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时局乃四分天下,除了北域强盛不常与四国过深往来外,三国皆有来往。最寻常的莫过于联姻与战乱。
如今天下各国看似平和,内里却是波涛汹涌。
东夏与西陵关系一向和睦,本早有联姻打算。因着未曾有合适的由头,便一直拖下了。藏书阁事件之后,才以此为借口来了西陵。
按理说司马奕扬并非是东夏最有能力的皇子,若为失窃之物,他并非最佳人选。可他性子儒雅,却是和亲的最佳人选。
司马金枝并非公主,而是东夏皇胞弟恒亲王司马博的女儿。东夏恒亲王乃是个手握重兵的王爷,在东夏亦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司马金枝乃恒亲王嫡出的大女儿,身份贵重丝毫不比妃子所生的公主差。
对于和亲,司马金枝本是不乐意的。但被东夏皇招入宫中密谈了数个时辰后一反常态,不仅答应和亲更异常配合。至于谈话的内容,除了两人外再无第三人知晓。纵使恒亲王亦没能从这个往日温顺不已的女儿口中套出一个字来。
后来,国书已下,便再无反悔的余地。
东夏到西陵甚远,司马奕扬沿途没少花心思,意图知晓各中曲折。虽不见得能改变什么,可到底是打小的情分,如何能不帮衬?
司马金枝被逼得急了,才长长叹了口气,道了声,“奕扬哥哥,我是心甘情愿的!”便再无其他的话语。司马奕扬也只得摇头叹息,再无谈起此事。
至西陵,封世杰以储君之礼相迎,也不曾失了东夏颜面。在宫宴前数日,司马奕扬数次与封世杰接触,知此人虽有些纨绔,却非十恶不赦之人。便在两人身上动起了心思,奈何两人皆是流水无情。
司马金枝知晓此事后倒还宽慰司马奕扬,“奕扬哥哥不必费心,和亲之路,从来半点由不得人,又岂是我等能改的。”
司马奕扬凝视了面前之人半响才呢喃道,“我力薄,无法改变根本。可左右是嫁,何不选择个最好的?三宫六院虽不见得多平静,却也比其余地方安全不是。”
司马金枝封号朝阳,是恒亲王最为疼惜的嫡出公主。如此身份,本事就不适合和亲。既是和亲,与其嫁入王府,到底不如在皇宫更能稳定人心。
宫宴上,封明义见司马金枝端坐在席位上,娴静淡然却不失一国公主气度。不由感叹道,“恒亲王在砂场素有闻名,不曾想养出的女儿却也是如此大大体,真是有福气。”
“封伯父一句话便也能如恒亲王一般!”东夏与西陵联姻,虽未正式公开,却也是确定之事。见封明义挑起话头,纳兰如风也玩笑道。
“哈哈…小泼猴子,竟胡说!两国联姻何等大事,岂仅凭一句话?”封明义用手指隔空点了点纳兰如风。
“换作旁人自是不能作数,可封伯父乃一国之君,自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纳兰如风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完了又对司马奕扬道,“奕扬兄可觉得本皇子的话在理?”
“不错!”司马奕扬缓缓起身,将一封用火漆封好的国书呈了上来,“此乃我东夏与西陵和亲的国书,请陛下亲观!”说完,封明义身旁的太监即刻下来取了国书呈上去。
封明义看完国书方笑道,“西陵与东夏向来交好,数年前便曾与你父皇商谈联姻事宜。奈何诸事繁多,倒是给搁置下。如今尔等年纪正当合适,倒是再适时不过!”
“六皇子气质儒雅,龙章凤姿,不知陛下以为将以哪位公主和亲?”封明义膝下三位成年的公主皆未曾许配对象,孟贵妃适才如此一问。
封奕珊排行第三,下头有两个未成年的妹妹,上头有大公主封静芸,二公主封紫玉,都是年龄合适尚未婚配的公主。二公主性子怯弱,母亲身份卑微,也不太受封明义喜爱。大公主封却是静芸是孟贵妃所出,容貌与孟贵妃有八分相似,甚是温婉贤良。
“东夏与西陵亲厚,自当是…”
“陛下且慢,臣妾有话说!”公孙皇后打断封明义说话,眸光往四下一扫,淡笑道,“臣妾有一私心话,陛下可否先听一听,之后再作决断!”
皇后公孙雅,人如其名甚为雅致。平日里贤良淑德,乃封明义的左膀右臂。寻常关于朝政之事她皆不过问,今日陡然出声阻止,倒让封明义诧异一番,愣了楞才点头同意。
“古往今来,莫不是谈和亲而色变。之所以有如此多公主和亲,莫不是为了家国天下。于和亲公主而已,出嫁前,自己的家国便是天。出嫁后,夫君便是整个天。天若塌了,此生便再无期盼。”公孙皇后眸光扫过手边坐着的几位公主。
“本宫乃一国之母,自当以国为先。可同时本宫亦是个作母亲的人,自不愿女儿受苦!”公孙皇后是正宫,不管是哪位公主都得唤她一声母后。
封明义眉头微蹙,“依皇后所言,该当如何?”
“妾身以为,既和亲无法改变,何以不能改变和亲的方式?左右都是和亲,为何不能成全两情相悦之人亦或是彼此欣赏之人呢?”
公孙皇后的话虽有别与为国牺牲之冠冕堂皇之言,却也在理。古来和亲者莫不是盲婚哑配,能有几人幸福尔!
公孙皇后的话即可挑起封明义心中那抹慈父的柔情,虽说除了封奕珊外另外两位公主并不常在身旁,可到底是自身骨血,如何能不怜惜!不由有些哀鸣,“不知皇后以为该如何是好!“
“臣妾只是突然有了想法,至于何种法子…“
“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倒是有个法子!”孟贵妃冲两人微微一笑,“不如举办个百花宴,左右除了几位皇子公主外,朝中亦有不少适龄之人,陛下不如也来个恩裳!”
皇帝赐婚对于朝中大臣来说向来是大事也是恩德,因而孟贵妃一席话自然引起殿内不少人赞同。
“不知贤侄觉得如何?”东夏皇原是是指望西陵以嫡亲公主和亲,封明义本也觉得无可厚非,可听闻公孙皇后言语之后难免有些迟疑。见孟贵妃提议举办百花宴,朝臣又皆相支持便顺水推舟了。
“此事但凭封伯父做主!”
此乃夏季,花期不多。此时举办百花宴,着实得费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