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郑王府门外门庭若市,好几辆马车载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停在门口,一众下人们忙着卸货。欧媞看这闹哄哄的样子,心里无奈。
“两位皇子送来这么多东西,真是辛苦夫人应付收拾了。”李恪走到欧媞身旁,看着下人们进进出出的搬着箱子盒子等物什。
“我倒是不辛苦,就怕夫君为难。”
李恪一笑:“这礼不是冲着我来的,我有什么好为难。”
欧媞抿紧了双唇,眉头也皱了起来。
李恪安慰她:“夫人不必如此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就静观其变吧。”
欧媞点头,跟着李恪回到府中,只见两个礼单已经摆在了厅前案上,李恪上前拿起其中一个看了一会,放下,又拿起另一个看了一遍。
“皇子们真是用心啊。”
“夫君,有何不对?”
“你自己看吧。”
欧媞拿起两个单子各细细看了一遍,发现李元辰的单子上尽是些西关的特产,还有一盒稀有的龙涎木。而李元涵的单子是些温补的药材,还有一箱书。
“这……”欧媞不知该作何反应。
“两位殿下送的东西,你暂且让下人收进库房里。那盒龙涎木和那箱书,你拿去给红焰。”李恪说。
“夫君你有所不知,这龙涎木素来是西关王府爱用的香料原材,我只怕红焰看到会触景生情。”
“想来二皇子也是费了好多心思才弄到了这盒东西,必定是比其他物件更重要,明日朝堂上遇见,二皇子肯定是要问起的,你还是拿给红焰,收不收姑且再论。”
“是,夫君。那这箱书……”
李恪笑:“大皇子既然有意让西关的郡主涨涨知识,那我们何不承了他的好意。”
月溶院中,慕容子离看着地上的一箱书和下人手中举着的那盒龙涎木。
“龙涎木……这是谁送的?”红焰开口问。
“回郡主的话,这盒龙涎木是二皇子送的。”
“那这箱书呢?”
“是大皇子送的。”
房中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
“把东西放下,退下吧。”
“是,郡主。”
打发走了下人,红焰拉起慕容子离的手:“你别伤心。”
“这个二皇子怎么回事?竟然送这样的东西过来,是故意想让郡主不开心吗?”扶桑说。
“我倒是无妨,这不过是段木头而已。”慕容子离拍拍红焰的手,“不必担心我。只是这个李元辰,这是何意?他也算是个聪明人,为何要这样揭人痛处。”
“我听王妃说,二皇子送的东西一应都是咱们西关那边的特产。”
“哼!他这是故意刺激咱们吧?”红焰愤愤道。
慕容子离看着那一段龙涎木,想起数月前冒勖大殿上,李元辰拿着这个东西质问父亲的样子,隔着这些时日,记忆依然是清晰无比。她冷笑了一声,把那盒东西收了起来。
“郡主,既然不喜欢,何不丢掉?”
“我若丢掉,若李元辰闻起来,只会让姨父难堪。还是收起来吧,也许日后能派上用场。”
“这个大皇子也是有趣,竟然送了这么多书给郡主。”扶桑打开了书箱,看到里面整齐的码了好多的书。
慕容子离凑过来看,发现尽是些自己没听闻过的新鲜书名,大多看起来像奇闻异志。
“他给您送这些书,是想让您解闷吗?”
“这可不是送给我的,是给红焰的。”慕容子离笑着说。
“红焰不爱看书,这些还是给子离看吧。”红焰有些惧怕的退了几步远。
慕容子离笑她:“你呀,就是这点须得改改,毕竟现在是郡主身份,多少要读点东西,虽然咱们不至于总要往宫里走动,但是也得提前准备着。”
“郡主,这里有一本《山海经》!”
“啊?快给我看看。”慕容子离很是开心,她在西关时就一直想看这本书,无奈一直没有机会找到完本。
“郡主,还是大皇子送的东西合你的心意吧?”扶桑语气轻快起来。
“不许胡说,合什么心意了,只不过恰好而已。”
红焰听着也是略有点不安:“子离,这两位皇子送礼,虽说也符合礼数,可是龙涎木毕竟太贵重,我害怕……”
“你不必担心,姨父是极有分寸的人,他既然收下了,必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问题倒也不算大,可是也不小呐。”欧媞说着话走了进来。
“姨母!”
欧媞拉过红焰和子离的手:“我跟你们姨父推测,李元辰可能是想向皇上求旨,娶红焰为侧妃。”
“什么?!我决不答应!”红焰喊了起来,“这家伙和李元翀灭我冒勖,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李元辰好生奇怪,把冒勖公主娶回家,这不是给自己身边放了个火雷吗?”慕容子离说。
“嗯,所以我也猜不透。离儿,之前你们在冒勖可有过交集?”
“只有一次,是在父皇……父亲座前,他拿了龙涎木逼问粮草被烧之事,我呛了他几句。只是当时我躲在帘子后面,他没有看见我的容貌。”
“如此,可就略有些麻烦了。且不说红焰愿不愿意,若皇上真的下旨,你和扶桑肯定要陪嫁过府,李元辰听过你的声音,略一辨认就会露陷。”
“那日在金銮殿上,我开口说话,李元辰也没察觉出来呀。”红焰说。
“那日毕竟你说的少,何况端朝的金銮殿比冒勖王殿大上一倍不止,话有回音,估计他也没注意到。”
“姨母,李元辰若开口,您觉得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难。李胤也想牢牢把西关握在手中,把西关郡主嫁给他的皇子为妃,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要嫁过去也不能做个侧妃啊!”扶桑不平。
“若是冒勖旧国还在,红焰自然能像我一样做个正室,可如今……唉……”
红焰紧闭双唇,脸色十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