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8日8:30景洪市区某三星级宾馆
康元义和部下经过一整天的谋划和安排,决定实施针对丁小凤的营救计划,康小天和马小勇死亡已经4天,按照法律,政府不会对二人起诉,留下等亲属认领,如果长时间没有认领,警方将依法火化。康元义本想安排一个清白的人认领尸体,但作为纵横江湖多年的康元义,他眼睫毛都是空的,心眼最多,总感觉警方会通过康小天做文章。
此时,门外来了两个穿着警服,戴警帽的人,两个人都是相貌堂堂,眼睛除了大小不同外,都是炯炯有神,虽然相貌还是有点差别,可同样的制服让人还是很容易产生两人相似的错觉,一个去敲了敲门,屋里的人立即闭口,屋里的气氛立即紧张了起来。康元义镇定地看了看手表,先问了句:“哪个?”
“民警,例行检查。”门外传来一个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
“并肩子还是点子(是友是敌)?”周昌开了口,他问的是黑话,“并肩子”指代朋友,“点子”指敌人,话里意思:是友是敌。
“无有点子,顶下元良,宗师分山甲,六臂猿解秋门。(不是敌人,盗墓同行,属于宗师门下,六臂猿是授业恩师。)”门外的警察竟然接上了他的切口;这下二人的身份也亮明了。
康元义一听也是欣喜,因为他发觉对方的声音很熟悉,他来到房门旁,正要开门,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从猫眼看了看,一看正是自己的两个徒弟,跃江龙晟丰威和跳江虎尚龙杰。
房门打开,康元义亲自迎接他俩,按照他的计划,这两个人是认领尸首和营救花蝶的关键人物。他们一阵寒暄后,晟丰威和尚龙杰也安慰康元义:“师父,小师弟的事情我们也知道了,您老节哀顺变吧,我们负责请他回来,查清他被害经过……”
“你们的孝心,师父领了。”康元义振作着说:“放心吧,我纵横江湖几十年,可不是吃素的。”
“计划已经拟定,就看我们的吧。”晟丰威拍胸脯说:“这次不仅要请出两位师弟,还要把花蝶救出来。”
“好,你们是我的得意弟子,这次来就要马到成功的,我们来具体商议一下。”康元义开始安排主要的人留下开会,周昌也被留了下来,几个不重要的人轮流望风。
康元义说:“宗师说了个可靠消息,景洪公安局已经向滇南省局报告了,省局会在今天派人交接走一切物品和人员,要我们好好利用这条消息。”随后他们商议好了方案,分工很快定好。
17:30 景洪市公安局
此时的景洪虽然开始凉快点儿了,但是天气依旧湿热,警局外面车水马龙,办公楼里空调开放,气温凉爽,和室外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个身着警服,戴着白色手套的人在公安局办公楼门口站立着,他似乎是正在迎接某人,可是他站的角度很偏,能够看清往来车辆和人员,但不会被监控拍到脸。他浑身被汗湿透,脸色正常,表情自然,不慌不忙,只是他的眼神四处飘忽,显示出不耐烦内心活动,他把手伸进潮湿的口袋里,拿出一支烟,刚想放到嘴边,又生生地放回了口袋,继续观察者来往车辆,不断搜寻和心中车型车牌一致的那辆车。
一辆警车缓缓驶入公安局,车内下来两名身着警服的人员,他们带好随身应用之物,整理了一下衣帽,就下车了向办公楼走去。此时,站在办公楼门口的人健步如飞地来到他们面前;他终于等到目标车辆和人员。
他抬起头,热得满头都是汗珠,对来的两个人敬了个礼,他的面孔也清晰起来,浓眉大眼,帅气干练,眼神中还透着精明,但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他就是周昌。他直接开口问道:“请问你们是从省局来的同志吗?”
