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炳伦一听小红说出了这等隐秘之事,心中便道这云王氏完了!他一心想要救这云王氏,不单单是因为钱,而是这云王氏是他王氏家族中的一个旁枝小妾所生,更重要的是云王氏是王家契入云家的一根钉子!只是这根钉子一直不知道自己的使命罢了。如今这根钉子还没发挥作用便已然废了!
王炳伦说道:“这奴陷主家便是大罪,如若你言语之中有不实之处,那便要身受极刑,你可知道?”
小红昂首说道:“婢女知道,婢女所说之言无一不实,但请大人明察。”
云盛一听大怒,一巴掌打在云王氏的脸上说道:“我只知你平日娇纵惯了,没想到你非但心如蛇蝎还红杏出墙。事到如今你如何说?”
云王氏声嘶力竭叫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如今只凭这些人红口白牙的将那污水泼到我的身上,却没有丝毫证据,民女不服,还请青天大老爷作主!”说着便向洛台中呯呯磕头不止。
洛台中也知道,这等隐秘之事,若非当场被人捉住了,旁人怎么说也是没用的,又能找到什么证物?这倒是一个难事。
王炳伦也说道:“这无凭无据地,要定人一个***之罪也是难的,依我之见还是带回衙门慢慢审理不迟。”
云少白眼见这王炳伦不知是何缘故一心要救那二人,但他知道,这若一带回衙门,便由着王炳伦摆布了,那时要救二人只是一句话的事。他可不想打蛇不死反而遭噬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心念一动,便计上心头。
云少白早见那三喜已经尿了一裤子,他心中暗笑,这男人事到临头却不如一个女人来的有骨气也是可笑。他悄悄走近三喜低声说道:“你想死还是想活?”
三喜一听便明白过味来,露出祈求的眼神说道:“还请甥少爷指一条活路。”
云少白蹲下在三喜耳边说道:“你可知大舜朝律,这家奴与主母***可是要上绞架,浸猪笼的。只是还有一条,如若主家不追,便可从轻了,只判三年。”
三喜眼中神情一盛又暗了下来说道:“如今认也是死,不认也许还能活命,你却来讹我,如何能中了你的计。”
云少白轻笑道:“三喜你大谬。王师爷刚才可是说了,奴陷主家可是死罪!如今这陷害之事你虽是坐定了,我也知你不过是受人利用,但看这眼下形势,云王氏被摘了出来,这陷害之罪可就是你一个人当了,她陷害我只不过舅母陷害外甥,这可是家事,而在你身上却是不同了。何况这谋事者却有主从之分,若你肯作为首告,这罪可就轻了一半,我也可向舅舅求情,饶过你一命。你也知我舅舅并非无情之人,你在这云家也有苦劳的。”
这一番恩威并施的话一说出去,三喜那心眼也活泛了许多。是呀,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何必独自将此事担了下来?
心事想通了,三喜便三并作两爬到云盛面前,跪伏在地上叫道:“老爷饶了我,老爷饶了我罢。”
云盛怒从心起,喝问道:“三喜你这恶奴,我云家待你薄,你为何要害甥少爷?”
三喜眼见溜走无望,只得求饶道:“是夫人让我干的,是夫人让我干的。”
云王氏一听三喜将事情全推在了她身上,更是气得七窍生烟,她本已瘫坐在地上,此时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忽得站起来,几步抢到三喜身边,“呸”的一口浓痰吐在他的额头上骂道:“你这没用软骨头,出了事却将责任推到老娘身上,好不要脸。”
三喜叫道:“不是你说老爷没用,生不出儿子,想要甥少爷继承产业,你怕日后没好日子过了,才想要害了甥少爷和老爷么。”说着,三喜突然抱住云盛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道:“老爷都是奴才瞎了眼,才受这狠毒婆娘的骗,如今奴才知道错了,您高抬贵手放过奴才吧。”
那云王氏便叫道:“三喜,你这人真是没用,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今还求他做什么!”
这三喜突然说出了云王氏要害云盛的话,那王炳伦心中一惊,他没想到云少白到底跟三喜说了什么话,让三喜变得如此疯狂,如果三喜反水,那自己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救得云王氏了,这颗钉子将彻底变成一颗死钉子了。
王炳伦一步上前,喝道:“三喜,你胡说什么,可是疯了不成。”说着便想让衙役拖了下去。
云少白上前一步拦住衙役说道:“王师爷几次三番想将那云王氏摘了出来,可不知这云王氏也与你有关系?”说罢嘴角带着一丝嘲讽地看着王炳伦。
王炳伦听得云少白话中有话,心下一惊,也是自己糊涂了,如何能与这云王氏沾上关系。虽然还没定了那***之罪,可是看样子大家都相信了,哪个男人与这婆娘沾上一丝关系那便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王炳伦想好便说道:“我与这云王氏能有什么关系,只是看这三喜反复无常,也是想让事情水落石出罢了。”说罢便退了回去。
云少白大声说道:“这事洛大人自有定夺,却不需各人在此横插一杠子。”
王炳伦气得嘿嘿乱笑,便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云少白见王炳伦被自己堵了回去,便向三喜说道:“如今,你可将事情回禀了洛大人。”
三喜便将自己与云王氏如何谋划的事说了一清二楚,只是在他的招供之中却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只说自己迫于云王氏的淫威才事事听从她的。
云王氏在一旁听得脸色苍白,口中嗬嗬大笑。三喜说了什么渐渐她到后来便听不清了,脑子里只是浮现着往日与三喜之恩爱。她心中悲凉至极,她本是王家一个小姐,但因为是庶出,却总不受人待见,她发誓要混个出人头地,所以十年多前,媒人一说云盛家中如何富庶她便答应了嫁入云家。
云家在西山这小地方虽说还算得上是富庶,可是,那云盛却是一个半老头,那方面也不行,嫁入家中十多年了她也生不出个一儿半女来。这年头女人若生不出儿子那便是个废物了,外人可不会说男人行,只会说是女人是个不下蛋的母鸡。生活没了盼头,她王家受气,来到云家又失望,平日那些乖张的性格便日渐显露。
这时,三喜及时出现让她心理上有了一定的安慰,一来二往两人便姘上了。她是将下半生都寄在这个男人身上,三喜一说计划,她便同意了,可是,谁能想到一朝出事,这个她想依靠一辈子子的男人竟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扣到了她的头上。
云王氏斜眼看着三喜,一幅冷得彻骨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三喜抬眼与她一对,心中一阵寒战,感觉到不妙,这女人要发疯了。
云少白冷眼则看着眼前这两人,这正是自己要的效果。
果然,云王氏一张口便让众人惊掉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