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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告别韩老

两天后,就有一队军队来到了清河镇,他们的目的自然是搜寻杀了人的乘念。闹了半天之后,因为没有找到,所以回去了。过了不多久,他们再次前来,如此反反复复闹了一个多月,他们一直毫无收获。

由于找不到乘念,他们也曾多次威胁我们清河镇镇民,但是我们统一口径都说乘念畏罪潜逃,杀人后就已经消失不见。还告诉他们一旦我们发现乘念,就一定将他送交法办。慢慢的等事态完全平息下来,我们对乘念也不再担心了。只是为了保密,乘念的下落只有村长、村长夫人和我的姑姑、姑父知道,我所了解的只有一条信息,还是偷听的,那就是乘念是被一个姓吴的员外收留并做好了安顿。

由于没了乘念,我独自一人也不用天天在木桩阵中练习了,一来因为一个人效果不佳,二来是我的风行诀修炼的不错,在阵中飞舞根本就不可能碰到木桩。韩老告诉我,最快的身法并不是风属性,而是空间属性的,只是天山没有修炼之法,因此在那里没人会用。

转眼间,春去秋来,又过了四年,现在的我已经十六岁。虽然长得不是特别特别俊朗,但也棱角分明,人高马大,可能是修炼的仙法的原因,我总感觉自己一身仙气,哈哈!这四年间唯一让我有些难过的是韩老的身体每况日下,本来他以为自己还能活十年,可现在只有四年,他就告诉我他快不行了。

出发天山的任务也迫在眉睫,因为我希望能够在他生命走到尽头以前帮他完成他的愿望。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又是万里无云。我孤身一人来到海边环顾四周,发现没人后就立刻跳进了海里,海边长大的我,虽然一直都在忙于修炼仙法,但是水性那也不是盖的。我可以潜入海底一炷香的时间不用呼吸,能够下潜的海底百米,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当然,那是因为我学习了仙法的缘故,仙法可以护住我的周围,不让深处的水压迫到我。我其实是想帮韩老找回他丢失的兵器寒冰刺,以及尝试能不能找到那颗所谓的辟寒珠。可是这片海域我能够探的到底的所有地方都已经寻遍,依旧没有发现。韩老只记得当日自己将寒冰刺灌注毕生真气飞了出去,击中对方的同时也受到了对方的反震,直接弹回了海岸并晕了过去,寒冰刺也就就此消失不见。

一无所获的我沮丧的回到了韩老的身边,再次跟韩老说了我海底寻宝的状况,韩老只是呵呵一笑。

现在的我早已经修炼到练气大圆满境界,之所以无法凝丹,是因为我修炼的功法都是最低级的,而且我学习的术法里面除了天雷诀也都是极其普通的。韩老虽然给我手抄了一本《天山秘术》,中间记录了好几个厉害的术法和天山的一门中级和一门高级修炼法门,但他告诉我只有在上了天山之后才可以打开修炼。出于对韩老的尊重,我一直将那本《天山秘术》好好收藏着,从来都没翻开过一页。

“成风,明天你真的决定前往天山了吗?你的实力应该早就够了,之前我一直阻止你,其实也是想让你能够更加巩固一下自己。”

“韩老,您的好意我当然明白,只是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我希望可以尽快上山,好帮您完成夙愿。”

“呵呵,你小子有心,不枉费我对你的一番期许。你的姑姑和姑父真的都已经答应了?”

“嗯!他们答应了,不过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他们的。”

“万恶懒为首,百善孝为先!无论何时你都要勤奋,千万不可懒惰,以后你不在这里,我这个老头子得要孤苦伶仃咯。”

自从乘念走后,韩老对我客气了许多,并且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这时候我才发现其实韩老一点也不死板,甚至可以说比较可爱,加上他那鹤发童颜的模样,有时候可真的十分滑稽呢。

“怎么会呢!韩老,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但愿如此吧,对了,这是我的掌门令牌。”说着韩老从身上摸索出一个黝黑的令牌,四四方方,上面隐隐有仙气缭绕,显然不是凡物。

看我呆在原地,韩老喊了一声。“过来吧,没有这个他们怎么相信你?”

