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横剑当胸,摆了个越女剑的起手架势,问道:“阁下便是玄宫冥府门下的鬼秀才吧?看你如此行径不过邪魔歪道而已,竟敢大言不惭,要与郭大侠切磋,真实不知廉耻,郭大侠为国为民,守襄阳抵御外侮几十年,哪是你这般到处惹事,行事诡异的好色之徒可比?”
鬼秀才闻言恼羞道:“看你这般维护那个郭靖,难不成是他的小老婆么?”
郭芙闻言大怒,挺剑直刺他胸前三大要穴,鬼秀才却使一把折扇将郭芙攻势一一拨开,左手一掌向郭芙胸口拍去。
郭芙只觉得一阵阴寒侵入胸膛,立刻运起内力抵抗,自从跟婆婆学习了枪术,大小经历数战,于枪法运用自有一番心得,此刻握剑在手,便想其实以宝剑而发枪招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于是右手提住剑柄似握非握,手向下沉,却将剑尖撩起,想鬼秀才袭来一掌的手腕划去,见敌人果然撤掌后退,心道果然有效,当下身形微动,一招仙人指路想鬼秀才颈项划去。
这招仙人指路原本剑法枪法中都有这一招,只是使将出来各不相同,此时郭芙确实以剑代枪,使得自然是枪法中的招数,那鬼秀才见这一招怪异,竟然从未见过,不敢托大,右手折扇使了五成力量向她剑脊上压去,左手任旧缓缓一掌向她胸口拍去。
这时晕倒在地的刘三郎悠悠转醒,见到郭芙与鬼秀才已经动上了手,勉力喊道:“你这恶汉给我听好了,你面前这位大姐就是郭靖郭大侠的千金爱女,桃花岛主黄药师是她外公,神雕大侠与她家累世较好,这三个当时绝顶高手都把她当作心头肉,你若敢上她分毫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无你容身之地,忘了告诉你,她丈夫是领袖丐帮群雄的帮主,丐帮弟子遍天下,你,你”他一口气说着这么多话,忽然觉得如身入冰窖,遍体身寒,竟说不出话来。
乌兰见状将他扶到铁匠铺的院落里,然后自己盘腿坐下,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伸手在他额头摸了摸,又探指在他颈项中压了压,说道:“那个人不想伤你,是以一分内力也没用上,只是你丝毫不懂内功才会这样,倘若他多使几分力,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刘三郎侧身斜靠在乌兰怀里,后背如靠软玉,头就枕在她胸前,正是舒服至极,而且听乌兰的意思他身上的阴寒之症她也有法可解,心中高兴不已,顿觉精神倍长,脑袋在乌兰胸口蹭了蹭,说道:“如此劳烦姑娘了,姑娘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今后姑娘若有什么用得着小生的地方,小生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姑娘了。”
乌兰本来对宋话不甚了了,刘三郎这几句话又引经据典,说的文邹邹的,她倒有一大半没听懂,不过知道大概是表示感谢,也朝他一笑,说道:“你刚才说出三个极厉害的人的名字,看了还是没什么用处了,那个用扇子的不是不认识他们就是根本不怕他们,郭将军虽然暂时还能坚持不过我觉得她坚持不了太久,我要先帮你治好腿,不然你的腿就永远治不好了,希望郭将军能坚持到那个时候,我就能去帮她了。”
