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爷!不好了!”西关王府的书房里,慕容太阿正在看端朝寄来的书信,信是欧媞所写,详述了慕容子离等人的情况,请太阿不用担心。他正看得出神,伏羊突然冲进门来。
“伏羊,你现在虽然不是殿前的掌事公公了,可礼数也还是要讲的。什么事情这样惊慌?你不请示一下就冲了进来?”太阿放下书信。
“王爷恕罪!小的也是着急,珞云郡主她,她留下一封家书,走了。”
“什么?!”慕容太阿一下子起身,“她走去哪儿了?家书呢?拿来我看看!”
伏羊急忙把一封信呈了过去,太阿接过,展开细细读起来,原来慕容子期带着侍女若木,偷偷去了上都。
“这个丫头!真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太阿跌坐到椅子上。
“王爷,可要派人去把郡主追回来?”
“当然!你快去,让那几个府兵都去!把人给找回来!”
“这,若是府中一个侍卫都不留,王爷您的安危可如何是好?”
“我已然如此,还有谁会害我?快去快去!别等她跑远了就追不回来了!”
“是!王爷!”伏羊急忙去安排。
“子期啊子期,你姐姐去上都是为了冒勖旧国臣民,你是为了什么?”慕容太阿自语,“当年真是不该让炼秋带你入京,见到了那个李元辰,真是误了你的终身啊!”
他看着案上的两封信,心里百感交集,叹道:“炼秋,咱们的两个女儿虽是同胞,为何竟有如此差别,子期从小就不让人省心,你走了之后,便是离儿一直照顾她,本以为,她会懂事起来,可如今……唉,你若泉下有知,定也不能安心啊。”
这边伏羊吩咐了一众府兵出城追人,却没想慕容子期和若木二人其实藏在府中,待人都走光了之后,她们俩人才悄悄溜出了王府。
“郡主,还是你聪明。”若木说。
“这些蠢侍卫肯定以为我们昨日就走了,所以一定会出城的,我们只要在他们后面,稍加注意就不会被发现。”
“嗯嗯,郡主,您真的要留王爷一人在府中吗?拓月郡主已经离开了,您也要离开吗?”
“姐姐那日竟然那样绝情,一面都不肯与我相见,我既然不能靠她,就只好靠我自己了。爹爹还有列将军佘大人陪着,少我一个怕什么?”慕容子期语气不悦,“姐姐一个人去上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抛下我和爹爹,才是可恶!”
若木见主子生气,也不敢多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拓乐郡主是入京为质的,恐怕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吧。郡主您又何必误会她呢?”
“我听说她此去是住在皇姨家,皇姨好歹是个王妃,府里一应供应肯定也都不差,总好过我们府里,自从爹爹降爵为西关王后,吃穿用度哪里还能跟以前相比?”慕容子期说。
若木见劝不下她,也就不再多说话。
俩人皆扮作男子,在市集买了些路上消耗的物资,牵了两匹马就出了城。寒冬腊月,离上都路途又遥远,慕容子期却是不怕,想到就要见到李元辰,她的心里就万分的激动。
西关王府这边,府兵们都出城找人去了,府里一时安静得很。慕容太阿在书房里坐立难安,他走出门,想喊人上点吃食,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伏羊?”
“王爷!”
“怎么连下人都不见了?”
“王爷,您这是想进膳吗?我给您拿去。”
“我问你其他下人呢?”
“这……”
“快说?又出什么事了?!”
“王爷息怒!没出什么事,就是厨房那几个下人不知怎么的都病了……”
“啊?怎么回事?那请看大夫了没有?”
“小的已经让人去请了,这回大夫应该在来的路上了。王爷你莫担心,许是天气寒冷,他们身子弱没守住。”伏羊连忙安慰。
“唉,你去安排,今年多给下人们分点冬衣吧。如今王府不比昔日王宫,采暖不济,上至我这个王爷,下至厨子们,都得抗一抗。”
“王爷您受苦了!”伏羊抹泪。
“哭什么?!人生时有不顺遂,我们自己可不能就此认命颓废!这种时候,王府上下更要一心。你好好让大夫给那些下人们看看,赶快把病养好,过几日天气更冷,到那时可就更不容易好利索了。”
“是,王爷,小的先给您端饭去。”伏羊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慕容太阿看看阴沉的天色,又要下雪了,他心里担心慕容子期,不觉咳嗽了起来。
“郡主,下雪了!好冷啊,路也难走了,咱们要不要在路边找个地方落脚,等雪停了再走?”若木搓着手问。
俩人避开了王府的侍卫,骑马走了个把时辰,眼看天色暗沉下来,没过多久,雪花就大片大片的飞舞了起来。慕容子期看看天,知道这雪一时半会停不了,便照若木所言,俩人下马找了路边的一处简陋亭子休息。
“郡主,您吃点东西吧。”若木拿出一点干粮递了过去。
“我不想吃。若木,我这么跑出来,爹爹肯定很担心。”
“那是当然的,郡主,王爷虽然平时对您严厉,可他心里有多疼爱您,您还不知道吗?”
慕容子期忽然眼角发酸:“爹爹,女儿不孝……可是女儿很想去见那个人,您和姐姐都不肯帮我,我只好靠自己。爹爹,您在家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女儿会想办法接近他,然后做他的王妃,到时候就把您接进上都,我们一家人就能团聚了。”
若木听到这话,心里叹气,她这位主子,自从数年前见过李元辰之后,就一直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于冒勖变成了端的属国,两族有灭国之仇,她也还是痴心不改。若木不知道该如何劝慕容子期,她只能尽量跟在主子身边,好好照顾她,这样,也算对得起王爷、对得起拓月郡主了。
“李元辰,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慕容子期看着飘落的雪花,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