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先生找可以延缓林君怡毒发的法子。但是能延缓多久,延缓后,他们到达西陵,还有没有可能救回林君怡,这些都是未知数。但是,林夫人却决定打点人马去西陵。
秦瑛仅2周岁,年纪小小,似懂非懂,还是只凭自己喜恶情绪波动做事的年纪。秦瑛只抱着林君怡的手臂不肯松手。如何都不能松开,林夫人发愁,无奈女婿也身受重伤,她便决定,带着秦瑛一起去。千里迢迢寻药救女,遇到什么事情,他们祖孙母女三人共同就退就是了。
林夫人把马车铺的软软的,选了两匹快马拉车,六个镖师外家秦将军家里十人护院。邹先生虽腿脚不便,可也是要去的,一行人浩浩荡荡,踏上了西行的路。
从北疆往西陵,日夜不停,快马小跑紧打紧算一月路程,途中经过三郡,三郡中皆有长风镖局分部。
“邹先生,我们要在一月内走进西陵,就只能从苍羽草原直行过去。“林夫人坐在马车上。借道苍羽国草原,自然不能这么多人。
邹先生听说,便知道,林夫人是一开始就打算借道苍羽的。他心中叹息,羽国,人人皆兵,这次战事,又是如此的惨烈,他们借道,很是危险。可林君怡的毒也是凶险。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尽力争取一下的。可那孩子才2岁。若他们不能顺利通过,一个两岁的孩子,可如何是好。“你我走镖多年,要借道苍羽非难事,我俩驾马车带着君怡和瑛儿。再带上小鹿儿。其他人快马日夜赶路,咱们在西陵郡的云霞镇汇合。”
“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林夫人也是叹息,看了一眼马车的布帘,又望向远方。
秦瑛小人儿,在几日内强迫的承受了如此多。小小的人儿就痴痴傻傻的握着林君怡的冰凉的手,一遍一遍的叫着娘。
林夫人将马车棚子拆了,一行人装扮了一番,换上了走商的行头,行囊里有盐有粮,都是出发前准备好的。邹先生看林夫人准备的齐全,心中了然,一颗心仍旧忐忑。
苍羽国战士在战场上虽勇猛无比,可民风淳朴,又加两国战乱,都是苍羽国主动进犯大历,而非大历进犯苍羽。那些苍羽百姓虽认出他们不是本国人,却也不会为难,反而对走商的人很是热情礼遇,以手上之物换取他们的盐,换价公平公正,他们从苍羽过借道的这一路,反而一场的顺畅。顺利的到了云霞镇。
他们要在云霞镇与另一队人汇合,他们找在云霞镇的客栈落脚,邹先生就要去药店买些药,小鹿儿去找那一队的人。
邹先生跑了几家药店,都不曾备齐药品,打听着来了云霞镇最大的药店,递了一张单子给伙计。
那青布衣衫的小伙计只看了一眼,面上神色讨好,很是恭敬的请邹先生里面坐。
小鹿儿在大街的摊贩哪里,先买足了路上要用的东西,便四下走走看看,打听有没有他们那队人马的踪迹。却从一个茶肆伙计的口中得知,早在三天前,他们的人就到了云霞镇。而小鹿儿在云霞镇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们留下的任何的记号,镖局的人是不会这样的。小鹿儿心里觉得不好,便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悄悄的离开了茶肆。
小鹿儿离开了茶肆却也没有走远,只隐在暗处,见那店小二环视了四周,收了铜板,没过多久,就来了一队人马,丟给店小二一个小银角,小鹿儿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其中一人的唇语,说的正是他。小鹿儿不敢多看,悄悄的离开了。
却在云霞镇的最热闹的街市上,看到两个人驾着一个人走。那被驾的人,不是邹先生,又是谁?小鹿儿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们从北疆大老远的赶来,怎么会有人抓他们?
小鹿儿忙是要回客栈,又左拐右拐转了好几圈,确认没有人跟着,才潜入了客栈的后门。“师娘,咱们一入夜就快走。我们的人,被抓了,邹先生也被抓走了。虽不知为何,可我们的处境十分不妙。”
林夫人心中疑惑,也分析不出所以然,关了门窗,只能快速收拾行装,只等夜幕的降临。
小鹿儿前面开路,后面林夫人用布单将林君怡绑在背上,怀里抱着秦瑛。到了马厩,没有遇上任何人。小鹿儿扶着林夫人上马。“师母,您快马,日夜兼程,明日黄昏定能到西陵首郡。我留下来查探这镇上的蹊跷,说不准对师姐解毒有帮助。”
“小鹿儿,你小心。到了君府,师母定叫人来找你们。”林夫人为了女儿,也顾不上太多。驾马就往西陵的首郡。小鹿儿心中猜测翻转了好几种可能,都觉得说不通。送走了林夫人,回了马厩,找了个隐蔽地方,拿一堆甘草隐蔽好自己,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做打算。
林夫人是在西陵首郡城门即将落钥时,才赶的,守城将领本将他拦在门外,明日再进城。
林夫人着急,从怀中拿出一块行军令牌,是北疆王府的。守城门的小兵叫来了城门将领,那人领过去辨了真假,又问了林夫人来意,忙是关了城门,叫了马车,护送着他们去了君家。
林夫人到了君家,才知道,原来前些日子,君老太爷也中了摄魂香。安顿好林君怡,君府的大夫来把了脉只摇头,说要尽快送上冰极山。
林夫人有北疆王的亲笔书信,得知林君怡中毒的缘由,也不敢怠慢。连夜让人护送林夫人与林君怡去冰极山。只是这次去冰极山,秦瑛却是不能跟去的了。
君夫人只好亲自带着哄她,闹到丑时,才疲累的睡过去。君夫人也刚安歇下不久,就听说秦瑛发热了。又是折腾一番。
秦瑛被绑架来这里已经四天,除了第一天吃过饭,这三天都是滴水未沾的。她仔细回忆自己被绑架的整个过程,心中越想越怕。她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弟弟千万不要带人来救,这明显是一个挖给他们的陷阱。她的直觉,又觉得,秦铮已经来了。他们是双生姐弟,一向有些感应。爷爷是老红军,爸爸是维和部队首长,他们姐弟与母亲在国内生活,要好几年才能见到父亲一次。因此,她刚参加工作,看到有来这里援助的医疗项目,她就递交了申请。弟弟大学学的是信息工程,大学二年级那年,部队去大学里征兵,弟弟就参了军。他们竟是不约而同的来了这里。半年后,才见到了父亲,他们姐弟,二十七年以前,被父亲仍在国内。二十七年后,他们姐弟与父亲,将母亲一人留在国内。他们家从来就没有长久的团聚过。而她宁愿殒命此地,也不愿意看到父亲也弟弟,因为她而受胁迫。
秦瑛趴伏在地上,她的身体很虚弱,连死的力气都没有剩下多少,她小心谨慎的在黑暗中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工具。她的手突然触到一个坚硬物体,正要摸起,轰隆一声,地动山摇,将她孱弱不堪的身体震了出去。脑袋重重的撞在了床沿上,她看到了那封的严严实实的窗户被震了下来。红红的火光喷涌进来。热……是她最后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