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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争吵

第二日清晨醒来,未免惊扰她们我蹑手蹑脚的出了寝室,独自回到缘起缘灭,大学时光里的最后一个月,或许会在这种温暖中浅浅度过,大家都要忙着准备毕业论文,而我的毕业论文已经完成。有时候在咖啡馆客人少的时候写一写,完成的也还算轻松。毕业论文倒也不像前辈们说的那么难。我停止擦拭杯子的手,想着关于改善咖啡馆生意的事情,这招聘广告今天还得及时发出去,微电台的设备和人都得想办法配齐。设备的事情只有资金到位解决起来应该不难,只是这播音的人从哪里去找?我认识的人也只范逸磊是最合适的帮忙人选。只是不知道他是否有空,我翻出手机从通讯录中找到他的号码迅速播了过去,电话在几声嘟声之后被接起。

“喂”声音被压的很低,这好听的低音确实是范逸磊的声音。

“是我,离原”还没等我继续说下一句他那边却已经先行打断

“我知道,你稍等”接着我听见一些微弱的脚步声,我抬头看了看店里的时间,早上十点三十五分,也不早啊?我正推测着下一步的可能时,电话那边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没了先前的低沉。

“昨天晚上刚从实习单位回来,寝室几个哥们一起喝了点酒”他解释

“哦”我单字节应答。

“找我有事?”我似乎能从这四颗字里看见他微弱挑起的眉。熟悉的感觉袭来。

“你论文准备的怎么样?实习的还好吗?我听室友说你跟她在同一家单位实习”。

“你室友?你说李雪?”

“离原,你真出息了,认识这么久我去哪里实习你都不知道,感情这四年搭档白做了”范逸磊突然转变的语调让我始料未及,慌忙的想要解释,但脑海里却又闪过一封又一封的信。那是同越明乐保持联系的海外长信。

“喂,还在吗?”他试探

“在呢”

“在你半天不说话”

我总不至于告诉他刚刚走了个神。那还不被他嫌弃死。

“找我有事”他说这话时语气完全是肯定的,我有些惊诧。但依旧老实回答

“嗯,想找你帮个忙,讨论点事情,是关于…”我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他直接插话打断了我。

“你现在在哪里?寝室还是咖啡馆,要不然中午吃饭再聊吧,反正也快到午饭点了”。

我抬头,又看了看店内的时钟,眼角轻微一抽,这不才十点四十吗?但想到有求于人还是礼貌的应道

“哦,好”

“那就中午四食堂见吧”

“不去外面吃吗?”我试探,想着毕竟要求人帮忙,提前贿赂也是人之常情。

“离原,你这是打算要提前贿赂我吗?哟,不错,小半年不见有点长劲”他几句话拆穿我,我怎么觉得以前那个文人骑士喂了狗了。那个温言软语的范公子这是在社会上传染了什么回来,像变了个人似的,一通电话情绪变化的令人毫无头绪,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范逸磊,好久不见你了”我有些感慨,撇去心里对于他的种种猜测,终于是交心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好久不见”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传来,这样的问候有些许像陈奕迅的《十年》。一通电话在彼此的问候里落幕。

我上了楼,从抽屉内拿上信保管在一楼收银台的副柜里,然后继续捣腾网上招人的事,约了一名叫郑于的西点师今天下午过来面试,十二点左右我从咖啡馆出发去学校食堂,在食堂门口等范逸磊的时候我接到小伍叫我跟她们一起吃饭的电话,我简要说明情况,告诉她们我去不了。挂断小伍电话没几秒范逸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哪里呢,我在四食堂门口了”我抬起头四处张望却是没有发现范逸磊的身影。

“我也在四食堂门口呢,靠近体育场的这个入口”。

“你等着,我过来”。范逸磊干脆的挂掉电话,我安分的站在四食堂门口,我从远处走来的人群中找寻他的身影,几分钟后,我看见他,他在阳光里向我招手,栗子色的头发染回了黑色,腰板直挺了许多,他正大步向我靠近,而他的脸上多了些成熟,笑容收敛,并未像以前搭档的时候,笑的温和随意。

“咱门去二楼吃炒菜吧”

“也行,上面人少,清净些”范逸磊看了一眼排长队的打饭队伍,熟络的朝着二楼楼梯处走去,我顺着他的步子紧跟其后,许久未见产生的一些疏离感让我有些微弱的局促,握拳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到二楼的时候我把饭卡给了范逸磊,寻了位子等着他,没多久他就端着一个托盘从我的左手边出现,托盘内简单的两菜一汤,我瞅瞅他,想到中午前他说的话开口道

“要不,我再去打点?”

范逸磊端菜的手略微停顿,把汤放好后看着我说

“离原,你一点没变,容易当真”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汤盛好放在我面前,我有些不懂,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明是问他需不需要再打点菜,却被他莫名其妙得出这个结论。

“菜够了,你当我是猪,还是你是猪?”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更多的是揶揄,我却自觉多了些熟悉。

“没有,我是怕不够吃。“说完自己则低着头喝了口汤,范逸磊轻笑了一声,也自顾的端着汤喝了起来。

“恩,还是学校的汤有情怀”我抬头看他,这时的他较我在上一秒看见的模样开始逐渐淡化,熟悉的印象开始复苏。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这么巴巴的看着我”范逸磊放下吃菜的筷子,双手合在一起,大拇指撑着自己的下巴。

“我想找你帮我读几篇稿子,在咖啡厅里”。

“咖啡厅?什么意思,说的具体点。”

