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回刘旸出面欲救回毓儿,紫袖那晚服侍荔贵妃入寝后而出,见一黑影鬼鬼祟祟背着一个麻袋,疑心之时便跟了上去,紫袖轻功极好,也那黑衣人也未察觉。紫袖一路尾随,见那人偷偷摸摸进了长英王府,回宫后便禀告了刘旸,刘旸就知机会来了。一听到椒房殿中有动静,就早早而来。如今已到长英王府门前,可守卫众多,若两人一齐进入,容易招惹守卫引来麻烦。于是,刘旸与紫袖兵分两路,紫袖正大光明地闯入府,引得守卫去追。刘旸才得以翻墙而入,躲过一众侍卫。进了内殿,刘旸翻遍各个房间,哪见卫灵毓踪影?
再入一门时,一双手拍了下他的肩,刘旸立即回头,竟是戚长勖。戚长勖笑迎迎:“九皇子,你私入长英王府所为何事啊?”刘旸低吟一声:“救人。”戚长勖道:“可是卫灵毓?”刘旸一脸疑惑地看他,戚长勖见风使舵:“殿下莫怕,臣是特意来相助的。臣一见殿下,便知殿下可是真龙天子,臣愿助殿下登上皇位,只要……殿下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有一个小女叫戚惠宣,希望殿下他日登上皇位,能封我这女儿为皇后。”戚长勖谄媚地说。
刘旸冥想,如今只能答应,他日成了皇上,再作打算。“臣亦知殿下想要借卫玄舜的力量,才会来救卫灵毓,臣愿殿下好好想想,卫玄舜权力如此之大,来日对殿下定有威胁,殿下先假借卫玄舜的力,完成了宏图大业,到时再废除他的所有权力就不会再有祸患了,殿下你应该明白吧?”戚长勖说得娓娓动听,刘旸已作了打算,的确,现在要好好稳住他们,至于封谁为后,还得再说。
“大人是个聪明人,只要大人能够助本王登基,定会封令嫒为后。”刘旸恭敬地回道。戚长勖得意忘形,当下就带刘旸去密牢,可密牢里并没有卫灵毓。戚长勖灵机一动,撬开了地牢的门,与刘旸进了去,刚入守卫就发现了,刘旸一个箭步绕过他们,将他们点了穴,众人齐齐地倒在地上。刘旸再入时,并没有发现一个守卫偷溜了出去报信,守住卫灵毓牢门的两个守卫想回头看时就被刘旸打昏了,刘旸潇洒踹开牢门,卫灵毓惊异万分:“九哥哥,你怎么来了?”也许是这声九哥哥,刘旸怔了一会儿。直到戚长勖在着急唤着,他才恍过神来。拉起卫灵毓的手离开了牢房,想出去时烈焰烧了进来,滚滚的浓烟呛得他们直咳嗽,火越烧越烈,快烧到他们身上,刘旸当机立断发功将戚长勖推了出去,而自己则搂起卫灵毓飞了出去,出了外面三人衣裳都已着了火,刘旸褪下外衫帮他们扇灭了火。三人才走了出去,未出到正厅时,刘旸让戚长勖躲入寝房当一切没有发生过,让刘罡不起疑心。
戚长勖躲好后,刘旸抱卫灵毓威风凛凛地出去,刘罡正好赶到,派人拦了下来,刘旸转身抽出腰间的长玉笛与他们相斗,卫灵毓已昏了过去只好好地躺在刘旸怀中,刘旸一支玉笛打得敌人落花流水,打斗处只见衣袂翻飞,恍若神子仙人,刘罡见状不妙:“九弟,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入我长英王府夺人!”
“长英王,你绑走我的夫人,所意为何!”
刘罡愣了一愣,刘旸抱紧卫灵毓挣脱战局飞脊而上出了府门,府门外紫袖早已备好车马以待刘旸来,刘旸抱着卫灵毓进入马车,紫袖驾车而去,守卫追出来只见马车遥遥远去,刘罡便下令作罢。车内,刘旸搂着卫灵毓靠在自己肩头,低头便见卫灵毓那蒲扇般的睫毛,毓儿,你千万要给我安然无事。刘旸好似怕失去什么更搂紧她,马车直驱入宫,下了车刘旸就横抱起毓儿朝椒房殿进入,卫玄舜与皇后着急察看,刘旸却直直抱她入了寝殿。小心放她到床上,再仔细为她盖好被子,刘旸可是第一次这么紧张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头守着卫灵毓。
睡了一会儿,卫灵毓从梦中咳醒。刘旸亦醒来,转身便要离开。卫灵毓慌忙中牵住了他的手:“九……王爷,谢谢你,救我回来。”刘旸微动了下手,却并未挣开:“你好好休息吧,我有空再来看你。”说完便温柔地甩开了她的手,卫灵毓无比失落。藏于门外的卫玄舜看见卫灵毓这副模样已明白半分,自从卫灵毓三岁时母亲离世,他是又当爹又当娘,毓儿的什么心思他就都一清二楚了。叹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走开。
长英王府中,戚长勖整理好自己,假装来人匆匆:“大皇子,听说平胥王来夺了卫灵毓?”刘罡咬牙切齿地瞪他:”好好一盘计划全盘被破坏了,不过……本王可着实好奇,刘旸他是怎么知道地下密室的?“戚长勖卑躬屈膝地回答:“莫非,大皇子是认为我告的密?这可委实冤枉,我对殿下忠心耿耿,怎么会帮刘旸!若我真的帮他,又如何敢站在您面前。”刘罡摸了扳指,“没有就好,只要大人还想要戚惠宣当皇后,就最好不要背叛我。”
