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涵,这些时日,本宫细细观察,宫里宫外的风向可有些变了。”煜贵妃命下人收走了餐食,由侍女扶着坐到一边的软塌上。
李元涵跟着坐下,接过侍女手中的茶水,递给了煜贵妃。
“元涵,那李元辰自从西关打了胜仗回京以后,气焰可是比从前嚣张了不少。”
“母妃多心了吧,我看二弟与从前并无二致。”
“你就是对这几个弟弟太过宽容,才让李元辰有机可乘。现在连你父皇都对李元辰颇加赞赏,时时委以重任。如此下去,将来还有你李元涵什么事?”煜贵妃的语气严厉起来。
“多几个人为父皇分忧也是好的,母妃不必太多担忧,二弟心实了些,自然愿意多做事。只是这做的事多,未必就好。”
“那倒也是,物极必反。事情做得多了,反而有功高震主的嫌疑,哼,且让他出几天风头,本宫自有法子对付他。”
李元涵没有接话。
“元涵,前几日你父皇似乎有意让你主持修纂大端文库,我觉得此事是个很好的机会。”
“大端文库?是之前太学提起的修著经史哲全书的那个事情?”
“正是,”煜贵妃点头,“你向来与这些朝中的签书御史们交集甚少,本宫还颇为担心。你若欲执掌大权,不仅须有剑,还得须有笔。如今我们利剑在手,唯独缺了一把造势的好笔,此时此刻,你父皇委你此任,倒是个天赐的良机。”
李元涵点头:“正可趁此良机与文臣们多多结交。”
“如此一来,那李元辰就算多立些散功又如何?”煜贵妃笑着喝茶:“无非是些无用之功罢了。”
“是,母妃英明。”李元涵心里渐渐有了一个主意,“母妃,有一事,我正想跟您商量。”
“哦?何事?”
“那西关郡主,终究是个隐患,儿臣本想着该如何对付她,今日正巧听到修书著述一事,便有了一计。”
“说来听听。”
“儿臣打算借修书之名,请父皇把郡主身边的列家女儿赐给自己。”李元涵目如皓月。
“什么?这又是为何?”煜贵妃一时奇怪,“你这孩子,不会是看上那个女子了吧?我说那天,你怎么让和敏赶来救场。”
“母妃稍安。儿臣请和敏为她们解围,就是要卖一个人情给她们。那个列家的女儿出身将门,学识定是不差,把她要来,一来,确实有助于我修著西关这一支的经史,二来,也可从她口中套出些慕容家的事情。”
煜贵妃起身走了几步:“元涵,你此计倒是不错。那丫头久在拓月身边,肯定知晓不少西关旧事,看当日光景,拓月待她情同姐妹,擒住了她,对拓月亦有掣肘,对西关那边的情况,我们也能探究前后。再者,于你修书一事确有帮助。总之若能把这个列家的女子握在手中,对我们确实大有裨益。”
李元涵点头。
“涵儿,”煜贵妃想了想,又拉起李元涵的手,“那姓列的女子似乎貌美非常,母妃虽不担心你会被迷惑心智,但是你也要向母妃保证,切不可因此误了大事。”
“母妃放心,儿臣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表象声色,于我而言,都是虚无之事。”
“如此,我便放心了。你陪了我半天了,也乏了,快回府歇息去吧。”
李元涵离开蕴华宫后,煜贵妃叫过侍女琉心。
“你须得提前安排着,皇上定会应允元涵的请求,到时候,你就把人放进他府中去,给我盯着那个列子离。”煜贵妃说。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打点好了。”琉心说。
“嗯,我这心里,对这些西边来的女人就是不能安心,从前是这样,现在他们亡国了,却还是阴魂不散的。也不知质子一事,究竟是哪个家伙提出来的?”
“会不会是兵部尚书陆奎?自从他的独子命丧冒勖后,这位陆大人可就一直记恨着。”
“不是他,”煜贵妃摇头,“我问过父亲,不过陆奎倒是很赞成。”
“娘娘也不必忧心,亡国之下,岂有完卵?当年都掀不起风浪来,如今更不能成事了。”琉心安慰道。
“哼,自然是这个理,有我在,谁也不能兴风作浪。”煜贵妃重重把茶碗扣在案上。
“殿下,您真的要向皇上要人?”李元涵身边的贴身侍从卫商问。
“当然。”李元涵在皇宫里慢慢的走着,并不着急回府。
“……”
“怎么?你觉得有何不妥?”
“小的只是担心殿下,冒勖的女子,向来是不好对付的。”
“她如今是亡国之奴,还能怎样?”
“是小的多心了。”卫商说。
“无妨,我知道你们担心。”
“其实,以殿下的谋略手段,又有什么人是对付不了的,小的糊涂了。”
“别拍马屁了,明天备些好礼,也该去郑王府拜访一下了。”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