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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驾崩秘情

简阅殿中,刘祗怒火冲天,摔着东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要刺杀自己,他这天下之君的脸面都丢尽了,天下之人皆会拿这件事来耻笑他堂堂一国之君家教竟是如此荒谬,这是多大的笑话。身旁服侍的宫女太监不敢多喘一口气,站得如千年的石柱般。

果不出卫灵毓所料,荔贵妃提着一颗心来了。看着满地狼藉,有些战栗不安,行了跪礼后柔声问到:“皇上,臣妾听说昨日……太子造反?”刘祗狠狠瞪了他一眼,努力遏制心口的那一把火:“怎么?你也敢来嘲笑朕?”李瑱吓得跪下求饶:“皇上,臣妾不敢。臣妾只是想来安慰皇上,并无其他想法。”刘祗冷不丁地坐在龙椅上,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荔妃:“那就给朕说说,你打算怎么安慰朕啊?”李瑱更是捏住了嗓子娇柔道:“皇上,臣妾可不想看见您生气的模样,虽然太子……但皇上并非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皇上,您想想我们的祚儿啊,再过一个月他可要过八岁生辰了。皇上,您且放宽心,不要想些烦恼事。况且,臣妾来给皇上解闷,皇上可还不高兴?”

刘祗虽怒得如雷,但面对一个娇柔可人的小女子,心情也好了不少,暂且把太子之事搁置脑后,扶起李瑱语气也缓和下来:“朕的荔妃可真可人那。”

李瑱媚眼瞄了昭兴帝,撒娇道:“那皇上,您打算怎样处置太子呢?”

刘祗皱了皱眉,极不耐烦地说:“这个逆子,得给他个教训,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将他流放到南蛮去,让他好好反省!”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是在这重重深锁的皇宫中,好似没有所谓的“情”。

李瑱心满意足地媚笑,软软地揉着衣袖。只听见外面有人通报说皇后来了,谁知声未停皇后早已站在了殿门前冷嗤一声:“哟,赶今儿个瑱妹妹怎么有这等闲情逸致与皇上卿卿我我啊!”拜见了皇上后又盯着荔贵妃。一下子气氛又凝重起来,空气弥漫着火药味。李瑱似乎毫不怯场理直气壮地叫道:“妹妹可不比皇后娘娘,花在自己儿子身上的时间比陪皇上的时间还多。尽管皇后娘娘费了这么多心思,可太子殿下貌似不领皇后娘娘的情啊!”字字皆饱含着讽刺,刺得皇后耳朵生疼,皇后气场更强大起来,哼了一声:“至少本宫的儿子是当朝太子,比之些庶出皇子的地位高了多少。无论威儿领不领本宫的情,他都是太子啊!”李瑱气得冒烟但也只能口蜜腹剑:“这是应当的,只不过太子能不能还是太子,那都由皇上的意啊。”

皇后又如何听不出来她话中有话:“你!”

“够了,后宫的烦心事还要摆到朕面前吗!”刘祗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搅了个天翻地覆,一脸厌恶。皇后与荔妃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皇后突然转了态度,笑眯眯地走到昭兴帝身边:“皇上,臣妾来找您是有要事想问的……不知,皇上还要将威儿关多久啊?”

刘祗严肃起来,颇有威严地命令:“朕要废了他这个太子,流放南蛮。”皇后听罢慌了来,跪在地上哀求:“皇上,威儿纵是一时糊涂,不至于要废太子啊。威儿是本宫唯一的儿子,也是皇上的太子。皇上,臣妾求求你,饶了威儿吧。”

“天子之言,岂有收回之理!来人,传召谕书阁赵英修觐见。”刘祗吼着。

“皇上,皇上,求求你,饶了威儿吧……皇上……”皇后一遍又一遍的哀求只会让刘祗更为气愤,怒火中烧。直到,“皇上,威儿可是未来的天子,九五至尊,绝不能被废啊!”皇后尚未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疯狂地嘶叫。刘祗最后的底线也不能容忍了,大骂道:“贱人,朕还没死呢!”一时血气急涌上心头,呛得刘祗大咳了几声。皇后与荔妃急忙扶住了刘祗,紧急宣太医署。刘祗迷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遣送皇后,荔妃也灰溜溜地走了。刘祗本来年老重病,加上这一次心火过旺,竟一病不起。刘祗扶着床沿而起,召来谕书阁大臣赵英修拟旨,第二日便昭告天下废太子刘威。各路鼠蛇皆出了洞,新立太子是刻不容缓的。可立谁呢?刘祗陷入思索,他知道自己的病,几个月前太医就诊断说刘祗心脏衰竭,要他好好安养身心,断不能受激,可这接二连三的事却让他病情渐重。恐怕剩不下多少年了,刘祗纵想再活个五百年,但也抵不过这所谓天灾人祸,他气数尽了可大谕江山的气数不能尽,他一定要找一个绝世的接班人,强大谕国。

这时,一个人渐入了刘祗的脑海。刘曜对事谨慎,又熟读兵书兵法,懂得治国用人之道,加上性情本善,迁和有礼,当是个成大事者。刘祗又唤谕书阁拟了遗旨:改立嘉熙王刘曜为太子,当任储君一位。