郭芙与鬼秀才斗了几个回合,也知对方武功胜过自己太多,她却勉力强撑着道:“乌兰你先救治刘三哥吧,我还坚持的住。”话音未落,就见鬼秀才折扇直指自己腹部气海穴,来势凌厉,郭芙只得横剑架住折扇,谁知对方这一点看似凌厉,其实不过是虚招,折扇虚晃之下拢在袖中的左手却迅捷出掌,任旧向郭芙胸口拍击,郭芙见对方三番五次出此下流招数,心中愤懑,左手一圈,竟然使了一招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硬接了鬼秀才一掌。
降龙十八掌从来不传女子,盖因这套掌法是至刚至阳的掌法,女子本来阴柔有余阳刚不足,修炼这套掌法天生就不可能有所成就,只是她随郭靖上阵杀敌,郭靖最常用的就是这招亢龙有悔,她耳濡目染早就把招式记在心里,至于心法,郭靖在传授耶律齐时又不会避讳郭芙,因此郭芙也熟悉心法运用,知识从来没用过,这一回见对方着是下流,怒极出掌,却也将这招亢龙有悔使得似模似样,鬼秀才这一招满心要吃郭芙的豆腐,哪知对方突然使出这么凌厉无匹的一掌,鬼秀才慌忙撤掌后退三步,可是依旧被对方讲阴寒内力回激到胸口,立刻运气调息了片刻方才将气息调匀。
郭芙虽然一招得势,不过身为女子却强使纯阳功夫,一掌拍出之后,就觉得体内筋脉淤塞,也立刻运起内力调息起来。
不过终究修为不如鬼秀才,那鬼秀才稍稍调息便已无碍,郭芙这里却还是气血翻滚难以自抑,鬼秀才见状面露邪笑,一步一步向郭芙走了过来。
此刻丑时已过寅时未至,幸得月光皎洁,勉强能看见众人面目,眼下郭芙正在闭目调息,乌兰也抱着刘三郎替他驱出体内寒毒,只剩下张顺心急如焚,张顺自知绝非眼前这人对手,可是也不能眼看着他伤了郭大小姐和自己的兄弟,抄起墙角的一柄鱼叉,挺叉向鬼秀才刺来,那鬼秀才看都不看,挥扇将鱼叉的竹竿击断,张顺停不住脚仍向前冲去,被鬼秀才拿住肩头,丝丝内力袭入肩井穴,张顺一条臂膀渐渐麻木冰冷,鬼秀才咧嘴一笑,拿折扇在那条冻臂上一敲,一条臂膀竟如冰块碎裂,断口处寒气直冒却不流血,张顺眼看自己失去一条臂膀,顿时睚眦俱裂,喊声连天,他竟然一矮身坐在地上,双腿盘在鬼秀才的小腿上,仅剩的一条单臂紧紧抱住大腿,那鬼秀才见他拼了命要阻拦自己,倒也没了主意,似他这般缠在腿上,便一掌将他冻成冰人,自己一条腿也还是难得自由,再说一掌将一个大活人冻成冰人又岂是立时就能做到的?无奈之下,只得将折扇想张顺背上抽去,几下就将张顺的后背抽的血肉模糊。
鬼秀才见张顺死活赖在他腿上,心中不再耐烦,倒转折扇向他心脏直刺下去。
眼看张顺将被刺破心脏,鬼秀才忽觉自己左胸处一股劲风袭来,折扇慌忙一招小鬼推磨,倒持折扇画了圈,堪堪将长剑荡开,抬头看时,原来是郭芙也调匀了气息,挺剑来斗。
郭芙见张顺失却了一条臂膀,背部血肉模糊,心下感激,对鬼秀才确实愈加愤怒,喝到:“张大哥,今日多承你情舍命救我,请你且退后,让我来杀此恶贼。”
张顺听到郭芙的声音,知道她已经复原,心中一松,立刻晕了过去,却被鬼秀才一脚踢到墙角,生死不知。
郭芙怒气冲天的冲上来,剑势竟有凌厉几分,鬼秀才一边挥舞折扇格挡一边笑道:“真不愧是郭靖的女儿,竟然逼的我使出一半的公里。”说罢手上招式一变,郭芙立刻感觉到更为吃力起来。
那边刘三郎只觉得浑身暖烘烘的极是舒服,方才全身冰冷的感觉完全没有了,他睁开眼睛,看见郭芙勉力对付那恶人,墙角躺着个人不知死活,仔细一看却是张顺,只见张顺浑身是血,还断了一臂,刘三郎立刻睚眦俱裂,挣扎着起身要取查看张顺的伤势,却觉得浑身暖洋洋软绵绵毫无气力。