“就是我打算再现在工作的咖啡厅里做一个微电台,稿子呢都是我自己写,或者也可以熟客投稿,目前我是打算一周做两到三次”。

“这到新鲜,听着挺有意思的,有详细计划吗?”范逸磊把手边的空碗挪开了一点,双手放在桌面上,浓黑的眉轻轻的蹙在一起。

“我还没有很详细的计划,想要先做做看”我坦诚。

“恩,我觉得想法挺不错的”他松开眉

“那这个忙你是答应帮我了?”我笑着等他的答复。

“你说呢?我怎么觉得这吃完饭就有点口渴呢?”范逸磊并没有直接回答我,他砸巴了一下嘴。

“我去买你最爱喝的雪梨汁”我完全笑开,侧身从座椅上起身,迅速买回了两杯雪梨汁,将左手那杯推至范逸磊面前。

“给~”这个字的尾音拖得音调里有些藏不住的殷勤。范逸磊眉头一挑,对着我说道

“离原,我收回刚刚说的你一点没变的结论,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完全狗腿子“他笑,接过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

”设备弄好了吗你?“

”没有呢,这两天一直在查买什么样的设备,但查来查去还是一头雾水”我有些沮丧,那些电子设备的各种型号功能实在是看的我有些头大,我低着头用吸管在雪梨汁内无意识的搅着圈。

“别搅了,设备的事情我可以帮你搞定,回去了把大概的预算规划一下,报个数给我”。

我停下搅动梨汁的吸管,那些惯性旋转的梨汁在剩下几个尾圈内逐渐平复。

“哈,真的吗?炒饭,你说的啊,一眼为定”。我飞快的抓起他的手痛快的击了个掌,却是没有发现他在我叫出的称呼内又蹙起的眉头。

“不要告诉我,炒饭是你私下里给我起的绰号,离原你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炒饭?什么炒饭,你还没吃饱呀,要不我再去点个菜”

我故作镇静,作势要去再打个菜,准备装傻充愣糊弄过去。范逸磊倒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拿起我放在餐桌上的电话,用自己的手机迅速的播了过来,来电显示“炒饭”两个字很刺眼。我有些尬尴,假意清了清嗓子。

“这什么时候存上去的,可能打错字了”我借机夺回手机,顺势瞅了一样范逸磊,他倒是哂笑着,观察我略微慌乱的模样。

“还是那么经不起逗”他笑着拿起雪梨汁,将杯内的吸管拿出,几口将雪梨汁喝了个干净。

饭毕,我们在四食堂门口分开,范逸磊去了导师哪里讨论毕业设计,我看这时间还早,掏出电话想问问寝室那几个厮是不是还在吃饭。还没等我下完四食堂的那几个楼梯,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喊声。

“原原,原原”小伍扑了过来朝着范逸磊离开的方向对着我挤眉弄眼。

“说,什么情况,如实招来,便可饶你不死”。

“对啊,原原,你刚不是说有点私事不跟我们吃饭了吗,原来是跟你们家播音吃上饭了,重色轻友的家伙”。夏夏摆出一副鄙视的眼神看着我,我扶额,向老大求助,但老大微闪的眼眸里似乎也在期待我的回答,我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们,这个梗都用了四年了还不腻”

“不腻”小伍和夏夏一齐回答

“我约范逸磊帮忙弄咖啡馆微电台的事情”我认命的解释道

“难道没有其它的了”小伍不死心的追问

“没有”我坚决否定

“啊,我这颗八卦的心,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夏夏假装抚摸着心脏的位置。

‘“反了”李雪提醒,夏夏迅速的换了个手,继续做心疼状。老大凑近我,紧抿的唇终是打开了一丝缝隙。

“你跟范逸磊真的没有什么?”我有些意外的抬眼,她眼中紧张的等待出卖了某些情绪,我莫名有些内心堵塞。

“没有”我认真的回答,这是这个话题讨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来自李雪的询问,或许,她的口气更像是一种质问,以往的时候她总是那个帮我从这个话题中解脱的人,但如今她的质问倒是成为这个话题开始至今最为正式的质问,我只是在这句话中莫名的感觉烦躁,这种烦躁来自于她说这话时给予人的人物立场,像是我是一个窃贼,品质恶劣。我敛回脸上仅有的轻松,淡淡的怒意不受控制的溢出。

“李雪,你不信我?”我反问,小伍和夏夏察觉到气氛不对,眼神在我和李雪之间来回观察。

“我没说不信你”李雪反驳。我看了看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想的,但你不该用你的心理来猜测我,我们多久的朋友了,值得为了一个还什么关系都没确立的人这样?”

李雪在我突然的质问里有些怔住,我们相互僵持了几分钟,气氛有些静的可怕。

“对不起,原原”李雪突然开口道,正式的语气让我有些意外,以前寝室的不愉快大家各自心里都有数,不会这么正式的道歉。这种正式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

“没关系”我笑,说出的话冷了几个度,脸上摆的是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表情。

“干嘛呀,干嘛呀你们,几个意思啊”小伍走了过来推了推我,又推了推李雪,这不推还好,这一推两个人都没有憋住,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原原,是我不好,但是我~”李雪欲解释,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是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夏夏走了过来,拍了拍李雪的肩。

“我知道,你喜欢范逸磊”我开口道,李雪突然止住眼泪,有些惊诧。她看了看小伍又看了看夏夏,只见她们两个都朝着她点了点头,老大有些哑然,脸上潮红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原来,你是咱们寝室第一个叛徒,重色轻友的家伙,明明都还没怎么着,倒是为了他来质问我,好悲伤啊”我撇嘴,刚刚上来的火气消失殆尽,老大抬头歉意的看着我道

“这个月你的饭我都包了”

“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吃穷你”我走了过去拥抱了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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