皇后每天跪在简阅殿门外,但只会让刘祗的想法更加坚定,又怎会轻易改变。宫中向来就是口杂的地方,不知谁泄的密,朝中就流传起立刘曜为太子的事,大臣对此事众说纷纭,自然是瞒不过皇后的。皇后联合起卫家大臣拼死上疏请求皇上三思,又搬出前祖宗卫理帮大谕太祖皇帝打天下的事,昭兴帝一听此事尤为愤怒,病情又加重了,原先还能下床走动,如今只能卧床了。

长英王府内,刘罡早已耳闻。“大皇子,听说皇上意将储君一位传给嘉熙王,现下不动手,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啊。”御史大夫戚长勖与刘罡密谋。刘罡笑着:“当然,现在不动手,何时才是好机会啊?戚大人,以后可要劳烦您为本王开路了。”戚长勖仰天而笑。一名纤腰束素的妙龄女子而入,坐在刘罡身边伺候。刘罡宠溺地搂着她,戚长勖目不为净,若不是为了以后,他现在也不会这样奴颜婢膝。他心里盘算着借刘罡之力来助自己登上宏图大业罢了。

这日,一名陌生的宦官端了汤药进来,侍立在刘祗床前。刘祗醒来发觉不是服侍宦官李综汉道:“李综汉呢?”那宦官小心翼翼回答:“李大人因病向临历阁休了假,特叫奴才来服侍皇上。”“好,将朕的汤药端来吧。”刘祗虚弱无力地唤了句。

“诺。”那宦官道,用银针试了毒后又说:“皇上,此药无毒。”

“嗯。”刘祗哼了一声,感觉像最后一口气般。那宦官搀扶起刘祗靠着床沿坐,虽有蚕棉羽绒金龙丝被做靠背,但也咯得刘祗全身骨头生疼,喝过药后又歇息下了。那宦官将药碗端了下去,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刘祗忽然发冷发热,心口堵塞不通,呼吸急促,周身无力,动弹不得。刘祗想呼唤太医,却一口气也提不上来,只觉心脏破裂一般,心血汹涌,头脑渐渐失去意识。刘祗哪肯甘心,他知道一定有人害他,拼了最后一口气地喊了出来:“来人,来人那,来……来……”声音逐渐消逝。

刘祗现在心心念念只还念着一个人:刘旸,是朕对不起你啊!刘祗瞪大了眼睛,瞳孔放大,呼吸也停止了。刚才那宦官紧忙跑了进来,检察过后凄厉大喊道:“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

一下子全皇宫沸腾起来,朝中众臣后宫佳丽皆赶到昭兴帝寝宫哭丧。太医署检查过皇上所用所有东西均未发现异常,得出结果:皇上因心脏衰竭而死。一时在场之人莫不哀痛大哭的。

长英王府上,那名给皇上送药的宦官回禀:“皇上驾崩了。”“太医署有没有查出什么?”刘罡一副城府极深的样子摸着玉扳指道。那人回答:“没有。大皇子找到的绝世好药,无色无味且与皇上所服用药物成分相差无几,今日送去的东西也不过是普通之物,太医署自然查不出来。”“你说说,这两种药都是常见的,可这一相融起来威力怎么就如此大呢?”刘罡邪笑着,脸上漾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表情。“对了,遗诏呢?”

“长英王殿下可去问问李综汉。”

刘罡走进了密室,看着铁架上鲜血淋淋奄奄一息的李综汉阴笑了一句:“李大人,父皇殁了。”已经昏死过去的李综汉听这话又微微苏醒过来,不可思议地叫着:“皇上,皇上,皇上殁了?”“李大人,本王劝你还是识趣点好,将遗诏位置说出来。否则,大人可别怪本王心狠手辣啊!”刘罡的话让人不寒而栗,李综汉心下只道:我绝不能做违背良心之事,皇上对我李综汉恩情之大,我李综汉就算为皇上死也足惜。“大皇子,我并不知你口中的遗诏在哪,请大皇子不要白费心机了。”

“李大人,你若是将遗诏交出,等到本王登基,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刘罡阴阳怪气道。

“大皇子,你可万万不能篡改遗诏啊!”李综汉声嘶力竭。

“那么……”刘罡停顿了一下,抽起一旁的牛筋鞭向李综汉身上狠狠甩去,李综汉嘶吼了一声,咬紧牙根,身上又多了道淋漓的伤口。“这一鞭我请大人!”刘罡又抽了一鞭:“李综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刘罡下手越来越重,李综汉显然受不了这样的苦,但也坚持下去。“大人保得了自己,保得了九族么!”刘罡笑着。

李综汉抬起头看他:“大皇子,此事与我九族无关。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何必为难他们!”刘罡长笑一声,卷起鞭子,“本王要怎么做,就看李大人的。”刘罡对他笑着,李综汉心惊胆战,心下想着:我断然有事,可九族绝不能有事。只好求饶交待了遗诏所处之地,刘罡满足地离开留下一句:“好好照顾李大人。”

深夜,刺客访谕书阁,蹑手蹑脚摸进了中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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