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很是痛苦,没想到他的预感全是对的,心里暗中惆怅道:“老天爷,我王胜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报复我?‘死’你都要我带着歉疚。”
忽然凭空飞来之箭直中他的胸膛,王胜坠地,秦无双立刻挥剑将他控制住。
“哈哈......,我说王大人,本公公不是早就提醒过你,门外有三千战士,大人为何不听呢?”张海之奸笑道。
“收起你那副让人恶心的嘴脸,少惺惺作态。”王胜面不改色道。
“哼!把他们的首级都给本公公取下。”张海之怒言道。
闻言,王胜仰天长叹,“苍天啊!我不服......”此时,只见秦无双一刀挥至王胜的脖颈,就此王胜怀着对恩人的歉疚和自己心中的恨倒地,与世长辞。此时的小庄自知在劫难逃,一头撞上墙壁,破头而倒。
秦无双追击王胜已有数月,如今将他伏法,心中之石自是欢喜,“海公公真是足智多谋,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王胜击倒,在下真是佩服,佩服。”
“哼!”张海之一脸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还西厂第一杀手,真是徒有虚名。”
听闻张海之如此贬低自己,秦无双顿时大怒,“海公公这是何意,我西厂拼死拼活替你们办事,如今反糟侮辱,正是让人寒心啊!”
“那本公公就随了你的意,让你心寒。”张海之冷笑道,言毕,还未等秦无双反应过来,一剑便要了他的命。
张海之如此一来便激怒了西厂之人,不过杀他们早就在他的计策当中——原本张海之以为就王胜这一个逆党,帮着秦无双除掉他也算是个人情,不料如今竟多了两个夏家之人,这功劳可就大了,怎能让秦无双和自己分享赏赐呢,于是连日里密谋将他杀掉,再杀掉他的手下灭口。
还未等西厂之人动手,张海之的弓箭手已在院墙之上蓄势待发,“放!”张海之一声令下,二十余号人便被乱箭射死。而张海之则拎着王胜他们兄妹三人的头颅淫笑着从院子走出。
此时,已逃至十里开外的来福突然一股莫名的酸楚涌上心中,觉的并非祥事,月夜下看着沉默不语的博儿,心中暗自道:“快快长大,为夏家报仇雪恨。”
看着前方漫无止境的道路,穿过袅袅席卷而来的薄雾,来福带着着夏家唯一的血脉,马不停蹄的赶往京师。
转眼到了肃州之地,两人两日未眠,如今实在是又乏又累,加上天色已黑,再往前去,估计也找不到住处,于是便前去寻找客栈。
“客观打尖还是住店?”一个小二殷勤的问道。
“住店。”来福微微一笑道。
“那客观里面请,小的给您去拴马。”
来福带着博儿进了客栈,两人吃了些东西后便上楼前去歇息,刚进屋没多久,只闻外面传来交杂的马蹄之声。
来福觉得不大对劲,于是将窗户推开一点缝隙,透过缝隙窥视外面,竟没料到来者会是张海之,顿时惊慌失措,来福心想,若是被他的手下认出可如何是好,情急之下,拿出怀里的一把匕首,将自己的头发剃掉。
“赵伯,你干什么?”博儿迫切的问道。
“嘘......,不可说话,外面有坏人。”紧接着将博儿的发髻弄乱,好不被他们认出。
张海之一进客栈便命手下将这里全部盘查一遍,任何可疑之人都不可放过。
客栈老板不知来者是何人,只觉他太过嚣张,于是站在楼梯口阻拦,随然心中很气,可见来者各个手握兵器,只好和颜悦色道:“客观,您就别捣饶到其他的客人,这肃州之地民风淳朴,哪有什么可疑之人。”
“想活命,立刻滚开。”张海之的手下将自己的剑从剑鞘里猛的抽出一半又用力的推进去,老板听见清脆的剑声,立刻抱头鼠窜。
此时急促的脚步声离来福的房间越来越近,他立刻将自己剃掉的头立刻扔到床下,和博儿躺在床上。
不一会,只见一男子破门而入,进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四处查探一番后,掀开床帘,嘘声道:“和尚还有钱住客栈啊!”言毕便大摇大摆的出去,此时来福才算是缓了口气。整整一夜,来福都没敢合眼,生怕张海之的手下再次冲到房间来。
天微微发亮,来福就听见外面脚步错杂,再次在窗缝里窥望,只见张海之一行人匆匆出发,此时才算是逃过一劫。为了不再与张海之碰面,来福决定在此地多待一天。
到了中原,博儿由于水土不服,大病一场,无奈数次行医,病情依旧不见起效,而此时,来福已花光身上所有的钱财,他只能四处祈求别人,不料依旧无人肯施以援手。见一位白发老大夫,慈眉善目的,于是来福便抱着博儿前去找他。
老大夫得知来福没钱付药钱,顿时把两人扫地出门,无奈,来福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你救救他吧,他还是个孩子。”
“你就别再为难我了,行吗?”大夫拂袖道,“我这是小本生意,资助不起你们。”
“都说医者仁心,您就大发慈悲,救救他吧。”来福祈求道。
“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无能为力啊!”大夫惆怅道,“这年头,乞丐都要纳税,今日我救了你们,明日官府来,谁来救我。”
看来他也有难处,而博儿的病不能再耽搁了,于是来福便痛下狠心,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那这样,您只要治好他,我把马当给您,行吗?”
