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城一处院落。
院子清雅幽静,小院秀气宁静。院落外,乃是片小小花圃,种着些不算名贵却打理的极好的桂花。微风拂过,香气如穿透胸襟般清甜。
圆桌旁,有壶冒着热气的清茶,混合着桂花香气,更多了股滋味。手执杯盏之人,一袭儒雅白衣,浑身除一根淡紫色镶金边腰带外,别无一物。金色蝴蝶面具遮住大半个脸庞,却难掩睥睨傲视一切之气势。
洞悉一切的眸子,淡淡的扫过不远处站着的众人。沉吟片刻,才开口道,“五长老身为长老,数年来,上不敬阁主,下不束弟子,私欲膨胀,生出不臣之心,侥幸被八张老获悉才免其祸端。此风断不可长!惜玉,以琉璃阁法令,该处于何种刑法。”
“琉璃阁法令,叛阁者乃琉璃阁重罪,其罪不可恕,当施以鞭刑之最。”所谓鞭刑之最,既是用最凌厉的鞭子,涂上蜂蜜食盐加以鞭策,每日鞭策九十九鞭,直至一年期满。
“着司务堂以此行刑。”那人顿了顿,“其座下弟子,知情不报,视为同党。嫡系三千尽数诛杀,旁系五千均进入无忧谷,出者,活!”
“是!”司务堂长老躬身应道。金色蝴蝶面具下的眸子扫了眼恭敬垂眸的八长老,沉了沉,“八长老检举有功,依令行赏。”八长老上前一步致谢,却未多说。
临l,又说了些旁的,才将众人打发了。只留下莫问和楚御璃。
“坐吧!”二人躬身坐下。
“此番虽乃五长老一人所为,可八长老事前得知,也不得不妨。”话虽对二人说,眼睛却看向莫问。莫问苦笑着摇头,当初阁主上位,八长老就百般刁难,说阁主资历尚浅,不足以胜任。在阁主挽救了琉璃阁之后,他还是心存不满,阁主能忍今日,已是给他莫大的面子。只能硬着头皮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那人嘱咐完莫问,又扭头对楚御璃道,“猎奇会之事可已妥当?”
“请阁主放心,猎奇会诸事已妥当。”几人又说了些别的,直到有人找楚御璃才散了。
离八月十五还有两日,叶城热闹非比。因猎奇会之故,叶城中秋比旁的地方多了花灯节。节前两日,街上已摆满了各式花灯和特色吃食。
叶彤手执一柄纸扇,轻摇着走在大街之上。媚眼如丝,唇红齿白,衬着一袭白衣清俊无比。端的是风流韵骨,放荡不羁,倜傥无双。即便是在这闹市人流中,也吸引了许多眸光。更有大胆的女子,面带郝红,羞涩张望。
成为万众瞩目之人也未曾闲着,发挥她爱美人的嗜好。边往前,边对着身边美人暗送秋波。让本就娇羞的女子,更是面带桃花。
离恨轩白鹭馆
同样一袭白衣的男子负手立于窗前,银色面具虽遮盖住大半个容貌,却难掩风情,与叶彤相比更添了几分谪仙气质。
他料定叶彤不会乖乖跟他去北域,才不顾身份,亲去宁馨园,更策马跟在身侧。可防范得再严密,也出了纰漏。那人水跟她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神情动作都模仿得很到位,但赝品就是赝品,终究逃不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也如法炮制离开了。
来叶城之前,就传书流月,找一个气质高雅或貌似潘安,亦或者古灵精怪特立独行之人。虽找了不少,可没一个是她。本以为是他会错意,她并未来叶城,却不想,还是疏忽了。
刚叶彤的举动,让他哭笑不得。传闻风月楼花魁甚爱美人,本以为是身份使然,如今看来,这人多少有些这方面的习性。
正准备“抓”叶彤之人突地一顿,眸子闪过一抹厉色,接着沉了沉,目不转睛的盯着下方。
大街上,正四处暗送秋波的某人,忽的被一个少年抓住了手臂。惊觉回眸,见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上下打量了两眼,笑道,“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出了。”说完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少年笑着躲开,“再过几个月我可就十五了。”二人边说话,边往离恨轩而来。
伊人阁内,二人择席而坐。
“叶姐姐许久未曾来看我了。”少年名唤白云,是白卉的嫡亲弟弟。当年叶彤救下二人后安置在了叶城,随后,白云便一直住在这。
“五年了。”昔日躲在她怀中哭泣的孩童,如今已然成人。白云上下打量着叶彤,直到把叶彤看得有些不自在才道,“日前听闻叶姐姐受伤,可是大好了?”
白云长在普通人家,对消息不甚灵通。可叶城离西陵帝都并不太远,风月楼遇袭花魁受伤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自然是知道的。叶彤摇摇头,“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我就知道,叶姐姐这么厉害,怎会受伤。”白云满眼笑意,手舞足蹈的说道。二人又谈了阵,问了些分开之后的境况,才开始吃东西。
正值午时,离恨轩生意火爆,可四大雅阁享受贵客待遇。不到一刻钟,所有菜便上了桌。叶彤给白云夹了筷子菜,“多吃点,这可是离恨轩特有的。”
“恩。”白云嘴里含糊道,咽了一口,又给叶彤夹了块鸡腿,“叶姐姐也吃。”
二人你来我往,午饭吃得颇为温馨。饭毕,叶彤给白云倒了杯水,“中秋佳节,你姐姐回来陪你过节。”算算时日,差不多午后便到。
“姐姐早前写信告知我了。”提到白卉,白云笑意柔和,有种深深依恋之感。当年那事虽惨烈,好在,白云并未改了性子。“左右这段日子不忙,让她多陪你几日。”
与伊人阁温馨祥和所不同,白鹭馆正阴云密布。纳兰如风见着叶彤跟其他男人去了伊人阁却只能巴巴等着,那种心情可想而知。
流月推门进来,扫了眼未曾动过的佳肴,低声劝道,“主子,好歹用些。刚下面传来消息,说是又找到两人,正是今日才进城的之人,说不定正是。”
“不必再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