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哥接着一一介绍,独眼大汉名为云熊弼,三哥名为金洪彪,二哥则名为云中鹤。
介绍完厅中众人,二哥还未说话,云熊弼便先站起身来向云少白一躬到底说道:“云公子,是我这莽汉被人骗了,差点铸成大错,我向公子陪罪了,要杀要剐但凭公子一句话,我云熊弼决不皱一下眉头!要是喊一句疼,我就是一个孬种!”说着便直挺挺站着。
云少白心中有气,这云熊弼看上去便是粗人一个,看来被三喜这猴精所骗也是极为平常的,但关了自己这么久,且上山之时绳索捆绑较紧,又将自己嘴堵上了,让自己受了不少罪。本来他见自己已然安全,便童心大起,也想让他受点罪,但却一时想不出好主意。
而二哥云中鹤为人极为谨慎,也是极懂人心,他见云少白一时沉吟不语,脸上似有怒气未平,心中一惊,以为他真生气了,他怕云少白真说要砍了云熊弼,大哥燕惊天为人极为坦荡,且他与云家关系非同寻常,若云少白真说砍了,那大哥也得挥泪斩马谡了。何况那云少白还是那样的身份,虽然他现在不知道,但日后总会知道,且上头也不会长久瞒着他。也不知此人性情如何,但日后自己这些人少不得归入他的麾下,到时他要给云熊弼一些个小鞋子穿怕也是易如反掌。自己还是先得将这根刺给拔了,否则十八弟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太好过。
想到此,云中鹤哈哈一笑说道:“我这十八弟本是胸无城府,但为人却极为豪爽,云公子何不将他收了,做一名随从也好呀。”
云少白心下明白,自己本不是什么名家公子,如何能收了一名黑磨山寨的头领作为随从?云中鹤此言是要自己放过云熊弼,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仇,只不过自己受了一些罪罢了,量小非君子,何况现时还在别人的地盘上?便也恭敬答道:“云大哥只是受人蒙骗,在下不敢为一已之私却堕了黑磨山寨的威名。此事从此不提便了了。”
云熊弼一拱手,大声说道:“今后云公子若是有用得着某人的地方,但请开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此事已然揭过,但云少白心中却有着许多疑惑,百思不得其解。云中鹤见其眉头紧皱,知他心中疑虑。当下便一五一十将事情讲出,只是因为上头有交待,便隐去了部分隐情。
原来,自云少白离开家的第二天,天色微明之时,云家大院便开始嘈杂纷乱。先是婢女小红衣冠不整地哭着跑向云王氏房中,说云少白凌晨时分便闯入她房将其侮辱,云少白身材魁梧,手上又拿着凶器,她不敢不从。再是云王氏派三喜前去叫云少白之时,三喜在云少白房中发现了云王氏装着珠宝的盒子,但盒子中的珠宝却一粒也不剩了。最后是云王氏的搜查云少白那个柴房之时,竟然发现了自己的褒衣褒裤。云王氏虽年过三十,却也是风韵美人一个,桃眼柳眉,天生风流,也羡煞一众男人,想一亲芳泽。这些话说了出去,多少也是有人信的。
三个事情同时发生,而云少白去临关县见老丈人一事却无一人知晓,众人只当他是畏罪潜逃了,竟无人怀疑此中细节。
当时,柳屠夫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之中,一回家便与柳吴氏说道:“你这婆娘可是被鸡屎迷了眼睛,还是我精明,我早就看出云家这小子不是东西,果然又是偷钱又是偷人,可算是他娘白养了他一回了。把那死丫头叫出来,看她以后还老跟着那小了不跟!”
