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过月余,白歌下了病床,走到窗边,推开窗子,一阵热浪迎面扑了进来,窗外的柳树上知了卖力的鸣叫,不知不觉已是盛夏。
楼下林荫中,苏心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捧着几本书步伐轻快,向医院大楼走来。远远看到白歌站在窗边,挥挥手便一路小跑。
“恢复的不错啊,神清气爽。”
白歌伸直双臂,扭了扭腰,又俯下身子摸了摸脚尖,对着苏心眨了眨眼说“还不错,活着的感觉真好!”
“什么时候学会嘴贫,死而复生性情大变啊!对了,什么时候能出院,我生日聚会,想请你参加。”
“医生说死亡时间太长,身体机能受损严重,一直观察到现在,尤其是神经系统,可能有很多后遗症会慢慢显现。所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这笼子里出去啊!”白歌微微皱了下眉头,又转身走到窗边,眼神中透射着对外边自由世界的向往。
噔噔噔……外边传来敲门声。
护士推开门“白歌同学,你可以办出院了。记得在出院手续上签字。”说完就把单子放在床头桌上。
“哎呦,不错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简直具备了心想事成的超能力啊。后天早上9点,记得来实验楼宴会厅参加我的生日party,不见不散。”苏心一气呵成,没有给白歌回话的机会,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白歌走出医院大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微风吹来,内心一种未曾有过的舒畅。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走回了寝室。
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哎,我去!白大英雄回来了!”几人正围坐在方桌上打扑克,对面寝室王小满一手扯开脸上贴满的纸条看着白歌喊道。
“别嚷嚷,我哥需要静养,去去去!改天玩,改天玩。”林边圆站起来,一把抢过其他人手中的纸牌扔在桌上,便送客关门。
“哥,您出院了。我还说下午给您送饭去呢。怎么样,恢复的可以了吧?”
“理应是满血复活的状态吧!”白歌把背包丢在床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嗯,脸色红润,皮肤还白了不少,看来真是被护士滋养了一个月……”
“滚一边去!”白歌懒得再理林胖子,尽管他在耳旁叽叽歪歪的不停。无意中,白歌看到边圆短裤里大腿内侧的一个黑印。
“大腿内侧黑乎乎的是什么?”白歌指着那问道。
“还不是上次敬爱的大干尸留下的爪印,一直消散不了。医生说是因为福尔马林和尿素产生反应,皮肤被氰水灼伤。”说完,边圆把短裤向下拉了一下。
在医院静养的这些日子,白歌每天都在回忆死亡一瞬间的那种感觉,以及死后世界带给他的奇妙体验,久而久之,已经快要分辨不出什么是幻觉是什么梦境,什么又是真实发生的。直到看到林边圆腿上的黑手印,才又重新燃起了内心原始的冲动。
今天是约好参加苏心生日宴会的日子,白歌对着镜子收拾的干干净净,穿上了一件新买的白色衬衫,清清爽爽的出门了,一路上心思都在如何准备庆祝词上。
走到实验楼,按下电梯7楼键,叮一声,电梯门开,白歌夺步走了出去,朝着前边紧闭的宴会厅。
推开门的一瞬间……
“恭喜白歌!超感实验成为我校首个获得科学院专项扶持的科研项目。”台下一片掌声。
“有请白歌上台接受授牌。”主持人右手比划指向刚刚推门进来的白歌,全场几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白歌有些发蒙,脑子里一片空白,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准备,此时的内心似乎还在到处寻找苏心那个熟悉的身影,好问个究竟。
“有请白歌同学,上台接受授牌。”主持人再次重复了一遍。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伸直了脑袋,看着愣在那的白歌。
白歌像是在海面上的一叶孤舟,被巨浪翻滚着推向岸边,迈开右脚,慢慢的从左边的过道里走上了颁奖台。主持人暗示白歌将身后的背包放在旁边。在紧张不安中,接过一块盖着红布的牌匾。主持人示意翻开红布。
