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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亡命天涯

由于发生了命案,这个中秋注定会成为我和乘念一辈子的记忆。回去后我带着姑妈去到了乘念家,将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可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当然我们肯定不敢太过张扬事情的经过,只说是因为一时不小心,乘念为了救我才将对方杀死。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商量着,却一直没有结果。在我们这里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另外民杀官更是罪加一等。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追究谁对谁去已经没有意义。对方既然死了,已经死无对证,如果官府追究,我们根本无可辩驳,为今之计只有让乘念赶紧离开这里了。”

说话的是乘念的父亲,作为我们清河镇镇长,自然是一个十分有学问的人,长的十分儒雅,而且思维缜密。

“可是往哪里走?我们李家在外又没有什么亲戚。”乘念的母亲带着哭腔,显然十分着急,一边搂着乘念,一边说着。

“那也好过留在这里等死!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乘念在我们面前被官兵带走?”

其实让乘念逃亡那也是别无选择,而且确实也是唯一能够保证乘念生命安全的办法。更何况,曾经皇帝有下令禁止株连,只要乘念逃走了,官兵抓不住他也就不会为难这里的人。不然的话,为了保护乘念,谁也不敢保证咱们村里的村民都能够袖手旁观,至少我不会。

“这样吧,我一生行医,曾经在广元城内救过一个员外。他是一个生意人,广交天下豪杰,他曾答应过我,有任何事情,只要他能帮忙的一定会帮我解决。”说话的是我的姑父,毕竟乘念是为了救我,姑父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去广元?你们不是说那群兵士也去了那个方向,那不是自投罗网。”乘念的母亲极其不愿,其实最重要的事不愿意和自己的孩子分开。我想天底下每一个父母都有这样的心情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当年我的父母能够下得了狠心丢下我。

我和乘念一直只能听着,对于他们而言,我们只是孩子,我们的去留应该是他们说了算的。看着乘念难过,我真的很恨自己,为什么当时那么不小心,只要我注意一点,只要我不被偷袭,乘念就不会救我,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爹!娘!”乘念突然抬起了头,声音有点哀伤和难过,对着自己的父母各喊了一声,众人一下安静下来。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是个孩子,但是这些日子和成风大哥一起,我真的已经很懂事了。人是我杀的,责任归我,逃也好,被带着也好,我并无怨言,只可惜不能长久的服侍您们二位了。其实您们讨论了这么久,最好的办法就是就按照莫叔说的去办,至少在未来我还可以再次回到您们二位的身边。”

听完乘念的话,众人都陷入沉默,我本就是事情的罪魁祸首,我更是不好说话。

“成风大哥!”听到乘念叫我,我抬头看着他。“我知道长久以来你都有你的梦想,可惜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

“乘念!”我的声音也有点呜咽。

“我走以后,你可一定要坚持自己的理想,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你的父母的。还有我的父母,在我走后要拜托你帮我照顾了。”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莫叔,李姨,其实平时您们都对我很好,我经常去您们那里蹭吃蹭喝,您每次都是无条件的满足。现在我犯错了,还要您来帮我找退路,我实在很感激。”

乘念说着就要朝我的姑父跪拜,姑父赶紧上前扶住。“傻孩子,你是为了救我们家成风才犯的错,我不帮助你,我帮助谁!只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弥补你的父母和你分离的痛苦。”

乘念已经哭了出来,“爹,娘!请恕孩儿不孝,就让莫叔安排一切吧,等风声过去了,我一定会回来的。”

李村长:“孩子!”

村长夫人:“乘念!”

“好了,事不宜迟,我今晚就连夜带走乘念,为了避免在官道上遇到官兵,我会带着他从小路绕进广元城。更何况,官兵就算要追击抓人,也想不到我们回去广元,应该不会有危险的,大家放心吧!”

乘念的父亲赶紧站了起来,握住了我姑父的手千恩万谢。

入夜,天空明月高挂,风轻云淡,更有十里桂花香,可谓美景无限。但是我和乘念一家却无心欣赏,临行前,乘念将我拉到他的屋子里单独相处了一会。

“成风大哥,对不起,以后只能靠你一个人去完成对韩老的承诺了。”

“乘念,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这样逃亡,应该是我对不起你。”

乘念迎上来,跟我来了一个深情的拥抱。

“其实,我还是喜欢叫你老大,我走以后,你帮我跟韩老说声对不起,告诉他我李乘念一辈子都会铭记他的教诲。”

“会的,如果不是遇见他,可能我们已经不是活人了。而且是他给了我找寻父母的信心,我会带着我们两个的承诺,找到天山,完成韩老的愿望。”

“嗯!我走后,帮我照顾握的父母!”