戚长勖唯唯诺诺,可心里已经恨透了刘罡,更是下定决心帮助刘旸。走出门后便计划着怎样偷来兵符将刘罡潜伏在皇宫周围的兵都遣走,不用指望直接从刘罡身上得到,只好从那个粉衣少女身上入手。悄悄摸进寝殿,粉衣少女正对镜梳妆,见镜中多出一个人来叫起声来。
“姑娘别害怕,我是戚长勖,你该见过我的。”
“戚大人,你闯入我寝殿想干嘛?”少女质问道。
“我来是与姑娘商量,殿下派了一万兵埋伏宫周围已被丞相所知,不已便要来府抓人,我来正是为了大皇子,请你告诉我王爷兵符在哪,好让我尽快调兵离开,不让丞相抓住把柄。”戚长勖说得有头有尾。
少女打量了一番他,犹犹豫豫地说:“你……你不是骗我?”戚长勖苦口婆心道:“我与殿下什么交情,你还不知?再晚就来不及了。”少女半信半疑,从密匣中拿出兵符,刘罡之所以交给她保管便是要引人注意转移,却没料戚长勖竟如此明白刘罡。戚长勖拿到兵符得意离开,少女转眼就忘了,在她心里兵符算什么,刘罡才是紧要的。
午时,皇宫议政殿内大臣皇子宗亲皆已到齐。
卫玄舜站于皇龙宝座下方,皇室宗亲代表出来道:“先帝遗诏至今仍杳无音信,我们宗亲商议过认为应立先帝长子长英王刘罡为新君。”臣下皆议论纷纷,于是便又有几位出来支持先帝素妃(刘罡生母)的二皇子刘烽,三皇子刘芾。尚书公孙贺则支持先帝琦婕妤的五皇子刘煦,学士韦斟歌则支持先帝已逝蹊妃的十三皇子嘉熙王刘曜,其余的皇子支持者便不多说。卫玄舜与戚长勖、姜琯皆未表态,各有后台之皇子势在必得。
卫玄舜一声令下,取出一份黄色黼黻金纸道:“先帝遗诏在此!”众人皆跪下听旨,卫玄舜摊开遗诏大声宣布:“先帝有诏,待朕回归于九天之后,立九子平胥王刘旸为储君,接任下位君王,掌管大谕万事,不得有异议,众卿皆要辅佐新君,早日让我谕国成为九国之大强国,平定北方钦国战事,钦此。”
“臣谨遵皇上之言!”大多数朝臣异口同声,但也有一些大臣不信:“丞相,既然遗诏早已追回,为何不告诉我们,自己携带,非有其他念头!”卫玄舜并不退惧:“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以防居心之人来夺,至于你说我有其他念头,你便自己来看,这字迹皆是先帝亲笔,如何是我自己作假?!”卫玄舜有恃无恐地将遗诏字迹让众臣一辨真假,那大臣看后再不敢多说什么。刘罡知道是卫玄舜作假,但不敢多说什么,以免漏了口风让他们知了是自己偷了遗诏。见遗诏明晃晃地在眼前,众臣亦不敢怀疑什么。姜琯亦道:“先帝在时,已有言出封平胥王为储君,且谕书阁赵英修大人常跟随先帝左右,这字迹恐怕赵大人是十分熟悉的。”赵英修匆匆一瞥点头认同,他可不想因为这皇位之事而惹上祸事啊!
卫玄舜迎上刘旸,准备授予遗诏。刘罡不肯服输:“丞相,本王可听说皇宫外有一万精兵啊!”
一听此话,众人又炸开了锅。卫玄舜瞪眼看他,难道他竟调兵来逼?刘罡自以为已经成事,却不料戚长勖却倒向了另一边,戚长勖从袖中取出兵符举高在众人眼前:“众位请看,这是长英王的兵符,这分明是大皇子要以武夺权!违背先帝遗旨,此心可见不良!”刘罡听得冒烟:“你!”刘曜好像在看一出好戏,若是毓儿能对自己……该多好,其实在他的心里并不多恨刘旸抢走了他原本可能应得的皇位,他更恨刘旸抢走了卫灵毓的心。
刘罡已是成王败寇,多人存有不满之心,依旧纷吵。此时,一直沉默的刘旸却出其意料又以足俱威震四海八荒气概若长江黄河飞流真龙抟扶摇直上地说道:“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
戚长勖见机立马下跪磕头行稽首礼:“臣参见新君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多数朝臣皆下跪朝见,声音力拔山兮气盖世,余音久不觉停。大殿之上唯有刘罡站得直直的,他竟这样输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刘罡抽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大步向刘旸刺去,众人皆惊,一时并未来得及传诏御林军。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刘旸顿地而起,一脚踢开他的匕首,又一手劈向他的后颈,踢得刘罡小腿软骨下跪,将他两手按于身后。众人又惊,想不到刘旸竟是这样的真人不露相,一时敬仰之人又涂添百人。
此时,大多数人皆已心服口服,虽有少数人心存芥蒂,但嘴上已是不得不承认刘旸乃为命定的天子了。卫玄舜会心一笑,御林军已赶来带走了刘罡。卫玄舜朗朗说道:“待六月中九,行新君登基之礼,传传国玉玺,恭立新皇!”
“臣等遵旨!”众人齐齐说道。
刘旸没有一刻如此时般扬眉吐气,气势强憾的。从今往后,他,便再也不是被人囚禁于逸竹殿的非皇子了。而是受万人所崇拜的紫微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