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玄色天空万里无星,乌云闭月。王哲将军府灯火幽微,一片寂静。突然,远处的树林里黑影层叠,踏踏的脚步声密而清细。二十个夜行者排开一道,驻足在将军府的的侧墙外。顿时,火把点亮,朝那府内猛地甩落。一排排火把如陨石般划破夜空,烧红了整个将军府。
锣鸣声、叫喊声此起彼伏。那二十个杀手翻墙而入,见人便砍。残暴之至,妇孺不放。
夜,邪恶的奸笑着。火,肆意的燃烧着。
将军府里,哭喊声、求饶声交织一体,震慑苍穹。那一滩滩的鲜血,那一具具的尸体,在刀光剑影中尽数毁灭。
不到半个时辰,将军府里的一百八十三口人惨遭屠杀。而那二十个黑衣人,也在房梁烧断之前,全身而退。
晨曦一点一点的潜入。
庭暄穿戴整齐,饮下一杯茶后,便离开了暇居殿。却在出门之前,被王元昭突然拦住。
“你这急急忙忙的,有何要事?”
“奴才叩见皇上。”王元昭跪下行礼,说:“奴才真的是有要事。”
庭暄叹了叹气,不以为然地说:“无论什么要事,都等朕今日早朝处决了王哲以后再说。”
“皇上,奴才说的正是王将军。”
长秋宫里,顾倾依猛然一惊,“什么?你是说将军府一夜之间全没了?”
妙钏回道:“暇居殿的小太监说的,今早那巡防营便报了消息。全府上下,无一幸存。那火烧的,尸骨无存。您说,这事是皇上干的吗?”
顾倾依眉间微皱,咬了咬嘴唇,回答:“应该不是,皇上昨晚还说要今日早朝处理王哲。可偏偏的,有人就抢在皇上之前动手了。”
秦妙钏说:“奴婢觉得,这人肯定对那王哲恨之入骨。”
顾倾依笑了笑,问:“怎么说?”
“若是皇上要处决王哲,顶多满门抄斩。这大刀一落的,多干脆啊。死了后,还能入土为安。可这人将那将军府屠杀殆尽,又一把火烧得踪迹全无。定是恨透了王哲,让他死后也落得不留全尸的下场。”
顾倾依闭目深思,片刻,她问:“妙钏,你说会不会是殿下做的?”
暇居殿内,庭暄心中惶恐,猛地坐在了椅子上,眼中血丝满布,“元昭,你说,我能相信这不是倾依做的吗?”
王元昭听到这话,突然跪了下了,“皇上,一定不是宸妃娘娘。你想,娘娘出自勋王府,这世上除了勋王,她就只有您这个依靠了啊。这种心狠手辣的事,娘娘她怎么会做呢?就算她有心,她也没这个能力啊!说不定,娘娘她现在还等着您给她支持公道呢!”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倾依不是那种毒辣的人。”庭暄嘴里不停地念着,起身朝门口走了两步,又踟蹰不前,“可是,除了倾依,王哲他也没得罪过谁呀?”
“皇上,王将军的没得罪人,只有他自己知道。”
“对对对,这些朕都不用管。朕只要知道,倾依她不会做就行了。”庭暄不停地驱使自己冷静,要相信这个生活了一年多的女人。于是片刻之后,他重整心态,终于踏出了暇居殿。
关雎宫里,瓷器碎了满地。王巽靠在墙上,痛心疾首。
“娘娘,您要保重身体啊。”致雯跪在她身边,两眼含泪。
“家都没了,还要这身体作何?”
“娘娘,您要振作起来,为将军和夫人报仇啊!”
王巽擦了擦满脸的眼泪,看着跪在门口的死士,问:“你可知,是何人杀了我全家?”
“奴才不知,但放眼望去,整个前朝后宫,有谁想要王家挫骨扬灰?”
“你的意思是?”
“奴才斗胆,苟且偷生至此,只为了告诉娘娘。王氏一族的血海深仇,还望娘娘全权相报。”
王巽忍下眼泪,咽了一口气。她缓缓站起,将拳头狠狠打在桌子上,“庭暄,顾倾依,我定叫你们血债血偿。”
“娘娘,您打算怎么做?”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