牌匾被稳稳当当的抱在胸前,白歌伸处右手,慢慢翻开红布,金色牌匾上赫然八个大字“超感研究实验中心”!台下再次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这时白歌才稍稍平复心情,看到第一排中央分别坐着校长、院长以及各学科带头人,其余的几个领导虽然面生,但一定也是级别不小。就这样,在一场突来的死亡过后,一场突来的惊喜让所有事情都出现了转折。超自然感官实验不再单单为了获得学校支持而苦苦挣扎,更不用再避讳周边对这个实验课题的有色眼光。四个阶段的实验,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最终还是得到学校的认可。最喜出望外的,还得到科学院的高度重视,授牌成为固定的课题研究所。
会后,苏心跑到白歌面前,说:“怎么样,这个惊喜不错吧。在台下看着你举足无措的样子,乐死我了。”
白歌没有接话,只是撇了撇嘴,捡起一旁的背包,拉开拉链,从后边掏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这个还是送给你吧,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苏心结果礼盒,眯着眼睛笑了笑。“跟我来,陈教授让我们会后去找他。”
在九楼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下宇,另一个是林边圆。
“到齐了,我们进去吧。”苏心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带着一行四人走了进去。
“陈教授!”三人点头向坐在办公桌前的教授打招呼。
“嗯!你们很优秀,这是我们学校第一次得到科学院的实验课题授牌,争光不少!今后人体实验2室就是你们的固定实验场所了,相关的实验继续在那里进行。另外,资金设备方面,因为有了科学院授牌,能够调用的设备和项目扶持资金都可以直接向海都市科技厅申请。”陈教授一边用茶盖抹着茶杯,一边语重心长的说。
“我能申请直博吗?”下宇直言不讳。
“臭小子,你学文学的,直博医学研博士生啊!不过,这样的项目经历,远比学位学历更重要。对了,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实验计划?”
另外三个人侧眼看着白歌,都在期待领略白歌新实验计划的惊艳。
“目前还没有!”白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教授面前的一份报纸。
“那有什么方向和思路?”教授追问道。
“也没有。”
“好好好,也许你们需要些时间,那我就不多追问了,你们四个互相帮助,共同破解这个课题。既然已经发现超自然感官的存在,那就想办法搞清楚它,说不定就真能站在人类科技的最前沿。”陈教授放下茶杯,用指尖点点桌面。
“苏心,你是我的老学生了,你在人体医学方面也算是半个专家,有危险的实验项目一定要向我报备,做好专业的实验记录。”
苏心点了点头“明白了,教授!”
四人出了办公室,走出实验大楼,凝重的氛围一下子释然,林边圆骨子里的玩世不恭一下子暴露出来,又蹦又跳,兴奋的直不起腰。下宇只顾着和苏心有说有笑。
“我们去GZ白歌突然开口,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际线。
三人一下子安静下来,聚拢到白歌身旁,苏心问道“去……干什么?和实验有关系吗?”
“去证实我眼睛所看到的东西。”
“就是你试验报告中,描述的另一个空间,以及另一个空间的意识体?”下宇追问道。
“宇宙就像很多个泡泡,他们之间偶尔碰撞,世界与世界之间就是通过这些碰撞点相互产生干扰、联系。我们下阶段要做的,就是找到这样的连接点……”
林边圆撸起袖子,说“终于到了我该上场的时候了!看小爷这么多年户外经验怎么给你们当一个合格的领队。”
“什么时候出发呢?有没有目的地?要不要带设备?需不需要设计实验流程?”苏心一连问了好些专业问题。
“只带必需品、户外用品和个人随身物品,实验室里那些设备,根本派不上用场。”白歌双手插兜,双脚稳稳的站在那里。
“还有,心情放松一些,我们就报校外实践,暂时不要和实验项目产生关系。”白歌看着苏心补充道。
“我需要准备什么吗?”下宇说。
“刚刚好,我搜集了很久的巫觋资料,却很少能找到理想的答案,所以,你专业是文史,这方面应该很擅长,帮我们团队整理资料簿,一定要详细。”白歌右手搭在下宇肩上,眼睛中满怀期待。
“那我们25日准时出发,行程计划由我和林胖子来制定,户外用品由细心的苏心筹备,资料就由下宇来整理,各自物品各自收拾。先这么安排,另外,陈教授那边,我们就以暑期课外实践为由,申请集体活动。”白歌确定了出发前的筹备事宜,四人拉钩相约,夕阳的映衬下,火红的四个背影围成一个圈,金色的阳光从四人的缝隙中透射过来。
也许,他们并不知,这一刻的要约,竟然成为每个人生命中最重要的转着点,白歌对传统世界的怒火引燃其他三个人的斗志,他们将一同出生入死,宁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要探求那个未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