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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指鹿为马

未几,赵高果然收到一只由朝臣送来的鹿子。

「赵大爷,看,这只鹿子很威猛啊。」如今的赵高,实际上已经严如皇帝,奉承的手下多不胜数,向着鹿子大加赞美。

「这只鹿子…」望着鹿子,赵高若有所思。

「赵大爷,如何安置这只鹿子?」

「嘿嘿嘿嘿…」倏忽,赵高两眼放光,狡狯地大笑起来。

「?」

「献给皇上!」

「送予…皇上?」奉承的手下并不明白主子赵高的意图。

翌日,秦朝各大臣一如以往,鱼贯上朝。

「启奏皇上,臣有一物献上。」开朝之后,赵高首先向扶苏禀奏。

「赵卿家,准奏!」

「皇上,这是微臣特意献给皇上的礼物,请笑纳。」于是,赵高命人把那头鹿子带上朝纲。

「咦?赵卿家,为何送朕一只鹿子?」扶苏知道,这只鹿子正是柏迪提议送给赵高,只是,不明白为何赵高会转送予自己,更加不明白当中的用意。

「皇上弄错了!」

「朕弄错了啥?」

「这只并非鹿子,是一头马子!」

「马子?这东西头上有角,短尾,身上有斑点,分明就是一头鹿,怎么会是马呢?」

「皇上,牠确实是一头马儿呀!」

「哈哈…赵卿家,别要开朕的玩笑吧。」

「如果皇上不相信,可以问一下其他大臣啊!」

当下,扶苏便向朝臣查问。

奇怪的是,竟然有超过半数的朝臣附和赵高,把鹿子说成是马儿,其余的,也不置可否,只有蒙恬与少数大臣说出实话。

看到这样的结果,赵高暗自欣喜。

退朝之后,扶苏、蒙恬及柏迪就「指鹿为马」的事情进行讨论。

「张先生,你要朕送赵高一头鹿子,就是预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对!」

「那么,事情有何玄机?」

「今天的事情,最主要让大家清楚赵高的权势有多大。」

「已经见识过了,赵高势力如此庞大,咱们如何应付?」未待扶苏回应,蒙恬已冲口而出。

「现在正是铲除赵高的最佳时机。」柏迪说了一个使两人意料之外的建议。

「赵高权势如日中天,怎样可以轻易除去。」蒙恬却不认同。

「他会自动上来送死。」

「说得如此轻松,张先生有何把握?」蒙恬对柏迪早有成见,不大相信他的说话。

「只要…蒙将军返回边关便可以了。」

「啊!皇上龙位岌岌可危,身边已经没有多少可用之人,还要将臣调走?」

「到时将军自会明白!」

「不行!」蒙恬坚决拒绝。

「!」

「若然臣亦离开皇上,恐怕赵高会趁机做出对皇上不利的行为。」

「那么,蒙将军是不相信在下之言啦?」

「如此不利皇上的危险建议,末将是不会接受。」

「既然蒙将军这样坚持,便得要请陛下作一个决定。」

「皇上,请容许末将留在陛下身旁!」蒙恬与柏迪人各自表明立场,便齐齐把决定权交予扶苏。

面对两人的不同意见,扶苏也犹豫了一会。

「唔,先皇曾刻意要朕听从张先生的训示,所以,朕相信张先生!」最后,扶苏决定遵从始皇的说话,倾向柏迪的那边。

一向忠心的蒙恬,虽然个人意见不获扶苏接纳,心里满不是味儿,不过,仍然对旨意服从。

数日之后,蒙恬奉扶苏的命令,返回边关镇守。

蒙恬离开咸阳之后的一段时间。

咸阳皇宫之内,出现了极不寻常的情况。

数千武士人马踏杂,每人皆手持武器,杀气腾腾,集结在皇宫之内,看各人的装束,并非宫内的侍卫。

