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若儿认全了三字经上的所有字句,麻骨虎头他们打家劫舍也去了五、六次,劫回了几十万两银子,购置了过年的衣衫,食物,便是不再下山,终日在火麟寨中喝酒赌钱。
凌小刀对银子的热爱,随着严斐麻骨等人逐日交给她的数目,越渐漠然,跟朱似玉下了几次山,她将银子悉数施给了三县中穷苦的百姓;她觉得自己不仅是土匪山贼,更是个了不起的古代盗侠,打家劫舍,专挑为非作歹的有钱人家下手,劫来了银子,救济贫穷,安抚自己虚心的同时,她有些小小的不要脸。
朱似玉从山下买了几本书册上来,因她不识字,购买的这几本书册竟是时下流行的黄段子唱谱,凌小刀将她喝骂了一顿,好不容易从中寻出唯一一本略显正经的诗册,便是开始教若儿学念诗。
这诗册,原来是一本《诗经》,开篇第一页,便是那句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句子,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每当凌小刀拿起这本诗经,便是会下意识的脱口默念,每一次默念,她都会念到泪流满面。
她知道,在这世界上,终是没有什么爱情能经受住时间这个考官的苛刻检验的,再相爱的两个人,倘若天各一方,最终也只会落个惨淡分手的下场。
她也知道,爱情是个深不见底的悬崖,女人一旦撞上自己心爱的男人,便是会双眼一闭,愚蠢之极的跳入悬崖里;无论悬崖底下是锋刀遍立,还是烈焰焚空,都会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她还知道,女人,一旦陷入爱情里,便是会双眼发蒙,脑子犯傻;就算明知是不可为的事情,还是会勉强自己去“为”,去做,甚至去相信。
……或许,因凌小刀终是现代人,看多了二十一世纪男女之间林林种种,各式各样的爱情,她对她自己,对上官云琰,都没有信心。
就算她此前曾经有过信心,然,这信心,也在**夜夜的等待中,消磨殆尽,半点也不留存。
这多年,这多时光,太漫长,太久远……也许她还未等到他归来,时辰已是到了,她……不得不走了……!
凌小刀很忧伤,很彷徨,她觉得自己看清了现实,看清了真相;甚至,看破了红尘。她恍惚着总是感觉上官云琰不要她了,她恍惚着总是感觉自己很可笑,很可悲。
然,可笑又怎样,可悲又如何;她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上官云琰,近而思念上官云琰;她的心,当真是不听脑子的命令的。
她,终究是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