“我会的!”

打开门,我和乘念就看到的握的姑父、姑姑还有村长和村长夫人都等在门外了。乘念快步走到自己的父母钱跪了下去,这一次,没有人去扶。

“爹、娘!孩儿走后,您们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完朝着他们分别磕了三个头,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到我的姑父身边。“莫叔!我们走吧!”

看到乘念如此的沉稳、镇定,我都感到一丝汗颜,因为从认识他开始,他就一直叫我老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我肯定会不知所措。

目送着乘念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眼角流下了眼泪,其实我也很不舍。从小到他,我做任何事情,他都在支持着我,但从今晚开始,我就要一个人去面对了。

天上的月亮很圆,很美,余晖洒向大地,大地也罩上了一层金色。握的姑父和乘念越走越远,终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

第二日一早,我也没有心情去私塾,跟姑姑说了缘由,姑姑也同意了我休息一天。下午的时候,我出门了,目的地正是韩老所在的山洞。进去以后我看到韩老正静坐在中央大厅,我给他带来了月饼,和他相处一年多,我对他有着很多说不出的感情。

“韩老,我给您带来了月饼,您要不要尝尝?”

“成风,你来了,好久没尝过月饼了。”看着韩老脸上的微笑,我的心稍稍舒缓了一些。

“嗯!味道不错!是你和你家人亲手做的吗?”

“我…是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告诉韩老其实是我买的。“好吃您就多吃一点。”

其实从认识韩老到现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吃东西。只是到后来我才知道,只要能够凝丹成功,就可以在体内开辟紫府,紫府内可以将修炼而来的真气化为能量供我们生活所需,也就不再需要吃饭了。韩老虽然修为散尽,但是体内的真气却存在了很久,并且能够继续在紫府内转换为能量,所以我也就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吃东西了。

“乘念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以前,我和乘念从不食言,每一次都是同时出现在韩老身边,也难怪他会问。

“乘念,他不会再来了!”

韩老手中的月饼停了下来,我能看到他脸上流露出的吃惊,没等她发问,我继续说道。

“因为一队官兵不顾民众死活,我和乘念出手教训,却不想一时失手,乘念杀了一个将官…为了躲避官兵的追杀,所以昨天晚上,他已经离开了清河镇。”

韩老抬起头,看到我痛苦的表情,朝我招了招手,我一把扑到他的怀里哭了。许久之后,韩老看我停止了哭泣,才将我缓缓推开。

“成风!你们做的没有错!我们修仙者本就应该锄强扶弱,维护天下大义!你们不用自责,那个将官他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只是,可惜了乘念受苦了。”

“韩老,您不是说需要我和乘念帮您去传递消息,现在我们可以去吗?我可以将他找回来,我们现在就去天山。”

“孩子,在没有指引的情况下,想进天山就必须要爬上天山的玄天峰。那里高逾三千丈,常年积雪,温度冰寒,现在的你和乘念还没有上去,恐怕就已经被冻成冰雕了。”

听完韩老的描述,我心中一惊。可是很快,在我的心里,坚毅已经取代了恐惧和退缩。

“我天山弟子每人都会配有一颗辟寒珠,而我的那颗就镶在兵器寒冰刺中,可是已经在那次战斗中随着兵器一起沉落大海。所以你必须要修炼到凝气大圆满的境界甚至更高,才有可能攀上玄天峰,才可以帮到我。”

“那么韩老,我还需要多久?”

“我也不知道,其实我本来只是试试看的态度。本来仙缘万不足一,只是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都有,其实你们的修炼速度已经完全超乎了我的想象,或许三年内你应该就可以出发了吧。”

韩老说完,一丝落寞。原来并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那一战之后,他就已经回不去了,他就将希望寄托在我和乘念身上。而我和乘念的表现让他很是满意,所以他也一直竭尽心力的教着我们,因为我和乘念都是他的希望。

“韩老,现在乘念不在,我将会更将努力,我一定会上得玄天峰,找到天山派,将您的消息告诉给天山派的人。”

我说的十分肯定,眼神充满坚毅,韩老看在眼里十分欣慰,点了点头。随即韩老缓缓站了起来,我赶紧扶住,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向前踱步。

“孩子,其实教你们修仙我是有私心的。当时我知道我将不久于人世的时候,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想到天山的一切,我后悔莫急。可是我不甘心,我还想要回去,所以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将你们留了下来。我不知道是对是错,因为一旦踏入修仙,你们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你们不可能再平凡下去,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话,你后悔吗?”

“我决不后悔!”

“很好!”韩老转过身来,看着我。“那么你一定要记住,无论何时,面对你的本心,一直坚持下去。”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修仙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我的父母,我又怎么可能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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