这批人马,正是密谋夺取帝位的赵高,召集进入皇宫的,意图明显不过。

经过早前「指鹿为马」的测试,赵高了解到大部分朝臣都是靠笼自己,便开始部署夺位的事情。

待查探清楚蒙恬将军确实返回边关之后,赵高认为时机已经成熟,故此,在今天抖集人马,准备弒君夺位。

能够不动声息,在皇宫之内集结这许多人马,可以见得赵高权势之庞大。

正在行动之际,准备坐上皇位的胡亥,在其寝室之内,表现仍然犹豫。

「老师…如果是次夺位行动失败,你我皆人头不保。」胡亥乃赵高的门生,仍然以老师称谓。

「少主,放心好了,是次部署绝对万无一失。」对于信心不足的胡亥,赵高大派定心丸。

「老师,你…手下的能力可信吗?」

「这点少主大可安心,以我们数千兵力,对付只有数百名皇上亲兵,真个绰绰有余。」赵高在皇宫内外布满线眼,对一切了如指掌。

「老师,你不怕…兄皇也在设局来计算我们?」

「扶苏继位以来,表现庸碌,能力绝对在先皇之下,他没有这个本领。」

「…」

「就是先皇如此霸强之下,老师仍然可以暗中结集势力。」

「…」

「早前『指鹿为马』的试探,也该知道老师在朝中的权势吧。」

「…」

「即使在之前未有表态,摇摆不定的朝臣,大部分现下亦投向我方。」

「可是…当日还有表态支持兄皇的朝臣呀。」

「那些只不过是小数目,成不了气候,待少主登位之后才整治他们好了。」

「但是,坐镇边关,拥有数拾万大军的蒙恬将军也支持兄皇,就是现在成功夺位,恐怕要面对他回朝替兄皇复仇的战争。」

「还道少主担心何事,这方面老师能够妥善处理。」

「如何?」

「蒙恬将军向来以忠心爱国自居,只要少主已当上皇位,他若发兵声讨,便是谋反叛国的行为,蒙恬承受不起这个罪名。」

「这…」

「别再迟疑,过了今天,少主便是当今皇上啦。」

在赵高权衡利害的游说之下,胡亥终于强行鼓起勇气,跟赵高进行他人生中最大一次的「豪赌」。

数千名武士,浩浩荡荡向扶苏的寝宫进发,沿途杀声震天,威势吓人。

其实,皇宫之内大多数都是赵高的势力范围,武士遇到的反抗很少。

仅有少数的皇上亲兵抵抗,可惜,强弱县殊,亲兵极速溃败,很快便退守至扶苏的寝室外围。

为防扶苏逃跑,赵高下令数千武士,把只有数拾名亲兵把守的皇上寝室重重包围。

「扶苏,已经无路可走,立刻出来受死!」赵高控制大局,放肆地向皇上扶苏咆哮。

片刻,寝室门开启,一条人影步出。

正是当今秦朝皇帝,秦二世扶苏。

刻意身穿龙袍的扶苏,收起昔日的内俭忍让的态度,一脸皇者霸气尽现。

惊见扶苏的皇者风范,赵高与胡亥一骇。

「赵高,你直呼朕的名讳,好大的胆子。」

「嘿,过了今天,你再不是皇上,别再装强了。」毕竟见惯场面,赵高很快便回复过来,反唇相舌。

「赵高,你是要来夺取朕的皇位?」

「并非在下,是在下的少主!」赵高示意身旁的胡亥。

「狐狸终于也露出尾巴了!」

「别在废话连篇,交出帝位予少主,可免一死。」

「哦?皇弟,是否要来夺取朕的皇位?」扶苏没有理会赵高,转向胡亥发问。

「喔…」被扶苏一问,胡亥又惧怕起来。

「少主,别怕,你才是皇者。」赵高轻拍胡亥,壮其胆识。

「皇兄…如果你让位于我,可以保你性命安全。」

「皇弟,请也听一下朕的劝谏…」

「?」

「回头是岸,朕也可以饶你不死。」

「荒谬,现在你的性命在咱们手上,还敢摆上皇帝的架子,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在胡亥身旁的赵高,亦向扶苏驳斥。

