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达仁他们受到了邱洪的热情款待,王向科也以“大明西北救灾基金”管委会副主任的身份陪同。并于席间向三位将军详细介绍了永宁岚县的救灾赈灾情况,希望他们所率领的大明军队能为两地安宁和救灾秩序保驾护航。
除了张达仁因为事先有应昌的通气,还算把持的住,其它两位仁兄则是目瞪口呆,直接就跪到了地上。世道太荒唐,“鸡精会”的头头是当今的万岁,这人是副头头,这哪里是反王,端端的一个钦差啊!
第二天,在秘书长王显明的带领下,他们参观了水利、民生和武装保卫等建设成果,回来后他们哭了!
有一股眼泪是因为他们看到的永宁和永宁的外面落差太大,另一股眼泪是因为他们还活着,所以就哭的很猛,时间也很长。
白纪凤终于见到了福王。他从四月初十出发,五天走到洛阳,花了两天的时间走动关系,在扔了大把的银子后,看到了一个中等生材的中年男人。
现在他觉得王向科绝对不是大神仙,因为出发前王向科说那人是个二百来斤的大胖子,可眼前的人中等个,方圆脸,体态稍胖,步覆稳健,唇上淡淡的八字须,眼神透着狡黠的那种和蔼。
没有二百斤,最多一百六,白纪凤想。
福王不会象这种乡下举人那样没有风度,盯着人就量尺寸。只是简单撇了一眼,自顾在正位坐下,而且抬起头的动作也放的很慢。
白起凤要上前行礼,被福王打住,开口就说:“孙先生(白纪凤的化名)也无需耽搁,怎么说那人也是王,大家直接了当就好!”
白纪凤一愣,心道这福王倒也光棍。也罢,我这事倒也是直接的好。便躬身道“在下不才,受我家那位的吩咐到福王殿下地方跑趟差,想着和殿下做点生意….”
福王微微抬了下头,转而又低下,只单手拂了下膝上的王袍,轻飘飘的道:“说说看!”
“我家那位也知道中原人重礼,故生意之前托我带了几样物事,请福王殿下品鉴一番!”
“刀枪之类不要拿出来,倒是皇宫中那水晶的穿衣镜不知可有存的?”许是坐久了不舒服,福田挺了下腰,抬头问白纪凤。
“区区穿衣境也没什么,只是这东西大了就不太好带,若生意成了自然给殿下搁到宫里去!”白纪凤淡淡的回道。
福王心中有点抽,听说那长的水晶镜被崇祯自己打破后,一直后悔的很,这人竟然没当回事,看来这海外番王宝贝确实不少。不过面上还是淡然的说:“噢!那孙先生这回还带了什么,让孤王也见识见识!”
此时刚好有宫女从后边过来,给福王送上一杯钧瓷碗装的茶。白纪凤心一动,待这宫女放下茶碗转身之际,突然道:“姑娘留步!”
那宫女明显一惊,慌乱不知所措。一边福王也突然抬头,狡黠的目中带了几份不解。
那白纪凤却道:“殿下怒罪,这第一件宝贝得请这位姑娘帮个忙!”
“准!”
“谢殿下!”白纪凤捣出一个粉色的水晶小瓶,旋开盖子,朝那个瑟瑟发抖的巧丽宫女身上按了两下,顿时整个偏殿芬香四溢,荡人心肺。
“好东西!”福王大叫一声,终算开始有了精神,接着就问:“这香露有何称呼?”
白纪凤马上回禀:“此乃海外法兰西国后宫所用,名曰香奶儿!”
听说是海外之国后宫专用之物,福王顿时来了兴趣:“香奶儿,名字倒有意思,哈哈!这东西价值几何?”