“行,人比马重要。”大夫道。
三日之后,博儿才见好转,此时的两人身无分文,而且连马都没有,只能一路上边走边乞讨,风雨露宿,日子苦不堪言,一年后才拖着风尘仆仆的身子来到京师之地。
来福阔别京师已足足六年之久,历经千辛万苦,再次回到这个熟悉得地方,不免感慨万千。
怀着复杂的心情,来福拉着博儿从广宁门进了京师,站在繁花似锦的大街之上,只见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处处人声鼎沸,来福不禁的喜极泪下,感慨道:“终于到了。”
博儿抬头望着来福不解的问道:“赵伯,你为什么哭呢?”
“好孩子,赵伯高兴的。”来福将博儿抱起破涕为笑。
虽说来福对此地极为熟悉,可京师人事变动极快,自是不知陆萧的府邸到底在何处,于是前去找人询问。
见一位老者从对面而来,来福便上前问道:“大哥,请问陆萧大人的府邸怎么走?”
老者将两人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看两人衣衫褴褛,浑身脏臭,不免的有点嫌弃之意,鄙夷道:“要饭在这里就好,去那里找死啊。”
“大哥,你这是何意?”来福狐疑道。
“去去去,别烦我。”老者不耐烦的说。
备受冷眼的来福,不免感慨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快让开。”不知何事,一人竟将来福一把推到,来福忙扭头一看,竟发现原来是官兵,如此大规模的清街,定是有大人物前来,来福不假思索,忙起身拉着博儿朝路边走去。
来福拉着博儿站在人群当中,只闻旁边一个中年男子说:“司礼监刘公公进京了,快看快看。”
听闻是他,来福便不自觉的将博儿死死的抱在身前,心想,今天倒要看看这个万众厌恶的狗贼,到底是何面目。
不一会,一辆极其豪华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只见上面坐着一个面色煞白,粗眉蛇形眼的人,他身着一身黑色衣衫,甚是威严。
“赵伯,他是谁?”博儿好奇的问。
“他你都不认识,紫禁城里的‘立皇帝’。”一旁一个年轻小伙说,此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裳,两袖挽起,说话间挑眉弄眼的,活脱脱的市井混混。
“什么是立皇帝?”博儿不解道。
“就是权利大的意思。”小伙不知如何解释,摸了摸脑袋说,“你们是外地人吗?”
来福看小伙定不是好人家的孩子,厉声道。“博儿,不许和陌生人说话。”
闻声小伙不屑的看了一眼来福,唏嘘道:“我们平凡老百姓,现在连叫花子都瞧不上喽。”
“小兄弟,怎么说话的?”来福皱眉问道。
“我又没指名道姓,你干嘛对号入座。”小伙盛气凌人道。
“少废话,你是京师人氏?”来福问。
“我干嘛要告诉你,老头。”小伙不情愿道。
来福无言以对,自己才三十出头的人,竟被他称为老头,着实气不打一处来。
小伙得了便宜,对博儿挑眉一笑,然后靠近来福说:“我就是京师人,需要帮忙就立刻说,小爷我可忙的很。”
来福本不想搭理他,可找到陆府事大,只好委曲求全说:“陆萧,陆大人的府邸你可知道?”
“切,这里就没有我‘小飞龙’不知道的地方。”小伙双手怀抱,自信满满的说。
“那就速速带我们前去。”来福喜出望外道。
闻言,小伙便迟疑了一下,不知为何,他竟难为情起来,片刻后,支支吾吾道:“去......去倒是可以,不过你们得管我顿饭吃。”
来福自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哦......,没问题,保证让兄弟吃饱。”
闻言,小伙便咧嘴一笑,然后拉着博儿往前走去。来福怕有不测,立刻追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