「皇弟,希望能够珍惜朕给你的最后机会,叫你的人马立刻撤退。」扶苏继续不理会赵高的说话,只集中游说胡亥。

「老师…」少见世面的胡亥,被威严的皇兄扶苏连番喝问,有点儿害怕,眼神望向赵高。

「哈哈…少主,扶苏已经是强弩之末,装腔作势罢了,千万别被他骗倒。」

「赵高,你认为是吗?」就在三人争论的时候,一把声音加入扶苏的行列,淡淡地反问。

「谁?」

一条高大人影从寝室慢慢步出,原来是张柏迪,他一直也伴在扶苏身旁,难怪即使兵临城下,扶苏仍然信心十足。

「你到底是谁?竟然胆敢在此放肆?」赵高与胡亥皆不认识柏迪,自然感到疑惑。

「两位毋用理会我的身分,只须要回答我一条问题便可以。」

「?」

「以你们数千人马,能否敌得过在咸阳城外,蒙恬麾下的十万大军呢?」

「十万大军?没…有可能…」赵高已经查探得很清楚,他在咸阳内外的线眼皆确实蒙恬返回边关,才胆敢进宫夺位,如今听到这样的消息,怎能不吃惊。

不久,赵高负责打探的手下回报,果然真如柏迪所言。

「扶苏,看来我赵高真是低估了你!」在咸阳内外,皆满布了赵高的线眼,根本没有可能察觉不到蒙恬十万大军进城的调动,怎教他不失预算。

当天,柏迪要求蒙恬返回边关,便已经部署了今天的策略,目的是要使到赵高戒心大减,引诱他夺位而露出阴谋,扶苏便可以明正言顺地解决赵高,清除治国障碍。

至于,如何调动十万大军进入咸阳,而使赵高线眼没有察觉?

这方面,除了蒙恬的指挥能力极强,把大军化整为零,用不同方式齐集咸阳之外,柏迪还提供了「反间计划」,收买了赵高的部分线眼,使到大军入城更为容易,把赵高蒙在鼓里。

「赵高,游戏已经完结,帝皇之梦亦清醒吧。」占回上风,扶苏怒斥赵高的不是。

「老师,果然是一个局,现在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形势逆转,庸碌的胡亥,此刻已感到不知所措,猛向赵高求谋。

「不!」

「!」

「我们尚未失败!」赵高稍为盘算,立时回复信心。

「赵高,到了此时此刻,还要逞强?」唯恐赵高垂死发难,柏迪护在扶苏身前。

「先生,赵某也想阁下回答一个问题!」赵高狡狯地向柏迪提问。

「?」

「请问,以阁下一人之力,能够敌得过眼前数千人马吗?」赵高心念一转,观察形势,若果能够胁持扶苏,相信可以足够制抓蒙恬,反转败局。

听到这个间题,柏迪微笑一下,吐出一个使到赵高意外的答案。

「行!」

「!」

轰隆轰隆…

暗黑夜空,忽然风起云涌,电闪雷击,把赵高及他的手下武士吓一大跳。

这,并非天气变幻的自然现象,正是柏迪祭起在这个时代并不存在的惊世武学,「阴阳神功」的前奏。

身在秦朝的赵高,自然不清楚神功厉害之处,也不知道行雷闪电也是神功造成,他一心只求尽快扭转形势,急忙下令手下武士先除去柏迪。

数拾名手持武器的赵高人马,杀声震天地冲向柏迪。

然而,武士尚未触及柏迪的气墙范围,最先走近的人马全数被反震回去。

其他看到这个情况的手下武士,除了震惊,也再没有任何反应。

就在众人发呆的一剎那,多条火龙从柏迪身上散发出来,张牙舞爪,形态凶恶地攻向赵高的其余手下武士。

火龙气焰威力无俦,挡者披攠,数千手下武士,竟然亳无招架能力,在短时间之内便被败阵。

这便是柏迪的成名绝技,「降龙十八掌」之其中一式凌厉杀着,「狂龙乱舞」。

回望四周,数千手下武士,在转瞬间被击溃,全数倒下,赵高与胡亥完全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的情景。