“这都是小玩意,不劳殿下问价!我手上这瓶,就送给。。。”白纪凤一时忘形,竟将香水递向那宫女。
“先生饶命!”宫女大惊失色,“叭”就跪在地上,浑身战悚。
“哈哈哈,孙先生也是从海外来的?可莫误了人家女孩的性命!”福王见白纪凤完全没有寻常心机,一时也大乐。
这下让白纪凤脸都羞红了,心里直叫“忘形了,忘形了”。若是以前,无论如何不会出现这种错误,好在这福王认为我也是以海外而来,不知中原世故,否则,眼前这女孩怕活不过今夜去。
但是丑既然出了,也不好再去说什么,只好继续拿出第二件。福王仔细看去,金黄色的琼浆玉露装在一个葫芦形状的纯净水晶瓶里,而水晶瓶外面还有一个五面通透的方形水晶罩盒,下面托着褐色的软玉座底。正看的有趣,却见白纪凤拿掉罩盒,拧开镏金的瓶盖,把福王的一杯好茶拨在地上,满满的酙了一碗,自己则拿着瓶子就往喉咙里灌。
只一口,福王就大叫一声“孙先生且慢,待孤王也品尝一口!”说完二活没说,就半碗落肚,顿觉舒香甜绵,温润糍迷,余味不绝于唇齿!一把就将白纪凤手中的半瓶酒抢入怀中,再也不忍放手。
白纪凤匝了匝嘴,拿出了一个手电筒,LED塑料外壳的小商品货,照射到殿角一只半人高的景德德瓷瓶上。福王放下酒瓶,很久没有开口!
礼物展示已经够了,福王终然不是如野史上说的那般虚弱,也经不起如此折腾,万一影响了正经生意可坏了大局。所以打火机和香烟就让他等下自个玩去,伟哥让他晚上找人祸害去,也许就是那个宫女,唉!还是活不成呐!
白纪凤拿出了“苹果”,如同草原上的华三!
洁白的瓷砖,温润的大理石,轻盈的吊顶,整块的水晶,妖媚的浴缸,机巧的龙头,丰腴的马桶……这是小吕村村长为他儿子的婚房准备的,现在通过一款实景全角度的设计软件呈现在自以为非常懂得生活的福王面前。
福王只问了一句“多少银子?”
白纪凤没理他,没错,一个举人不吊一藩王。
继续,还是那套软件,一座装满塑钢门窗和各式窗帘的宫殿!
“多少银子?”
继续,全套现代欧式家俱------沙发,茶几,玻璃圆桌,钢椅,大床,梳妆台,贵妃椅。。。包括了崇祯皇帝从王向科地方拿到的一切,只因为他穷!
“多少银子?”
……
“多少钱?你告诉本王,多少银子?多少银子?”后来福王几近疯狂,惊起一片宫鹭!
“福王!多少银子我家那位也不卖!
“什么?”
“那位缺银子吗?”
“……到是!那他为何……”
“30万石粮,包殿下成仙!”
“多少?”
“30万石!”
“为何要粮不要银?”
白纪凤长叹一声,向福王作了一个长揖,然后略带悲怆道:“殿下,那位菩萨心肠,所救之民逾二十万。然朝庭不容,左良玉大兵又至,不得已只能返乡而去。奈何不忍所救之民又复饥馑,是以倾其所携之物以换殿下之粮!唉!殿下若能成其心愿,此诚大善也!”
福王有些感动,真的有些感动,但却脑袋转的飞快,原来如此啊!那人倒是百年不出的好人、善人!不对,那左良玉若攻下敌穴,这些物事岂能有一件留下?
王向科对福王的反应是经过推演的,所以白纪凤马上对福王说:“殿下勿忧,那位考虑周详,半月之内,左良玉还进不了天池山,只是殿下若是迟疑,他也只好舍弃这些物事,只身逃命去了!”
福王踱着方步,来回转了十来圈,又去其它偏殿找长史商量了半天,最终定下了方案,以30万石粗粮换那一堆宝贝和几大装修工程。
关键在于,福王和他的长史压根就不想付这30万石。你想啊,那人的东西宝贝,最多几百人就拉回了,我这30万石运到何年马月回去。等到东西一到手,他也被左良玉赶跑了,有没有性命还难说呢!就算不死,你还能问我要帐?我是谁,我是福王,万历爷的亲儿子,就是官司打到崇祯地方,又能奈我何!
这样保赚不赔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什么,那姓孙的要一条一条和我确认!行,怎么确认都行!不过和反贼万万不能留下字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