“可是如此贵重,万一我丢了……”

“如果放在我这里,那他也只不过是废物一件。这个掌门令牌之中也有一门极其厉害的术法,可惜我无法修炼。然后这个是我要传达给我派长生殿长老的讯息,务必亲自交到他手上。”韩老又从手上拿出一个锦囊,和天上掌门令一起递了过来。

“哦!”我应了一声,双手接过天山掌门令和锦囊。

“这是我的一封家书。”韩老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封书信,看纸张有些发黄,显然很久以前他就已经写好了并封存。“天山上,我有一个女儿叫韩化雨,今年也十六岁了。如果你见到她,帮我把这封书信交给她,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韩老……”想到马上要和韩老分别,我眼睛有点犯酸。

韩老微微一笑,“傻孩子,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不是说了还会回来看我,有什么可难过的。”

“从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我的姑姑姑父待我向亲生儿子一样。后来认识了乘念,他陪伴着我一起成长。再然后遇见了韩老,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剑侠梦,是您给了我圆梦的机会,虽然开始您对我和乘念很严厉。可是后来相处久了,我才发现,您的内心一直很孤单,所以我一直想着办法都您开心。想到不久后就要离开,我才发现,您对我已经十分重要了,我…我…”

韩老沉默,微微启唇,但并没有说话。

“韩老,我可以叫您一声师父吗?”我恳求的看着韩老,眼中有一丝泪水在打转。

韩老轻轻咳嗽了一声,看着我的双眼。我能感觉到,韩老的内心在挣扎,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挣扎,但是我知道,如果不喊这一声师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矫情,但是那是一种渴望,渴望我和韩老的关系能够更进一步,因为这个世上,他是目前为止对我生命最重要的四个人之一。

“成风!你知道吗?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亲传弟子看待,只是…只是我是一个废人!我怎么可以让你拜我一个废人为师?”韩老顿了顿,而我已经流出了泪水,我在一旁不住的摇头,因为在我看来,韩老并不是废人。

“曾经的我意气风发,身为天山掌门,多么自豪,可是突入其来的灾难已经让我心死。我也曾告诉过你,如果不是你和乘念,可能我早就放弃了。如果你真的能够真心实意叫我一声师父,我会很高兴很高兴,但是我却不能答应。你的天赋很高,短短四年仅仅凭借最为低下的修炼法门就能达到炼气大圆满,在我天上千年内是绝无仅有的。可是身为天山掌门的我,却不敢跨出最后一步,将真正的天山心法传授给你,你让我有什么颜面做你的师父?!”

“不!韩老!”我打断了韩老的话。“在我心中,您永远都会是我的授业恩师,您给我的《天山秘术》不就是默认了我可以修炼天山的仙术了吗?其实就算我真的没有去往天山,偷学了,您也不会怪我,不是吗?”

韩老没有说话,他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让涌出的泪水不再落下,但是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孩子,你真的很优秀,清河的山水养育了这么质朴、纯洁与善良的你,还有乘念,你们都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孩子。请再答应我一个不合理的要求可以吗?”

“韩老的要求,就算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我深深的朝着韩老鞠了一躬。

“化雨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也是我此生唯一没有放下的人。他的母亲早年因为难产,生下她之后就撒手人寰,后来我忙于修炼,也很少管她,甚至再后来……”韩老说着说着,眼角的泪水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如果可以,请你答应我,回到天山帮我好好照顾照顾她。我尽不了做父亲的责任,我对不起她,请你再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

韩老说着,竟然想向我行礼,我吓得赶快跪了下去,一把搂住了韩老。韩老也将我搂在怀中,久久不愿意松开,此刻的我竟然感觉无比亲切,除了我的姑姑和姑父,韩老是第三个给我这种感觉的人。

许久之后,韩老将我松了开来,转过身去,背对着说道。“孩子,你回去吧,明天我就不送你了,只要我还能动,我都会在这里,如果我不在这里了,那么你也不用寻我了。”

我当然明白韩老的意思,我站起了身,一步三回头的朝着山洞外走去,韩老却一直都没有转身。下一个拐弯,韩老将彻底从我的视线消失,我突然转过身去,跪了下去,朝着韩老深深的磕了一个头。

“师父!您的教诲成风永远铭记于心!”

我再朝韩老拜了两拜,才起身真正朝着山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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