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州皇室宗亲赶回起码要一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位于皇都的皇子招兵买马,企图以武力夺天下,而身为九皇子的刘旸怎可能无动于衷,只是这八年来早已失去了所有,现在要想一一夺回可是难办。卫玄舜治理朝事,让那些本就心恶他的大臣更为不满,时时提防着卫玄舜篡位,卫玄舜向来清正廉明断不会有篡位之心,只是刘威毕竟是自己的亲外甥,不可不帮。
刘旸吩咐了紫袖去收买大臣,无奈朝中大多数朝臣不肯相帮,对于刘旸一事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紫袖失望至极地回复:“九爷……奴婢没有办成这件事。”刘旸早有预料:“这次得让我亲自出手。”刘旸首先就拜访了太尉姜琯,姜琯在朝中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早前与蘅妃一家有着关联,蘅妃父亲是姜琯的老师,经他提拔,姜琯才得以不断升迁高位。姜琯见刘旸前来不由瞪大了眼,破为震撼,上前扫视刘旸一遍激动不已:“九皇子,真的是你。先皇封你为平胥王到胥州去,委实没想到你竟会在皇都八年那。”“姜太尉,此中细节不便多说,本王今日来有事要麻烦大人。”刘旸十分恭敬。
“九皇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只要皇子有事吩咐,你姜叔一定万死不辞。”姜琯也算看着他长大的,自小刘旸就喜欢称他为姜叔。两人坐下后,侍女上了茶。两人饮过茶后,刘旸才说出此行目的:“相信太尉大人也知道朝政上的事,父皇遗诏被盗,而今尚未有储君,十弟又被废,这皇位……”刘旸停下来颇有深意地盯着姜琯,姜琯恍然大悟:“九皇子是想……只怕这事我也无能为力。”
“如何说?”
“我虽为太尉,但皇位向来以皇室宗亲为主,丞相为辅。我虽可提议,但是否被采纳却实是不知啊。”姜琯摇摇头。刘旸摸了摸玉扇语气冗长道:“太尉大人,为着恩师之情也不能不为本王着想啊。”姜琯像被针刺了般擻然说道:“我定为九皇子尽力为之。不过,九皇子若想以和夺权,最好能得卫丞相相助,丞相若出声为您,朝中其他大臣自然无话可说。”刘旸心领神会:“多谢太尉大人的建议,本王能否飞龙冲天,靠大人多费心了。”姜琯唯首称是,小坐一会儿后刘旸便离开了姜府。现在只能从卫玄舜这下手,毕竟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又有许多同仇敌忾的臣友,若能收服他,这实权就掌握了一半。
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怎可善罢甘休,她花了十年的时间得到先皇的宠爱,又花了三年的时间才稳住刘威的太子之位,她绝不甘心自己的儿子被废。她召集了卫氏宗亲回祖宗祠商量大事,实在不行就发动兵变,到时一举歼灭企图篡位的皇子,看还有谁与刘威抢皇位。谢兮颜自愿入狱与刘威受囹圄之苦,但她的心里感觉是甜的,因为有刘威在她的身边。卫灵毓前来探望刘威,看他们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欣然为喜,谢兮颜忙迎上前来与卫灵毓隔栏说话:“毓儿,你今日有空过来。”
卫灵毓笑容可掬道:“是啊,兮颜姐姐,难为你和太子表哥被关于囚狱,可惜毓儿未能帮上你们的忙。”
“傻丫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现在我们根本不用顾及什么名节权利,死也能死得安心了。”谢兮颜矢志不渝的模样,刘威搂着她的肩两人相视一笑。“太子表哥,你当真愿意放弃这皇位么?”
“当真,我只愿做一名山水间隐居人与兮颜一辈子厮守。”刘威答得十分从容。
“那好,毓儿请表哥生生世世记住这句话,一定要初心莫负,对得起兮颜姐姐。那,就请表哥誓死与姑姑抗争,否则你连监狱也出不了。”
卫灵毓派无泪请皇后姑姑过来,皇后不情不愿地前来,怒斥一名侍卫开了牢门。刘威牵着谢兮颜的手扑通跪在皇后面前,昂首挺胸道:“母后,儿臣求您放儿子一条生路吧。”皇后吓得脸煞白,热泪盈眶,他这话意思是自己将他逼上绝路了?她是他的亲娘啊!皇后哽咽着:“威儿,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母后,儿臣不想当这个皇帝,求您饶过儿臣。”刘威哀求道。皇后痛苦万分,一颗珍珠泪滚落下来,他,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不要江山?“你知不知道,本宫花了十三年的时间才当上皇后,扶你为太子,多少人陷害我们,多少人要致我们于死地,可我一步一步地熬过来,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多少人盼着你出事,可你却为了儿女情长作践自己。威儿啊,威儿,你……你叫母后伤透了心啊!”皇后痛心疾首地发泄着。,这么多年受的苦只有她一个人明白,若刘威生在平常百姓家就算了,可偏偏他生在帝王家。
“母后,儿臣不愿意卷入这混战硝烟的斗争之中,从小时候开始每天面对着后宫的战争,面对着众多皇子的不满,母后,儿臣累了,不想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了。娘,您成全儿子吧。”刘威说得顺理成章,皇后身子一下软了,几近昏过去,幸得卫灵毓扶着,她微微睁眼心有不甘地说:“不,我不甘心!”刘威急得取下了谢兮颜发上的金簪抵着自己脖上涌动的血脉,咄咄逼人地叫着:“母后,您若不答应儿臣,儿臣就死在你面前。”皇后惊慌万分冲去抱住了刘威,想要抢下那金簪,刘威心意已决。皇后只能忍泪答应,再怎么说刘威是她唯一的儿子,只要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刘威就可安然无恙地出狱。皇后虽答应了刘威,但卫家人一定要把控朝政,已暗下了决心。
卫灵毓终于减轻负担,心情愉悦地离开皇宫。出皇宫后,卫灵毓与无泪去了寺庙,庙前坐了一个衣衫褴褛的算命先生,手上拿着一筒竹签,嘴里不知念叨些什么。卫灵毓一时好奇凑上前去端详他,这人生得五官端正,气质不凡,任你如何看也不像一个江湖骗子,倒像威风凛凛的侠客。那人沉沉地说了句:“姑娘,来求支签吧。”
“我从不信这些东西。”卫灵毓拒绝道,这些东西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无泪似乎十分有兴趣,央求着:“好姐姐,你就求一支嘛,虽不足为信,也当个趣事罢了。”卫灵毓上下扫视了他一遍,看起来不像个普通人。将信将疑地取过竹筒,毫不在乎地掷出一支,签上写着九签。那人又翻将一遍书,找到了与九签对应的句子,高深莫测地读着:“九天之上,凤归来,涅槃重生。回纥皇都,燕归去,步步为营。姑娘,将来必会是个大贵之人。只是起起落落,沉沉浮浮。必会经过一番浴火,才会……”卫灵毓一听根本无动于衷:“什么步步为营,可着尽的胡说。小泪,我们走,别听他瞎说。”卫灵毓挽起无泪的手愤然离去,那人叹息地摇头:“有心之人未可信,无心之人可信未?”
卫灵毓倒不觉得有多气恼,只觉得这事太过蹊跷。无泪道:“小姐,你说这先生的话究竟什么意思?”卫灵毓也不能得出答案:“估计是想挣钱的,说些什么大吉大凶的话,好让别人请他解灾。这些东西仅当些耳旁风就好,不用听进耳去。”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