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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彼岸轮回

“彼岸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佛经》

幽冥,每一个鬼魂的归去之处,寻常生者无可进入,又得名为彼岸。而彼岸花,便是去往幽冥的鬼魂接引之花。在幽冥入口黄泉路上花开遍地;如火,如血,如荼。

彼岸花开血色天,花开叶落一千年……

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开叶落,叶落花开。生生相错,永世不得见。因此,也是至情至恨之花。

在黄泉路的起始,是生与死的分界——三途河。要渡过三途河的唯一办法,就是买通三途河上渡船的摆渡人,顾沧笙。

“你来了。”

船上的蓑衣人背对河岸,没有去看,却好像知道来者是谁,发出平淡的声音。

站在他身后,天师轻轻勾唇:“你并未看我,怎知我是谁?”

顾沧笙微微转过头,斗笠下露出一侧看不清什么模样的脸,唯有那晦暗的眼睛里仿佛历经沧桑。平淡道:“轮回只为前世情,桥头不饮孟婆汤。能够这般超越轮回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天师淡然一笑,顾沧笙撑起船篙。两人再没有多说,渡船也渐行渐远。

……

幽冥地府,众鬼魂等待转世之所在,阴气极重。而奈何桥下的忘川河,更是郁积了无数轮回不得的厉鬼怨念。然而当天师踏上奈何桥时,周围的鬼气却犹如惧怕般,避其于数丈之外。

“这里,曾经我来过……”

奈何桥上,天师每踏出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纯净无瑕的白莲。他要寻找自己残缺的一部分记忆,要补回那些模糊的记忆。

走过奈何桥,静静看着忘川河畔的三生石,温笑依旧,一滴眼泪却渐渐的在天师的脸上滑落。前世那些模糊的记忆渐渐清晰,他想起来了。

他是庄周的转世,前世修成半神之躯,却为情所困,无法飞升。他爱着一个叫蝶岸的姑娘,并因为她的死甘愿堕入轮回到来世寻她。在奈何桥头不饮孟婆汤,而留得了前世记忆。但在转世之后,却发现自己新生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很多记忆也变得模糊。

他以为他们将是隔在两个世界的人了,却遇到了又一个名叫蝶岸而且相貌十分相似的女子。但是作为天师,他怎会看不出她狐妖的身份?而且因为记忆的模糊,最初他认为不过是巧合。可相处几天,他心底却越来越感觉到她便是自己所要寻找的那个人。

现在,他找回了自己完整的记忆。不过,他以生者的身份孤自前往幽冥,却并不仅仅只是这个目的。

看向冥界深处,天师的眼神中隐隐多出几分凝重。

现在他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

蝶阙之中,蝶岸正闭目以妖力抑制体内欲发作的寒毒。额头上还有些细密的香汗,显示她此时并不平静。

许久之后,她才轻轻睁开双眸,脸色也渐渐恢复了几分。

“寒毒有发作间隔缩短的趋势。还好最近妖力见长,可以再压制一些时日。但是,真的只有取他性命才能解我之毒吗……”蝶岸渐渐陷入了沉思。

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他也只是与自己曾经的哥哥相像,认他做自己的弟弟目的也仅仅是为了打探他的虚实。一切说来,都是为了杀他,取纯阳之血以解毒。可为何却又如此不愿意失去他,想要让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他也算是救过自己,若非要说有什么仇恨,那就是他是渲国的天师,总有一天会来除掉天狐。但他既然是天师,又真的是没有看出自己身份,还要让自己留在身边吗?

“可无论怎样,我们都已经注定不能共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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