“是的。”两名警察开口回答。
“好的,我们终于把你们盼来了。”周昌说完,看着两名警察一脸轻松释然,就把话头一转:“但是,干我们这行的,谨慎认真是永不为过的,请你们出示一下证件和文件。”
“嗯,好的。”两个人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还是照做了,因为他们也认可这名同行的工作态度。何况他们也注意到了周昌戴着的白手套,猜测他可能是个认真细致,完美型性格的人。
周昌接过证件和文件,认认真真地看了3遍,然后点点头,给了他们,还解释说:“感谢你们的配合,现在事情多,丝毫不敢麻痹大意啊,还好你们理解啊。”
两名警员从车里下来,刚经过冷风吹拂的皮肤瞬间在高温下打开毛孔,额头最先分泌汗珠了,本来有点不耐烦了,听他这么说,也不好意思发火了,看到他领着自己进办公楼,感觉这次景洪公安局还挺周到的。
周昌把两个警察带到了事先挑好的办公室内,对他们说:“黄局和沈厅长等人都在开会,麻烦你们先稍等一下吧。”说着给两名警员各倒了杯水,然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两个警察发觉事情不对,因为景洪市公安局归属滇南省公安局管辖,虽然两名警察官阶不高,但毕竟是上眼皮派来的“钦差大臣”,接待等工作自然不能差了,何况以往交接时没有这样的事情啊。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周昌猛然转身,双臂伸直,双手变掌向前平伸,中指指向两个警察各自的脖子,不等两人惊讶,周昌两根中指下各飞出一根钢针,直直刺入两名警察的脖子。他们还没明白过来,就觉得浑身一麻,昏了过去。
周昌赶快动手,拿出他们随身的公文包,找出他们警车的钥匙,警官证等重要物品。然后把他们放到办公桌底下,然后带走物品出门,并锁住房门。这一切非常干净利落,甚至声响都是非常细微的。他自然而然地下楼,脸躲避着监控镜头,来到公安局院子里,开走了滇南省公安局的警车。
15分钟后,两个身着警服的人从滇南省公安局的警车里下来,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从警车里拿出应用的物品,自然而整齐地走进公安局,从他们的衣着和样貌上,不难认出他们就是跃江龙晟丰威和跳江虎尚龙杰。
二人径直找到值班室,值班室木门洞开,室内的摆设很简单,右手边是一条长凳,向里就是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摆放着电脑,电话和笔记本等办公用具,一名干警站在电脑桌后的椅子前正在收拾文件,准备做值班交接;右边还有一条长形的辅助工作柜,上面放着打印机,左手边就空旷了,只有最里间的两只书架式大立柜。
尚龙杰用右手食指背敲了敲开着的木门,“咚咚咚”三声响,引起了室内干警的注意,他抬头看了看,说:“请进!”看着二人越来越近的面庞,他问他们:“你们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晟丰威和尚龙杰都从上衣口袋里拿出警官证,展示给他看,嘴里一边说:“你好,我们是省警局的,刚从昆明来,我们是来交接七四抢劫杀人案的相关资料,人证及物证,包括石小勇和康小天的尸体。”
“你们有手续吗?”干警检查完二人的警官证后,他把证件还给二人,对他们说:“这可是特大案件,没有严格的手续,是无法批准的。”
“瞧你说的,这么大的事,省里也很重视啊。”尚龙杰说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干警:“给你。”
“哎,好的,稍等一下。”正在这时,接班换岗的干警来了,两个人做了一番交接之后,接手的干警拿着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个号,一番交谈后,告诉晟丰威和尚龙杰,需要黄局长和沈厅长签字通过的。
随后,二人被带到了接待室,他们表面很正常,很平静,但内心忐忑不安,如同油锅翻滚地等待着。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龙潭虎穴啊。
几分钟后,沈海和吴建云来了,他们带着办好的手续,对来的二人进行交接,交接期间,他们不经意间问了晟丰威和尚龙杰几个问题,他们分别以彭松涛和明海正的名字进行了回答。
交接的过程很顺利,最后把一身囚服,披头散发的丁小凤押上来时,她很不屑地甩头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被安置到了车里,就在晟丰威和尚龙杰要走时,有个警员带来了些外卖,有甜饮料和啤酒,有几个冷热菜品,还有一道红门猪蹄是分外喷香,沈海和吴建云留下他们吃晚饭,两人再三推辞了,却还是没有推辞掉,两人也就只好跟着吃了起来,因为两人还要轮流开车,所以沈海和吴建云没有劝酒,但还是吃得非常开心。
晟丰威和尚龙杰终于吃完开车离去了,这时天已经大黑了,他们看了看手表,已经是20:00了,只能开着车灯缓慢前行。其实他们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虽然周昌打好了前站,可万一两名真警察现身了,那可大事不妙了。
警车快速上了高速,在预定的地点下高速,再到预定的乡村小路开会景洪郊区,就是为了迷惑警方,这一切完成后,已经是晚上10:20了。
而这时,黄局长开完了会议,打电话问起了沈海和省局人员交接的情况,沈海自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上司。黄局长听到省局派了明海正来了,很开心地说:“小明也来了,哎呀!真是遗憾啊,这个小伙子是省警校毕业的高材生,别看年纪轻轻,各方面可是一流的。只是他是个回族人,要注意他们的饮食习惯啊。”
“什么?”沈海猛地一惊:“明海正是回族人?”
“是啊,他祖上就是明朝派来驻守边疆的,明末清初和抗日战争那会儿他的祖上都英勇参战,家族有不少人为国捐躯的啊,根正苗红的好警员啊。”
“不对,局长,请您下令,立即追查省局的警车。”沈海大感悔恨:自己怎么那么笨呢?
“怎么了?”黄局长问。
“今天遇到的明海正竟然吃了猪蹄,回族人是不吃猪肉的,他肯定是假的。”沈海继续说:“怪我,我们都被骗了,让他们领走了丁小凤,还有石小勇和康小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