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医师道:“这是医者本分之事。”
丁书乔将那一两黄金交于那位男子,并说道:“李老伯身上有伤,不妨先治疗一番再走。”
男子连忙推辞:“大牛虽然不曾读过什么书,这些道理还是明白的,公子无私相助我二人,我们报答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收这样贵重的东西,公子赶紧拿走。”
丁书乔笑到:“你叫大牛是么?这可不是给你的,老伯治病难道不需要用钱么?”
大牛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大牛身上还有些钱,自会付这李大伯的医药费的。”
丁书乔道:“普通的伤病自然是用不了这么多,但据我所知老伯患的这疯症治疗起来极为困难,需要常年用药,那费用可是不小的,不信你可以问钱先生。”
大牛看向钱医师,钱医师也道:“丁公子所言不差,这等病症确实无良方可治,只能用药慢慢调养。”
大牛犹豫道:“那,那也不能要丁公子出钱呐,这事要是被家中长辈知道,定然要责备于我的。”
丁书乔摆手道:“只要老伯能好,谁出钱都是一样的,你不要再推辞了,再说丁某可就生气了。”
“这,好,丁公子大恩大德,我李大牛绝不敢忘。”说着竟然跪拜了下来。
丁书乔哪里敢受这大礼,连忙将他扶起来,无奈道:“你这人呐,我只不过是随手相帮,本就没想着要你们谢我,你,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哭上了?”
只见大牛两眼已经泛红了,他赶紧将泪擦掉,他说道:“只因李大伯实在凄苦,我见公子陌不相识却能处处为他着想,心中不禁感动。”
“别别,你千万别这么说。”一个大男人在她一个女子面前落泪,这叫怎么回事嘛?见李大牛仍要说,她赶紧转移话题:“你方才反复提到李大伯身世凄苦又是怎么回事?”
大牛道:“李大伯,哎,李大伯是我们李家村里的长辈,他年近四十才得了个一个儿子子,今年八岁不到,却在前几天死了,他妻子听得噩耗,当场昏倒,没过多久也去世了,大伯伤心欲绝,在丧礼当天也疯了……”
丁书乔听后沉默不语,白发人送黑发人,现在又得了这种病,她心中叹惜一声,向大牛询问道:“李大伯的儿子便是那个武儿么?”
她先前就听到那李大伯一直喊着“武儿”二字,现在听得大牛这么说,自然便想到了,难怪这李大伯要去招惹那妇人,原来他以为那是自己的孩子。
大牛道:“武儿正是他的孩子,几日前那小孩无端的失踪了,村里人都帮着去寻找,却不想在村外几里的林子里发现他的尸体。”
丁书乔见大牛越说越被悲愤,不由问道:“他怎么会在几里外的树林里?”
“被那天杀的贼人给掳走的,他杀了人还不够,竟然连小武心都给挖走了。”大牛咬着牙说道。
“挖心?”众人同时惊呼。
丁书乔赶紧问道:“那人跟小武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将他的心给挖去?”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那人到现在都没有被抓住。”大牛摇头道。
丁书乔又问道:“你们没有报官么?”
大牛道:“怎么没有?只是官府来了也没用查出什么,还想以野兽伤人定案,我们都是瞧过那尸体的,虽然有被啃食的痕迹,但肚子上的伤口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利器所为,怎么可能是野兽干的。”
“啃食?”丁书乔越听越疑惑了,若不是野兽,怎么又会啃食呢?可若是野兽怎么又会用利刃呢?她身后的阿香听到啃食两个字已经忍不住吐了出来。
一旁的钱医师则是直接问道:“尸体上的血液是不是被放干了?”
大牛惊奇的看着钱医师:“钱先生是怎么知道的?”
钱医生叹了口气道:“我曾听过类似的事情,你还是先说那具尸体吧。”
这钱医生说的很有意思,是放干血液,而不是流干,丁书乔也听出了其中的差别,心道,这钱医师难道知道些什么么?
大牛道:“小武的尸体变得非常轻,脖子上有明显的啃食的痕迹,大家都怀疑他的血是被吸干的。”
吸干的?丁书乔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人会去吸食人血,还会掏去心?那岂不是妖怪?丁书乔将目光瞧钱医师看去,他的脸色已经惨白一片,颌下的胡须也在微微颤动,他终于说话了,声音里有一丝恐惧:“果然是这样。”
丁书乔询问道:“先生何处此言?”
钱医师看向几人缓缓说道:“多年前我途经一个村庄,村里的人正在那里办丧事,而且是好几家人同时在办,我询问之下,才知道,那里死的都是不到十二岁的小孩,村里人找到这些小孩的时发现他们尸体都是残破不堪,血也全被放干了。”
大牛失声道:“什么,别的村子也发生过这种事?”
丁书乔眉头微皱,问道:“依先生之言,凶手可能是同一人?”
钱医师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这个答案看似模棱两可,实则不然,若与大牛所说之言相对照,便能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人,或者说一种东西,专门寻找12岁以下的小孩下手,吸其鲜血,啖食其肉。一想到这里丁书乔心中不寒而栗,她自然知道这世上有有许多奇人异士,更有那些玄之又玄的东西。
她又向大牛问道:“你们李家村在何处?村中可还有其他十二岁以下的小孩?”
大牛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村子在苏河镇东头五里处,村中自然有其他小娃的,丁公放心,村里出了李大伯这事,家家户户看好了自己的小娃,天色稍黑都是不让出去的。”
丁书乔道:“嗯,这样就好,若有邻近的村庄,也不妨相互告知一二。”
大牛点头称好。
丁书乔见这事也聊的差不多了便向钱医师,大牛,李老伯各拱一手,告辞而去。
戴府内,众人宴饮过后,戴有昌提议众人去园子里头走上一走,众人遂边走边聊。至了一株老梧树前,公子胤祥忽然说道:“此梧桐树冠高大,粗壮挺拔,隐有参天之势,其叶褚红,深而不艳,端的气势非凡。”
戴有昌却呵呵笑道:“园中老树,哪里值得胤祥公子如此夸赞?”
公子胤祥说道:“非也,戴大人难道不知道梧桐为树中之王,生而有灵,能知时知令?”
戴有昌道:“这个却是不知的。”
公子胤祥道:“世间有四时之变化,梧桐亦有四色之轮转,此为顺天应时。”
戴有昌道:“原来如此,胤祥公子不愧为紫金仙观高足,观树亦能闻道,戴某佩服。”
公子云鹏忽然说道:“戴大人,观树闻道者可不止是人,还有鸟呢?”
戴有昌笑道:“云鹏公子说笑了,鸟如何能观树闻道?”
公子云鹏道:“大人,此树为梧桐,凡鸟不敢栖息也。”
戴有昌又说道:“这么大一颗树,凡鸟怎么会不敢栖息呢?”
公子云鹏道:“岂不闻古语‘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凤凰者翱翔于千仞,非梧桐不栖,世间凡鸟飞经梧桐之时,哪里还敢敢栖息呢?”
戴有昌呵呵道:“天下梧桐高大者比比皆是,我家的这颗梧桐树肯定是不得凤凰落足的。”
公子云鹏道:“此处梧桐不得栖凤,不代表他处不可。”
戴有昌好奇道:“那又是何处,竟然能引得凤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