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八月十五前后,因猎奇会举办,叶城人满为患。各大客栈,酒楼,大街,南来北往的都是赶来参加猎奇会的人。
猎奇会前几日,叶彤投宿在福来客栈。这日,外出之后,刚进门,就听到一阵喧哗之声。
“什么!没房间了?知道我家主子是谁吗?”一个做侍从打扮的男子冲掌柜嚷嚷,把木质的柜台拍的啪啪作响。
掌柜双手握拳,躬身道,“客官真对不住!小店三日前就已满员了,实在是无能为力。”门口早挂上了满员的牌子。只因这侍从见客栈还不错,要强行入住。
“客不客满,小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两间上房,不管你是变出来,还是另造,这房我是住定了。”侍从不理会掌柜的说辞,蛮狠道。
“哎呦,我的爷!这可使不得!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我是神仙也造不出来啊。”掌柜沮丧着脸,嚷嚷道。他如何不知对方来意,只是这儿住的都来参加猎奇会者。但凡能来的又岂是泛泛之辈,无名小卒。这些人身份各异,有江湖中侠士,皇族贵人,更不乏隐世家族。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客栈掌柜开罪得起的。
恶霸的戏码,哪儿都有。见没什么好看,叶彤抬步上楼。刚上两阶就听到一喊声,“小子,站住!上楼的小子,说的就是你,就你!”
叶彤转身,挑眉,居高临下睥睨着对方,“阁下,可是叫我?”
“不是你,这还有旁人?”侍从凶神恶煞的盯着叶彤,有些不耐。此刻投宿之人多半外出,归来的尚少。因而大堂坐着的人并不多,而上楼之人,就只叶彤一人。
“抱歉,在下向来只能听懂人话。”叶彤笑笑,倒是真停了下来。
“废话,我不是正跟你说人话吗?”见四周响起一阵嗤笑,侍从疑惑,却并未发觉不妥。叶彤双臂环胸,似笑非笑,“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把你的房间让出来,这儿有两锭银子拿着滚。”叶彤在女子中略显高挑,可扮成男子终究矮小了些。再加上脸庞稚嫩,倒像是个未张开的少年。而身上的衣料中规中矩,在众多锦衣玉服中是显得寒酸了。才给人一种小门小户,好打好欺之态。
侍从神色倨傲,不可一世的盯着叶彤,若非主子吩咐要客气。没房间就以高价入住,或协商余出空房他哪会这般好说话,老早赶人了。
“若我说不愿意呢?”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我们楚家瞧上你的房间乃是你祖上积德,识趣的就赶紧滚,否则有你好看的。”侍从撸起衣袖,上前两步。还未等走第三步,身子就如断线的风筝般撞到对面墙上。好半天动弹不了,挣扎起身,又咳出几口血来。可见,叶彤下手不轻。
侍从抬头,瞳孔生出畏惧之色。虽离得近却也未见对方如何出手,可见实力之强。但仍不知悔改,“阁下,当真要与我家主子做对?”
“若贵主跟你一个德行,为敌又如何?”一字一顿,嗓音轻柔,语调缓慢,却有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威力。言罢,转身上楼,也不再理会闹事的小喽喽。
只留掌柜摇头叹气!
翌日,叶彤刚踏出房门,就见门外等着个女子。女子着素色衣衫,恭敬立于一侧。见叶彤出来,盈盈行礼,“奴婢给公子请安!”
“不知姑娘是?”
“我家小姐在楼下,想邀公子一叙。”堂下,东南角正坐着一粉色衣衫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眉,樱桃小嘴。精致的五官凑在一块,给人一种恬静淡雅之感。
“若未记错,我与贵府小姐并未曾相识,不知此举意欲何为?”叶彤并未挪步,扫了眼堂下,淡淡道。
“公子去了便知。”小丫鬟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叶彤略作沉吟,便跟着小丫鬟去了。
来到跟前,女子起身相迎,“突兀请公子而来,是如水冒昧了。”女子低头俯身,行了一礼。“能得佳人相邀,乃在下的福气。”相互见礼之后,二人对面而作。
叶彤扫过桌面,上面摆着几碟点心,一盘包子,两碗八宝甜糯,两碗豆浆,再配着两小蝶酱菜。虽简单却也精制,可见不乏心思。“萍水相逢,得姑娘如此厚待,倒是让曲某受宠若惊了。”
“曲公子不必客气,茫茫四海,硕大宇内,能与公子相逢,此乃缘分。”原来是昨日见她惩治刁奴,不谓强权之势,心生敬佩,才起了结交之意。
叶彤点头致意,不过及笄年华,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初出家门,偶遇行侠仗义不谓强权之举自然心生敬佩。看来,未免生事,还是远离好些。
“曲公子此行,可是为猎奇会?”如水率先开口问道。
“得家父之名出门历练,偶经叶城,恰逢猎奇会召开,就想开开眼界。”每年参加猎奇会者甚多,除真有所求以外,大多都乃此心思。
“那与如水目的倒是不谋而合了。”如水浅笑,往叶彤面前的碟子夹了一块点心。叶彤点头示意。“就如水姑娘一人?”
“非也!虽乃太平盛世,可单身女子孤身在外难免惹人非议。遂此行,乃随家兄而来。若非家兄早早出门,倒是可以与曲兄弟引荐一番。”如水此行虽简单低调,可吃穿用度皆是上品,叶彤早看出其身份非凡。
“那倒是不凑巧了。”
吃罢早饭,如水让人撤了桌上的食物,摆上一壶清茶。“听闻猎奇会之物无不精制特别,曲公子此行可有打算换购心爱之物。”
叶彤摇头,“往日所需家里都有满足,一时之间到未曾想到所缺。”如水点头,“不知曲公子府上哪里?”问完似觉有些不妥,耳尖微微泛红。
“不过乃西陵一个小家族,不足挂齿。”见叶彤有意隐瞒,如水倒未心生不悦,只浅浅一笑,“公子此行是历练,不知打算如何进入猎奇会?”
“这个倒是不操心。”叶彤未曾名言,如水心底微微失望。面上却神色如常,与叶彤又攀谈了阵,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