当赵高与胡亥弄清楚自己并非在做梦,而是真实的事情,两人的震惊程度,也不知道用甚么说话可以形容,他们的身体四肢,活像不受自己控制般,双脚颤抖发软,不自觉地跪下。

即使是预先清楚柏迪部署的扶苏,亲眼目睹柏迪的可怖力量,大大吃惊之余,方才真正明白到,为何始皇帝对柏迪这样的信任。

大局已定,柏迪散去神功,天色亦回复平静。

与此同时,蒙恬亦已经亲率大军,进入咸阳皇宫善后。

沿途,蒙恬将军见到满地皆是倒下的赵高人马,才暗惊地确信柏迪的能力,也自觉早前对他的误会。

见过扶苏之后,蒙恬下令把赵高与胡亥拉下去处死,更要消灭赵高三族,以绝后患。

「皇兄…请念在兄弟情谊,饶我性命…」生死关头,胡亥暮地清醒过来,开腔求饶。

「皇弟,早前不珍惜朕给你的最后机会,现在…一切也太迟了。」

「不!只要饶我性命,我愿意不去当皇帝,只想当王…」

「…」

「不当王…当万户侯也可以…」

「…」

「不当万户侯…当平民百姓可以吧…」

「…」

「只求活命…皇兄…要我做甚么也行…甚么也行…甚么也行…」

胡亥向扶苏的要求愈来愈低,可见他是多么想生存。

向来,心存仁厚,宽大为怀的扶苏,面对弟弟胡亥的求饶,他虽然心感难过,很想给他活命机会。

但是,到了最后,扶苏却仍要决定选择默然,任由军士把胡亥处死。

因为,扶苏当上国君之后,开始明白到治国的凶险,即使做错一个小小的步骤,亦足以误国。

处死了赵高与胡亥,解去管治上最大的阻碍,扶苏正式当权。

除了蒙恬之外,扶苏重用那些在「指鹿为马」事情上坦白的朝臣。

此外,扶苏也不计前嫌,对于一众当初倾向赵高的朝臣,只要是有个人能力及愿意归顺自己的,就是曾经跟他交恶的丞相李斯,亦加以重用。

在众多能者辅政,加上以仁德为本的扶苏,把秦始皇时代的苛政改革,强化吏治,成功延续强秦盛世。

* * * * * * * *

完成了秦始皇的遗愿,柏迪由时间隧道返回现代。

时间隧道的专家组工作人员,不断翻查中国历史,找寻改变秦朝历史之后的变量。

专家发现,扶苏治国后,成功延续秦朝国祉,压制了汉代的出现,也即是,汉高祖刘邦没有出头的日子。

不过,除此以外,原本在「东汉末年」的情况,仍然发生,只是由「秦朝末年」所取代,当时群雄并起,后来成为三国鼎立的局面。

然后,三国及以后的历史却没有改变。

专家研究之后,得出的结论是,修补了「国家」历史缺陷,可以把一个朝代改写,不过,对于往后的,却未能再有深远的转变,历史仍旧是会重演。

「这确实是一个好的结果。」主管尚保罗中将,在时间隧道的检讨会议向各工作人员说话。

「对,白宫方面对这个结果亦感到满意。」

「白宫方面表示,只要我们再提供多些数据支持,他们便会批准改变『九一一』事件的计划。」多名人员反映白宫方面的响应。

「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既然,改变久远年代的『国家历史』,产生的影响只是大约有百多年,之后的情况是不会改变,所以,要确实测试改变『国家历史』对我们现世的影响,便只有从近代『国家历史』的改动来找出答案。」

「唔,我们在近代再进行一次改变『国家历史』的试验,若然没有出现『负面』的后果,计划应该可以实行。」

「柏迪,看来又要辛苦你了。」尚保罗望一下与会的柏迪。

「希望接下来的结果,同样也是正面吧。」

「补缺计划」的主要人物张柏迪,谨慎地响应,着实,他当然不希望这个最后的试验,会使到中国方面出现任何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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