乌兰将刘三郎轻轻的扶到墙脚做好,站起来时脚步竟有些虚浮,向来替刘三郎疗伤也颇为耗损真气,转头对刘三郎一笑:“你且躺着别动,我去替张大哥包扎伤口,然后去帮郭将军退敌。”说罢撕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替张顺将伤口包扎起来,又强行运起内力送入张顺体内,未几,乌兰脸上也生出一片苍白色来,待乌兰再次起身时,竟然身形摇晃站立不住。
她闭眼略微调息了一会儿,倒拖阔剑向鬼秀才冲去,这时鬼秀才正一招素手采莲,把折扇往郭芙胸口几大要穴点去,郭芙没格挡一次,就感觉一丝寒气通过剑柄透进手心,鬼秀才这一招连点了七八次,郭芙接连格挡了七八次,便有奇葩股寒气透入手掌,郭芙只觉得持剑的手连血液都被凝固了,整只手已经失去了感觉。挥剑的动作也越来越滞涩。
鬼秀才嘴角一牵,露出一个冷森森的笑容,手中折扇“哗啦“一声打开,那折扇的扇面边缘竟都是尖刃,鬼秀才手腕轻轻一转向郭芙手臂斩了下来。此时郭芙长剑招式已经用老,加之手上冰冷麻木,已经来不及撤招避让,眼看就要步张顺后尘,被生生斩下一条臂膀来。
郭芙却想到那日挥剑斩断杨过胳膊,此时正是一报还一报,心里也就不再悲伤,却把左手食指伸直,以一阳指手法想鬼秀才的气海穴点去,凡练武之人,气海穴大都是命名所在,与人打斗时都是保护严密,而郭芙这一手一阳指打穴的手法确实五绝之一的段皇爷所传,虽然郭芙未曾勤加苦练,不过这是蓦地使了出来也吓了鬼秀才一跳,不过终究慢了些许,一条臂膀眼看不保。
就在郭芙闭眼认命之时,只听锃锃然金铁相交之声,睁眼一看,原来是乌兰手持阔剑替她接着这一斩,不过乌兰却被震得倒退了三步,以阔剑撑地才勉强立住身形。
郭芙将宝剑交到左手,连在右手上呵了几口热气,右手一遇到呵出来的热气竟然酥麻麻的又痒又麻,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鬼秀才又揉身扑了上来,眼睛两女都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他把折扇一合,笑眯眯的说道:“郭大侠的爱女,也不过如此,看了郭靖也多是浪得虚名之辈。”说罢左右又向郭芙胸口摸来。
郭芙抬脚后退,鬼秀才却来得更快,眼看郭芙避无可避就要折辱在这鬼秀才手上,忽然马蹄声想起,三声破空声响起,三支狼牙羽箭分取鬼秀才左手手腕、晗下咽喉、小腿大钟穴,三支羽箭夹着内劲,快如闪电般射来,鬼秀才是的厉害慌忙后撤,三支羽箭贴着咽喉、手腕、小腿掠过,羽箭带过的劲风竟然将裤脚,袖口和领口的不料撕扯了下来。
还在苦苦支撑的郭芙见状,顿时精神大振,乘势一剑逼退对方,将宝剑右手交左手,挽个剑花护住前胸,吧快要冻僵的右手放在嘴前呵气。
就在这时,马蹄声已经尽在耳边,忽地街角一匹神骏的白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不是郭芙心中的齐哥是谁,只见他挂起铁胎弓,双脚一蹬飞身下马,一招潜龙勿用已经起身而上,掌风直奔鬼秀才面门而来。
鬼秀才见来人掌风凌厉,不敢托大,纵身跃起,耶律齐那一掌的劲力就贴着他的脚底过去,掌风竟刮得脚底生疼,鬼秀才心中亦在惊叹,郭靖大侠之名非虚,就连他的传人也是这般厉害了,若是郭靖亲来,我非败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