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彤弹奏后已有一个时辰之久,却是久久未归。封明义心生不悦,打发了身旁的小太监前往偏殿查探!
一盏茶之后,小太监归来。神色惊慌,颤颤巍巍跪在殿前不敢抬头。封明义眼眸微眯,冷然道,“怎只你一人,曲姑娘呢?”
“曲姑娘,曲姑娘……”小太监伏地颤抖,好半日说不出所以。
“到底如何?”帝王质问不怒自威,吓得小太监浑身发抖,哆嗦得更说不清了。
“小泉子你慢慢说来,陛下面前谁也不能把你怎样?”小泉子乃封明义身旁的太监,平日里没少给封世杰方便。因而见他被吓得说不出话,出声问了句。
有了封世杰劝说,小太监调整了心神叙说道,“奴才奉命前往偏殿寻曲姑娘,可敲了半日门不见有人应声,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得两声女子的叫声,分明,分明是男女在行悖论之事。奴才吓得跌了一跤,即刻有个黑影追了出来。奴才吓着了,急忙往回跑。好在那贼子不识路,否则,否则奴才怕是回不来了。”
诸人这才想起,小泉子归来时神色有些惊慌,脚步虚乏,脸色也略微惨白,行至殿中还不安的往后张望。以为是他走得急,却不想还有此事。
“岂有此理,竟然公然宫中淫和乱。”今夜非一般宫宴,而是北域与东夏的接风宴,如此行径是公然打西陵脸面。封世杰拍桌而起,愤怒道,“儿臣请旨去亲自将此子打入天牢。”
“你可确定屋内之人乃曲漫漫而非旁人?”风月楼花魁誉满四国,多少人欲为她抛弃妻子。如此尤物,又怎会到宫中淫和乱,还当着北域与东夏使者的面。且风月楼背后势力神秘,若叶彤在宫内出事,岂非是有意与风月楼为敌的嫌疑。封明义虽惧风月楼可也不愿与其为敌,否则何以会让它盘踞西陵如此之久。
“奴才不敢欺瞒陛下。“小太监把头磕得咚咚响,“曲姑娘适才在殿上说话,奴才记得她的声音。”小泉子不过十五岁又不甚激灵,之所以被留在封明义身边源于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和高超的口技。但凡他听过的声音都记得,并能模仿出九分。
“皇上,风月楼的花魁卖艺不卖身之事诸人皆知,曲姑娘贵为花魁,追捧之人无数,何患如此?”封墨轩虽与叶彤相交不深,只听了几次琴的交情。可能弹出那等空旷绝伦,圣洁高雅之声的人绝非行此悖论之事者。
“靖王莫急,本宫知晓人是你带入宫的。可小泉子与她无冤无仇也断无诬陷的理由。”公孙皇后见叶彤琴艺卓然本对她极有好感,听闻出了这事,面色也难看了几分。
“小泉子虽与曲姑娘无冤仇,可架不住听错,不如由臣去查探一番。事情真假,届时自有论断。”当日为让叶彤答应来宫中,封墨轩利用皇后娘娘威胁了一番,本就心中愧疚,如今在宫中出事更不能袖手旁观。
“这人毕竟是靖王殿下带来的,可若由靖王殿下去查探,纵使还了曲姑娘清白,怕也被人诟病。不如由陛下另外选了合适之人去,必能让大家信服,不知陛下以为如何?”
孟贵妃闺名子衿,是孟家之女。孟家虽不如公孙家显赫,却也是西陵大家。尤其族中出过几个名人大儒,深得广大学子敬重,因而在西陵也颇有威望。
封明义本就多疑,听闻孟贵妃此言便打消了年头,派了跟在身旁十余年的老太监去。
老太监刚走两步,却被纳兰如风唤住了脚步。“封伯父,儿臣见曲姑娘气质卓然,举手投足之间亦有青莲之气,断不会是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左右曲姑娘与我素不相识,不若由我走这一遭,就当是醒酒!”
“原来贪杯之人不仅本皇子一人!”司马奕扬抚头似有醉意,“封伯父这酒美味,让人不觉便喝多了,如风兄既要去醒酒,不如带上贤弟。”
“一人寂寥,两人正好有个伴!”纳兰如风凤眸扫过角落中等待的老太监,“相信封伯父不会反对吧。”
“两位贤侄哪里话,只是这偏殿污秽怕是会污了两位的眼。既是醒酒,不若往院中去,偏殿之事就交由太子与靖王一并处置。”封明义说完,目光朝封奕珊的方向看了看。
封奕珊身旁坐着两人,大公主封芸静与二公主封紫玉。大公主期间离席,此刻便只于封奕珊与封紫玉。
两人盈盈起身,朝纳兰如风与司马奕扬的方向走来。“珊儿与姐姐也有些微醉正想出去走走,不如陪了两位皇子往离心岛去。离心岛夜色迷人,湖水迤逦,正是好去处。”鹅蛋脸因酒力染上两分郝色,配以水光盈盈的杏眸,让人不由为之一振。
司马奕扬冲两位点头致意,却未曾开口决断。他既是言明与纳兰如风一道,自然要以纳兰如风为先。
“两位公主既是醉了,不如先回殿中歇息。夜色迷人,可路难行,非观景良时。”纳兰如风淡扫了两人一眼,显然并无愿与两人一道。
“若五皇子为此担忧大可不必,离心岛虽为岛屿可沿路极宽泛,断不会失足。且今夜月色极好,有宫女打着灯笼定与白日相差无几。”封奕珊娇媚的看了纳兰如风一眼,又微微垂眸。
“这可不一定,远的不说,就拿曲姑娘来说。四国皆为其沉醉,可入了宫竟能干出与人苟且之事,莫不是让人意外。”
“说来说去,五皇子是不相信偏殿之人乃曲姑娘。可曲姑娘与五皇子乃第一次见面,何以会如此相信。”封奕珊清然一笑,杏眸直直得望着纳兰如风。
“直觉!本皇子虽第一次见曲姑娘,可一见便知她非苟且之人,相信诸位亦有同感。再者诚如靖王殿下所言,以曲姑娘的声名委实不屑于此。”
“纵使如此,五皇子也没有亲往的理由吧,难不成你也如其他人般。”风月楼花魁誉满四国,可真正听闻她琴声者寥寥无几,不过是贪图其美貌罢了。
“若是寻常人,本皇子未必会屈尊。可这誉满四国之人,今日相见确让本皇子有些失望。所以便想印证一番,是否真是虚有其名。”
“莫说你不信,朕也不信!既是如此,不如随道一起去看看吧,是真是假都做个论断。”此事不管真假都事关西陵颜面,封明义本欲低调处置,奈何纳兰如风扭着不放,便只得重新审理了。左右西陵颜面已丢,不能再落得个得罪风月楼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