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冲以往的梦想和追求就是打好比赛,然后由武术散打级别的银龙八级,升为金龙九级。虽说杜冲当时所在的时代已经是飞船奔月,战争一按按钮就能决定两军胜负的时代。可散打作为体育运动项目之一,也属于武术运动项目之一,虽然那个时代早已远离以较力为主的冷兵器时代,更无需哪个武功高强的人再挥舞着刀剑去上阵杀敌,可比赛的那些级别,也完全在象征着一种荣誉。
为荣誉而战,这便是杜冲最大的梦想。
但是现在,杜冲一想到自己已经穿越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所要追求的那种荣誉已经远去,于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可我到底来到了那个朝代?是秦朝还是汉朝?是唐朝还是还是明朝?杜冲躺在土炕上,天马行空地胡乱想着,这时民妇已开始非常疼爱地喂他吃米粥了。
到此,杜冲这才完全看清楚,那黄绿相间的粗瓷碗中所盛的东西,黄的是米汤,绿色的是野菜,且透着一股苦涩的味道。看着这种吃食,杜冲仅仅吃下两口,就感觉自己的内脏在翻江倒海,恶心得想要呕吐。
怎么给我吃这种东西啊?难道把我当成动物来喂不成?杜冲这般想着,因实在有些忍受不了野菜的苦涩味道,竟然“哇”地一声将吃进去的米粥吐了出来。
“冲儿,你还感觉哪里不舒服?赶快告诉娘!”民妇担心地说道。
杜冲摇摇头,他不想再麻烦民妇,因为此前,他就是一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见到朋友有难,他肯定也会拔刀相助。
民妇见杜冲摇头,显得有些惊喜地说:“冲儿,你总算明白娘所说话了!”之后对旁边那个坐着的男人说道:“你这个遭天杀的,就知道闷坐在那里,也不知来安慰安慰儿子!”
“我安慰他谁来安慰我?倘若不是朝廷有战事,需我打制兵器,说不定这回我的脑袋就搬家了,看你们母子怎么活?”
“朝廷?哪个朝廷?”杜冲忍不住向男人问道。而杜冲也的确想知道,自己究竟来到了那个朝代。
男人横了杜冲一眼,大声说道:“你这个逆子,都十五整日就知道跑玩打架也就罢了,怎么连咱大唐也给忘记了,难怪李先生说你孺子不可教也!”
听男人说出“大唐”二字,杜冲先是诧异,继而是迷茫,然后心中不无惊讶地想道:“唐朝?难道我来到唐朝了?可我又怎么成了这个贫寒之家的孩子呢?
昏暗的灯光下,这时杜冲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这户人家的屋中,只见屋中除了一盏油灯,还有两个具体不知是什么颜色的箱子外,便再也没有任何陈设。像这样的贫寒之家,杜冲还是第一次见过。
但这些对于杜冲来说,都已不那么重要,他主要想弄明白自己本是二十一世纪曾拿过多次冠军的散打争霸王,即使穿越变成了这户人家的孩子,可总得知道这户人家的姓氏吧,难道这户人家也姓杜不成?可想想又不便问,倘若问了,定然又会引得民妇说他是死前的回光返照。
唉!管他姓什么呢!只要自己活着就好!
但杜冲从心理上毕竟对这户人家感到陌生,一时很难适应,因此当民妇依然称他为冲儿时,他对民妇却怎么也叫不出那声“娘”,只能呆呆地看着民妇,以及一旁坐着的那个满脸胡须的男人。
第二日天明,当杜冲夜里睡了一觉醒来时,个满脸胡须的男人已不在他的身边了,只有民妇还在守着她,并且一见他醒来,便有些欣喜地说道:“冲儿,感觉好些了吗?昨晚你连饭都没吃就睡了,娘去隔壁你张婶家借了一斤面还有两个鸡蛋,娘给你做了碗荷包蛋,你等着,娘去灶屋给你端去。
听着民妇的话语,看着民妇离开的背影,杜冲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泪也开始在眼圈里打转。想这户人家虽然贫寒,可民妇却对自己这般好,并没认为自己已不是他的儿子,倘若自己还装着不认识她,也不叫一声娘,实在从情理上说不过去了!
既然我穿越到了唐朝,又成了这户人家的儿子,显然我已经无法再回去了,不妨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就像一首歌中所唱的: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
这样想过之后,当民妇端着一碗荷包蛋走回来时,杜冲便朝民妇开口叫了声娘,然后忍着身上的疼痛坐了起来。
民妇听杜冲叫了她一声娘,自己也能在炕上坐起来了,把那碗荷包蛋送到杜冲的面前说:“冲儿,快趁热吃吧,吃完了还有。”
听了民妇这种充满亲情,也充满关爱的话语,杜冲已无法再忍住自己的泪水,他开始“呜呜”哭起来。
“冲儿不哭,其实你爹打你也是为了你好,他也是恨铁不成钢。若你好好在李先生那里读书,想着日后能谋个出身,而不是整日在街上疯野,又用刀扎了陈县令家的公子,你爹也不会这样狠狠地打你!”
“娘,从今以后我不再淘气了,也不再跟别人打架了,我要好好读书,将来我也弄个县长来当当,让您享上清福。”刚说完,杜冲一想不对,这唐朝虽然有县治部门,可是县长不叫县长,应该叫县令才对!
也许民妇见自己的儿子能正常说话了,还能坐起来吃东西了,因此高兴之际,并没有太注意杜冲把县令说成县长,反倒露出笑意对杜冲说道:“咱们苏家几辈人都靠打铁生活,若不是突勒人总来抢掠,就凭你爹的手艺,咱家也不至于活成今天这样!”
原来这户人家姓苏?那么今后我应该叫苏冲才对吧?可一想到民妇虽管自己叫冲儿,但万一自己穿越到身上的那个孩子,是三个字的名字咋办呢?杜冲这样想着,便显得很不满意自己的名字道:“娘,你和我爹给我起名字时,怎么不给我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啊,陈县令的儿子只要在街上见到我,他就总管我叫苏一冲,还说我想冲也冲不上去,你说我能不跟他打架吗?”
“苏一冲”这三个字,是杜冲突然想出来的,就是想借此探寻一下,自己在唐朝的姓名究竟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