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左良玉一筹莫展耽搁在太原,读着《大明通讯》中的连载小说“。。。神仙姐姐。。。凌波微步。。。”从津津有味读到了心惊肉跳,这段誉就学了一招逃命的功夫,已经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如果学了那些杀人的招式,那还得了!
应昌来不了,自己也走不得,张达仁又没了影踪,打老了仗的人,竟然坐在这西厢房里读话本,这世道还真是无常的紧。
其实和那鳌拜一样,左良玉面对的不是什么凌波微步,也不是什么群众演员,而是现代化的无线通讯,强大的情报系统和数据化的组织能力。让王向科面对面去打杀那肯定不行的,那怕他自我感觉比穿越前要壮硕许多也不行,但这种玩玩运筹帷幄的事,后世无数的电影电视给培训过无数的手段。何况,在他掉进历史以前还是一个小公司的经理,关于那次的讨债,也曾列过一系列谈判方案和好几个后续预案。
最关键的是王向科压根就不想和左良玉面对面打,能用四渡赤水就完事,还去打三大战役,你当我傻啊!
辽沈,郑洞国起义了,淮海,何基沣起义了,平津连傅作义也说起义。好吧,历史倒退三百年,张达仁也起义了。
准确的说,当然不能算起义,因为邱洪邱大人热泪盈框,以五品同知的身份,一把握住以前要向他下跪的边军副将的手,呜咽的对他说“永宁没丢,永宁是朝庭的,朝庭永远在永宁!”
四月十二,悲催的左总兵让悲催的张副将回援汾州,经过两天的山间行军,回到了前两天才宿营过的麻头村,得到的报告是汾州的贼兵退了!也就是说,那一带的群众演员领完每天二张大饼的工资下班了。
一秒都不差,就掐着这个时间,张达仁前面的山道上出现了反贼的一支小股人马。为什么一秒都不差,你和你老婆早上出门对了手机上的时间,下了班会差一秒吗?
反贼们穿着厚厚的黑布大衣,和情报显示毫无二致,斥侯报告也说的确是反王那几个百户中的一部分,拿着长长的钢枪,背着弩机,挂着水壶探头探脑的在山道两边挑衅。
“大人,我们怎么办?”一个太原总兵麾下的参将问道。
张达仁的部队现在由三个部分组成,4000人是原来的三关边军,也就这应昌和他的手下,原本应昌留下的有6000,其中的一千马队划给了左良玉的骑兵,还有1000留在汾州没来。而另外4000中有2500是太原府的卫所兵,1500是左良玉带来的河南卫所兵。这样的安排,也体现了左良玉的小心谨慎。
“小股毛贼不去管他,无非是不想我等西取永宁,扼住此住要道而已!”张达仁道。
“大人,那我们是再回古交与总兵大人合兵一处,还是继续前往汾州?”河南的一个游击将军也问道。
张达仁摇摇头,“这个回古交怕不行,若我等返回贼人又来攻汾州,难道咱们再来一次往返不成?”
“是,是,大人说的有理!”两人马上附和道。这几日的来回跑,太原和河南的卫所兵早就不耐烦了,他们老家大多是平原和盆地,哪走过这种高高低低,坑坑凹凹的荒野小道。本来想着攻入敌巢后能够捞点抢点,谁知现在好处半点没见,还领了这星夜回援的苦差,岂能不怨声载道的。
“既然汾州无事,总兵大人地方兵力又不少,我们回去也就凑凑热闹,末将的意思要不我们就直接杀向永宁?”太原的参将灵机一动,突然建议说。心里则想着,咱是太原兵,老巢有肉也轮不到我多少,不如就去永宁抢,否则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就是以后到了永宁岚县也只能喝汤。
“这个到也……只是没有左总兵的将令……我看不妥!”在军中干的谁也不是笨蛋,但张达仁作为主将,寻思了下还是没有同意。河南的游击将军则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大人你看,左总兵是让我们救援汾州,现在汾州之围已解,回头可以说贼军闻我兵至,望风而逃,也少不了我等功劳。”太原参将说完,看了眼河南那位游击,象是征得他的同意。
这种关于自己功劳的事那还用征求,河南那位马上应声“那是自然,我军不至,反贼岂肯退兵?”
太原参将见其识趣,便接着说道:“大人,如此一来,这汾州就在我军后面,只要我等一路杀向永宁,这路只一条,汾州岂不高枕无忧。这与左总兵要我等回援汾州也是一个理!”
这下河南游击聪明了,大腿一拍道:“是这个理!就当我军去追击反贼好了!左总兵不是要我等不使其走脱吗?如今贼军不就在眼前?”
此言一出,于是三人就都点了头。
这么狭窄的山道也展不开什么阵型,八千官军,一队约500人的弓箭手爬上两边高地,把箭头对准前方山谷,其余步卒三人一排,持着长矛向前挺进。
那些着黑布大衣的反贼只有几十个人,那能挡住八千官兵,胡乱的射了几弩,就向前遁去。
追追停停,半天以后,反贼索性不拦了,直接隐入山林消失的无影无踪。几个将军觉得左总兵此前讲的没错,反贼确实没几个兵,就是有,不是去围汾州回不来,就是守着老巢不敢出。于是放心大胆,三两下就出了北面的大山。
冲进永宁境内,两边山谷就开阔多了,八千大军拉开阵势,节节向前推。奇怪的是,几十里的山谷没有关隘,没有垒沟,没有营寨,没有……总之,除了一个个安宁祥和的村庄,人流如织的小镇和满山乱跑的老母鸡和鸡仔,还有人们脸上露着明媚的笑脸,小孩子背着书包走下二匹马拉的厢车,姑娘和大嫂在水塘边浆洗着冬天的衣裳,店家热情的吆喝让心荡。
转头,刚种下小麦的田地平整的过分,绿色的秧苗铺成一块块方正的草毯,一条条白色的水沟流着潺潺的清水,远处巍峨的大坝比边关的城墙高出了一倍,一队扛着各种工具的“农伕”却激昂的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
当现实无法理解,你决不敢亮出刀枪。当面对充满想象的善良,你会为自己的卑劣惆怅,当面对顽强的秧苗,你笨拙的马蹄跨不进麦田的中央。张达仁痴迷的勒着马缰,无比想念那个写信给他的上司应昌。
还是马沟,那个呐喊出“大明应昌”的马沟,大明永宁州同知(正五品),大明岚县县丞陈练荷(正八品),大明岚县教喻毛世友(正八品),前长治府通判阮梅香(任时正五品);大明自万历年以来各对外战事中烈、军属代表,大明自万历年以来各对外战事中老兵代表;各里甲保长,全永宁有功名士子,有名望乡绅,各学校学堂教员及学生;农,工,商,兵和妇女界代表在当时应昌站过的地方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邱洪热泪盈框,一把握住将军们的手,呜咽的对他们说“永宁没丢,永宁是朝庭的,朝庭永远在永宁!”
……人群后面,那个曾经的兵部小官,那个曾经假死担任了永宁“武装部长”的裘国勤带着他的“民兵”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