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林边圆皱起眉头,脑子里好似有一个影子,却怎么也辨不清楚。
楚怀云微微一笑:“你一般都这样搭讪的么?”
“不不不!我是说真的,总觉得似曾相识,莫不是在梦里见到过……”
海岛上的阳光总是亮的刺眼,窗外刚刚飘过一团白云,海风抚动窗外的椰树,垂在半空中的扇叶摇摇摆摆。
楚怀云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病房里,为林边圆打开窗子,若是他睡着了,便拉起白色的纱帘。医院本就没有什么病人,楚怀云的工作也甚是清闲,空空的病房区也只能找到林边圆这个讲故事的人。
“怎么会有人起名字叫‘怀孕’的?”林边圆依靠着窗台,微风让他享受着难得的清凉。
“是怀云!胸怀的怀,烟云的云,是希望我心若怀云!要我给你解释多少次……手拿过来!”楚怀云使劲将针头推进了他的皮肤里。
“我说你就不能轻点么!”林边圆猛然吃疼。
“我在打针的时候,不要说话,会分散我注意力的!”楚怀云将眼睛凑得更近一些。“瞧,扎偏了……”。楚怀云抽出针头,只留下针尖在皮肤里,另找个角度,推了进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是故意的,白日里闲来无事,正好拿我扎着取乐!对了,问你个事呗?”林边圆忽然转移话题。
“什么?”楚怀云扯下几条胶布,交叉贴在针头上。
“我这住院也快小半个月了,也不知道白歌、苏心他们怎么样?你帮我打听打听呗……”
“就是和你一起的三个人么,他们被调回海都去了,说是紧急任务,其它消息,我就不知道了……”楚怀云收起用过的空瓶,放在手推车里。
林边圆最害怕的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医院这些日子里,无数次想要归队,与白歌、苏心、鲁岩一起并肩探险。“你能安排把我送回海都吗?”
“我哪有那个本事!”楚怀云连连摇头。
“我带你去找白歌……”门外走廊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两人几乎同时转过头,看着门口那个穿着灰色斗篷,长帽遮盖面容的人。
“你是共进会!?”林边圆有些吃惊,不是因为面前站着的共进会成员,而是面前这一幕,似曾相识。
“若要找到白歌,就快随我来!”那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林边圆跟在后边,虽然内心充满了疑惑,但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白歌在共进会吗?”
“你到了便知!”
三人一路走过办公区、穿过机场,偌大的空军基地竟不知何时,变得空无一人。不一会,那人便走到岸边,沙滩上泊着一艘木船。
“你是谁?这是要去哪?”林边圆停在船边,细细想来,总觉得事有蹊跷。
那人站到船头,迎着灼眼的强光,将斗篷披帽褪下来,阳光照在那空洞洞、恐怖骇人的眼窝里,映出一片血红。“去一个能让你找到白歌的地方,他被人利用,正在做极其危险的事情,此番你便要去阻止他!”
“鲁飞瑶!?”林边圆惊得目瞪口呆,竟不由自主的跃上船舷,楚怀云紧随身后。
木船一路行驶,穿过漫无边际的大海,风浪里竟也平稳并无晃动。直到远处一座隐匿在云雾中的山峰。木船绕过礁石,进入崖壁下一处裂口,水流变得湍急,木船一路向下滑行,四周一片漆黑,看不见半点光影。
片刻之后,转过一处弯角,豁然开朗。
远处一片白色沙滩,稀稀落落站在数十人。
楚怀云跳下船,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弯腰捏起一把白沙,那沙子晶莹剔透,粒粒如玉。环顾四周,竟也觉得熟悉又陌生。
“你们随我来……”鲁飞瑶只顾带路,并没有与人交谈。
三人绕过洞穴小镇,走到一处台地,四周均是台阶,中间隆起一圈石台,续满蓝幽幽的一方清水。
楚怀云有些惊慌,赶忙将林边圆拉到一旁。“这里……这里……我梦到过很多次!”
林边圆也一脸错愕:“你确定是这里?”
“千真万确!从开始进入隧道,便觉得熟悉,直到踏上沙滩,绕过小镇,走上这石台,看到这方蓝色的井水,才十分肯定。”
“只是……只是……”楚怀云欲言又止。
“什么?”
“我的梦里没有你!”
林边圆将信将疑,走到石台旁探头望向水里,深不见底。“来这井边做什么?”
鲁飞瑶微台右手“通过此处,去找白歌,阻止天刺计划。”
“天刺计划?”
“所谓太空军组织起来的抵抗,收到蓝茉莉主人的诰命,必须阻止。此行唯你可以达成目标!”鲁飞瑶将事情的经过逐一道来。
“既便是白歌的计划,那一定合情合理,让我去阻止,岂不出卖队友!”林边圆并不打算配合。
“果真不配合?”鲁飞瑶将右手抬得更高。
“不可能!”林边圆语气坚决。
刹那间,一只冰凉的手背触碰到边圆的额头,一股寒凉即刻化为蓝水,旋转着流向井底。转眼之间,两人便坠入水里,快速旋转的水流将两人吸入黑暗深处。
“林边圆,此事你便只有一个选择,何时明白这其中的轮回,你什么时候便可以从这里出去……”鲁飞瑶对着石台,大声喊道。
林边圆躺在病床上,脾脏恢复了许多,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位于南海的这座小岛,总是被阳光挤得满满当当,随处吹来一阵清风,都伴有丝丝海水的微咸。
“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天了吧!身体虽说比较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一旁换药的护士说道。
“难怪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林边圆缓了一口气,表情轻松许多。
那护士背对阳光,光线透光窗子折射进来,刚好打在她的脸上,“嘿嘿,我觉得你那个梦不仅很长,还很精彩。睡梦中不断喃喃自语、张牙舞爪。梦见了什么?”
“好像是一个人、还有一口井,她说:我只有一个选择,何时明白,何时才能走出轮回!”林边圆显得十分疲惫。
“嗯?可能是你太疲劳了吧,昏迷了这么久!”那护士举起病例,记录着什么。
林边圆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个女孩,温柔的好似鹅绒,单纯的像一块玉璞。“你叫什么名字?”
护士没有抬头,只是稍稍侧目用余光看了一眼便害羞的红润了脸。“楚怀云!这的护士……”
“楚怀云!!!”林边圆像是引燃的炮仗,几乎要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的时间竟在这一片段循环往复几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