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叹一声,凌小刀收起自己瞧了一上午的诗经,感觉有些疲倦,便是对若儿道:“若儿,写完了字,你便是玩儿去吧!娘亲有些累,想睡一会。”
若儿乖巧的点点头,拽住毛笔更加仔细的在洁白的宣纸上习字;凌小刀拍拍她的脑袋,笑了笑,径直转身合衣上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子。
枕下,压有上官云琰离去前给她的香囊,渗出的檀香味儿弥漫在房间里,凌小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抱着香气四溢的绣枕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觉睡下去,醒来已是半夜,朱似玉傍晚送来的饭食搁置在桌上,天气太冷,米饭蔬菜早已僵硬冻结。凌小刀步下床来,无心饮食,胡乱寻了件披风,拉开门步了出去。
屋外,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见半点星辰;四周,簌簌侃侃的还在落着小雪,近处的屋舍群,远处巍峨的高山,全都是惨白惨白的一片,整个场景,阴晦凄暗,宛若凌小刀的心情。
这样的日子,还有多久?又还要过多久?厚实的棉鞋踏在铺满雪粒子的青石地面上,咯吱咯吱作响;凌小刀紧了紧衣衫,无意识的往山门方向步去。
山门两旁的木屋内,灯火斑驳,光影阴暗,守门的汉子拉开门扉,见得凌小刀,慌忙俯身拱手,“嫂子,这晚了,你还要出去么?”
凌小刀微微一笑,点点头,低声道:“我睡不着,想出去瞧瞧景,开门吧!”
那汉子闻言,慌忙奔至高高的山门旁,抓住门栓,猛一使力,抽出抵门的圆木,“吱嘎”一声,将大门拉开了一道缝隙。
凌小刀冲他摆摆手,信步踏了出去;她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那守门的汉子便是奔进木屋内,摇醒另一名汉子,悄声道:“嫂子又在半夜出门了,你快去禀报严大哥,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那汉子闻言,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衫冲出门,往严斐居住的屋舍奔去。
他一边跑,一边小小声的嘀咕抱怨,“嫂子真是的,老喜欢在半夜出门瞧景,也不管别人担心不担心。”
而山门外,草地上白雾皑皑,雪粒融化,凝结成冰,气温比山寨内更加冷冽;凌小刀无知无觉的立在草地尽头山道入口出,凝神往西南方望去。
天幕暗沉,群山隐没在雾气里,灰白灰白的,延成了一条直线;她在想,她在想这茫茫群山后,上官云琰在做什么?天这么冷,他是睡下了?还是,在争战,在厮杀……他,是否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