好了菜,然后就聊开了关于各自的实习情况。
“原原,我太羡慕你了,不干咱门这个专业,不用参与职场,不用遭受老鸟们的虐待”小伍哭诉。
“原儿,原儿,别听小伍在哪里瞎说,你不知道,我们公司可多帅哥了,我们部门有一个师哥是咱门学校的,可帅可帅了,我每天去上班挤公交的动力就是见到他”阿夏浮夸的表情,欢喜的形容着自己的职业生涯。
“原原,你别听她们两在这瞎嚎,其实职场生活还是可以的,虽然有时候会遇见不如意的事情,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有所成长,可以不断的提升自己,靠着自己工作养活自己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老大轻松的概况了一下自己的实习近况。
“哇~~老大,大,大,大,你已经可以靠着实习的工资养活自己了啊,不愧是咱门院的优秀学生代表,佩服佩服,老大,你不久的将来是不是要成为隔壁家的某某某了啊“小伍的一贯活泼幽默,逗的大家都嘴角上扬。
“去,去,又给我带高帽子”老大手指作势要去戳小伍的大脑门,却是被小伍灵活的躲了过去。
“哦,对了,原原,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范逸磊也在我实习的那家公司实习?”
老大抓了抓我的手臂,语气间似乎多了一些喜悦。
“是吗?我不知道,平时我跟他联系的少,你也知道,我除了在你们面前活泛一点,很多时候都是不太善于言辞的那种,特别是在跟男生相处上面”说话间服务员已经过来上菜。老大李雪似乎还有一些话想跟我谈谈,但是发现我的注意力明显转移到菜上,欲言又止。轻微的摇了摇头,然后也加入到吃菜的行列里,我们四个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没有慢慢吃饭这一说,吃东西都是靠抢的。一顿饭毕,我同她们三人回到寝室,打开门的一瞬间小伍刺耳的尖叫声穿透耳膜。
“妈呀,是那个田螺姑娘把我们的小窝整理的这么干净,这么清爽”说着看了过来,对着我挤眉弄眼,拖着夸张的步伐向我靠近。
“停,小伍,寡人确是因为太闲的慌了,随便打扫打扫”我用手架着小伍欲献吻的红唇,脸使劲的朝另一个方向躲去。
“小伍,你就放过离原吧,瞧瞧你把人家孩子吓的”阿夏笑着过来拉小伍。寝室因为她们的回来又变回以前那种活泛的模样,我回忆起她们刚离开去实习时我独自回来的景象,却觉得心头有些发酸,一个人独自等待的心情却是有些晦涩难言。
“亲爱的室友们,你们也知道,自从你们去实习了我就搬去冉奶奶那里住了,但是呢,我今天想要留宿此处,不知哪位爱妃可以收留我啊”我故作调戏的模样求收留。我曾经问过小伍,为什么我们寝室皇帝这个职位要让我来当,小伍那时候的回答是这样的:“恩,皇帝嘛,就是那个要做很多事情,为大家服务的那个人,你为寝室做的贡献最多,当然非你莫属”。后来老大接着我的后面又问了句那她为什么是皇后,而不是妃子,那时候的小伍依旧摆着一副理所因当的模样这样回答:“皇后嘛,当然是勤劳度仅次于皇上的人当呀,你就是这样的人啊”我记得当时我和老大互相看了看对方,紧接着不约而同的给了小伍一个大大的白眼,白眼所蕴含的内容一致是这样的:感情,你在寝室地位排最后,你就是那个活该被我们伺候的人咯。谁稀罕?。
半年多未见的我们总是有许许多多说不完的话,但是我们寝室的宿命版话题总是逃不过以吃结尾,聊到凌晨一点多却又说到吃的去了。
“咱们能不能不要总是聊天的话题最后都是吃的结尾啊,我好饿”老大发声,我翻了个身,从小伍的被子里坐了起来
“完了,我也好饿,睡意全无,寝室谁有存货啊?”我嚎
“我也饿,饿,饿,饿”小伍的那几个饿字一个比一个声音激昂,似乎这几个饿字是控制胃部理智的最后一道枷锁,我只是听见自己心里“咔嚓”的一声,一道门打开,理智肆无忌惮的消亡。
“我决定了,我要出去吃猪脚,我要出去吃串串”我站了起来,全然一副欢脱的模样。只是没有欢脱过半秒,我抱着头蹲了下来,头结结实实的跟天花板相碰,寝室的那三个人倒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说好的人文关怀呢,我在黑夜里怒目将他们一个个瞪了个遍。索性,这一撞也没有白撞,突然的疼痛感取代了饥饿感。我们相聚的头一夜就这样结尾,各自在各自的梦乡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