柳青青一听,自然是不敢相信便跳着脚说道:“爹爹你又编排白哥哥,他岂是那样的人。”
柳屠夫一听便骂道:“死丫头,我又为何去编排一个穷小子,不信,你自己去看罢,云家大院都乱成一锅粥了!他母亲如若知道这小子做下这等下流事,恐怕都得从坟里跳出来。”
柳青青一听,便三脚并作两脚向云家大院跑去。果然,她看到听便到都如父亲所说,她毕竟是一个才十四岁的女孩,一时没了主意,虽然不信,但只得回家中整日痛哭不休。柳屠夫怕她出去闹事,便将其关在家里,不许出去。柳吴氏见女儿整日以泪洗面,也只能多多劝慰。几日之后,柳青青突然拿定主意,要出去找到白哥哥,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柳吴氏虽然也不是很相信云少白能做出此事,但也不敢让女儿一个人去寻他,便整日看着柳青青。这日,柳青青寻了一个时机,柳吴氏正有事出去寻一个,她便拿了以前攒下的零钱,从窗口跳出一路逃了出去。可是到了村口,柳青青却不知该向哪里去。
也是天道尚存,让好人不至于蒙冤。其时,李昆正受命往甘洲调查云少白身世回来,马上派人飞马报大皇子李煜山知悉,自己却先去了云家大院,想看一看云少白近来如何。一到村口却见一个女孩蹲在路旁哭着,他只觉得依稀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孩,走近一看,却发现这女孩便是那日与云少白一起的那个伶牙俐齿的女孩子。看她哭得悲伤,李昆便走近问其原因。柳青青也见过李昆,还看他抽了云少白一鞭子,便没好气对他。李昆也不与一个小女孩计较,但他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便故意激她说道:“是不是被你的小情人气着了呀?你小两口吵架了吗?”打杂一通之后,柳青青见其没有恶意,便将云少白之事说了。李昆一听大吃一惊,此事必需查证清楚。无论事实如何,若真有其事,他就要将事情经过报于大皇子,如若此事是人栽赃,那么幕后之人是什么目的,他更需要查清楚。
当下,李昆便将柳青青安顿清楚,自己一人悄悄潜入云家大院,仔细调查此事。当晚,李昆便伏在云王氏房上,只见子时刚过,那三喜便悄悄进入云王氏房中,二人颠鸾倒凤半晌,倒看得李昆脸红耳赤。事毕之后,三喜便向云王氏说道:“你那外甥事情已了,黑磨山寨中已有人传信,他可是活不过几日了,你我便可着手对付那老鬼了。”
云王氏媚着说道:“还是你的算盘好,几日前就演了那几出戏,这次老鬼回来便是亲儿子也不放过了。”二人又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多云少白的事情。李昆听得不由得怒从心起,想着一刀了结了这对鸟人但想及此事还需放在阳光之下办了,不然的话人言可畏,如若云王氏和三喜就这么死了,云少白可就要背黑锅了。如此一想,便多留这二人性命几日,只待真相大白之日,便是二人死期。
李昆听三喜说云少白在黑磨山寨,便知他的性命暂无虞。他心里清楚,这黑磨山寨便是大皇子李煜山手下之人建立,是其在韬光养晦之时安排下的棋子,为的就是日后东山再起。李昆便是李煜山与黑磨山寨的联络人。
当下,李昆便带着柳青青一起来到了黑磨山寨来寻云少白。正巧云中鹤带着人马下山前往云家大院查证此事,他们二人是老相识,云中鹤便也不去了,与李昆一同回山。
云中鹤将这些事情说了个大概,只是他与李昆已达成共识,隐去了云少白身为皇孙的一段旧事。云少白心中暗道危险危险,倒是这伙人救了自己一命,当下便向在坐各位一一道谢。
此间事了,云少白心里惦记着舅舅的安危,便想及早下山回家。李昆却认为,三喜与云王氏已然谋划要害云少白与其舅舅,云少白如此贸然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略一思索,李昆便说道:“公子记挂舅舅安危,其心可嘉,但却不宜如此回去,现在离年关还尚有时日,你舅舅不会这么早回来,还是与众位头领商议之后再做打算吧。”
云少白心头一团乱麻,若是有这些头领为自己出头,事情自然水到渠成,但他们与自己素昧平生,且临关县离云家大院挺远,如何肯为自己的事情奔忙?自己能捡得一条性命已然万幸,也不敢再有奢想了。他却不知道,此时他在众人心中的位置却是极其重要的,否则云中鹤怎会为了这样一件小事亲自下山调查?
云中鹤见李昆如此说,便也接着说道:“我与大哥商议之后,也觉得云公子不可贸然回到云家大院,还是在山寨中多住些日子再作打算吧。”
云少白见如此,也只能在此留下。柳青青见云少白清白已证,自然是满心欢喜,她本天真烂漫,胸无城府,高兴之情溢于言表,又多日未见云少白,女儿家之态更是显露无疑。这边柳青青天真烂漫,那边燕鸿菲却也存了一些个心事。云少白的身世,她多少知道一些,但也不是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