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燕前锋慕容霸,生的膀大腰圆、身形彪悍,络腮胡须、黑脸红眼,性子暴烈、跋扈嗜杀。使一柄鬼头长刀,戾气冲天,悍猛绝伦。
跟随慕容垂东征西讨,战功赫赫。多次于万军之中摧锋杀将,号为“万人敌”,是燕国第一猛将。本是慕容氏家奴,无名无姓,伪帝慕容皝念其战功,赐姓慕容,名霸。
杀人成性,手下无数汉人性命!那双邪异的红眼杀人越多越红。每次大战后,这慕容霸都要留下几十个俘虏放血,让他洗个血水澡。
麾下两千人马,号为“人屠”,暴虐好战,每下一地必屠尽全城而后快,粮草不济之时便以吃人为生。死在他们手中的汉家百姓不下十数万!
由于太过暴虐血腥,就连燕国朝廷对他也是十分厌恶。慕容恪为这事也多次劝慕容垂管教一下这个好杀的慕容霸,不然早晚会出事,可是慕容垂爱才之心太重,不忍呵斥,由着慕容霸杀人胡来。燕帝慕容儁对这个杀人魔王厌恶得紧,多次借嗜杀不祥的由头斥责慕容垂。
因此打压慕容垂时,慕容儁顺手也把这慕容霸贬官了,让他离开邺城,滚的越远越好。慕容垂上疏请派其为自己的侍卫长,一同南下,慕容儁准了。其手下那两千“人屠”也被打乱拆散,派到北方守边去了。
慕容德被贬在豫州两年,出不了门,骑不得马,天天窝在后院,劈柴练刀,后院的柴火堆得十几年都烧不完,都快憋疯了,一双红眼暗淡无光。
如今新帝登基,起复前锋将军。听闻有仗可打,心中好杀的本性自然泛滥,难掩激动,第一个跳起来,跑到慕容垂处请缨出征。
慕容垂也觉得此战慕容霸合适,就以慕容霸为前锋,领一万人马前出平定文氏。
慕容霸大喜道:“臣谢吴王。”
“哎,自家兄弟不需言谢。给尔一月时间扫平汉奴,破坞不封刀。”慕容垂又抛出了一个天大的诱惑。
燕贼立国之初,蛮夷之性不改,暴虐杀戮汉家百姓,企图借助血腥,镇压住汉家百姓的反抗,没想到汉人反抗得更加激烈,让燕贼也付出了数万人的伤亡。
燕国的当政主体不过塞北胡族的一支慕容部,合族上下不到五十万,真正能战之兵顶多十万,根本经不起大的损伤,战死百人以上就可以说是大败了。
再加上燕贼连年征战也损失了两三万人马,为了将息本部,慕容儁继位后不得不对境内汉人施以怀柔,暂时停止对汉人的大规模攻击与杀戮,稍微杀百十个意思意思就行了,真要是杀得多了,激起反抗,朝廷首先就要斩了犯规矩的将军祭旗。慕容霸就是因为多次犯了这个规矩才被朝廷厌恶的。
同时强令征召辽东鲜卑其他部族的人马,充实军力。慑于慕容部的强大,其他鲜卑部落不得不交出本部精锐,编入军旅,随慕容部出征。
慕容恪又制定军制,规定燕军总兵力二十三万,慕容部八万为主力,北塞驻军可足浑部五万,段氏鲜卑三万,宇文鲜卑两万,其余小部落合并五万人。
除天子亲自统率的两卫亲军下辖两万人外,其他每一万人编为一卫,卫设领军将军一名,副将两名。每卫下辖五个旅,旅设校尉一名,副校两名。每旅分五部,部设都尉一名,从都尉两名。每部有四曲,曲设中郎一名,从中郎一名。每曲有五什,什设什长一名,伍长两名。校尉以上官职全由慕容氏担任,其他部族只能担任副校以下的官职。
天子六军驻邺城,共八万人马。可足浑部常驻北塞不可轻动,编为北塞边军共五万。慕容垂领兵八万驻蠡台。冀州、并州每州驻军一卫,领军将军由州刺史兼任。
慕容恪辅政后更是在朝廷上下推进汉化,对毫无人性的屠杀行为大加训斥,严禁再犯。慕容霸的邪恶性子被压抑得难受。
如今能得到吴王的亲自允准,慕容霸自是喜不自胜,马上回道:“不需一月,五天行军,五天灭贼,五天回师。只需半月,必下文氏坞,为大王助威!”
“好,诚如斯言,孤亲自设宴摆酒,以待将军凯旋!”
这慕容霸好胜嗜杀心切,马不停蹄,全速行军,三百多里地,不到四天便杀到东山之下。中间破了十几处较小的坞堡,屠尽老人、男子、孩童,女人掠为“两脚羊”,焚平堡垒。三百里路积骸盈野,哀鸿震天。
前军斥候来报山前大路有障碍,无法前进。
慕容德拍马来到军前,一看前方,再略一忖度,想到自己军威悍猛,顶多再有一天就可赶到文氏坞,现在军粮也十分充足,不需要那些“两脚羊”了,哂笑一声道:“我大燕天军,何惧宵小,来呀,传我将令,前军马队驱使汉奴两脚羊冲击,为天军开路。”
本来一路上看着这位将军的所做所为,被折磨得以为可以接受了,一听这话,传令兵的心还是忍不住地颤了一下,这是要拿人命填出一条路啊。那些“两脚羊”不算命,可驱使前军冲锋,自己这边可也是会死人的啊,这是不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当回事啊!
这一路上,慕容德率领前军马不停蹄,除了宿营,道上歇息的时间都不给。要是士兵体力不支歇躺在路上的话,不是被后边的压阵队给踩死,就是和“两脚羊”一同活活煮了当军粮。
几个校尉因为觉得这样的行军实在太过疯狂,晚上露营的时候,向慕容德提了一下意见,就被他全部砍了头。
慕容德提着几个鲜血淋漓的人头,上马绕着全军走了一圈,把人头往地上一扔,啐了一口吐沫瞪着那双如厉鬼般血红的眼睛,扫过面前的军队,道:“还有谁觉得这样行军不妥!”
全军被这突然的变故和血腥的场面惊得呆了,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害怕地低下了头。不敢和那双眼睛对视。
那恶鬼一般血红的眼睛,淌血的长刀,血迹斑驳的战甲,魔王的样子,在月色下显得更加瘆人,让人不寒而栗。
“还要不要歇息!”
稀稀落落的声音响起,道:“不需要。”
静了一会,慕容德翻身下马,提着刀,把眼前的几十个士兵拦腰砍断,鲜血流了一地。
“还有需不需要休息!”
“不需要”声震天宇,大地颤动,惊飞了树上了的寒鸦。
如今要用人命趟路,传令兵虽然心惊但是也没有违抗命令的本事,颤抖着把命令传到后面。
安静了好一会,慕容德一回头,前军马上准备好了,拉好缰绳做冲锋状。数千汉家女儿痛哭着被驱赶到军前。
慕容德令旗一挥,人喊马嘶,千军冲锋,求生的欲望让她们拼命朝前跑去,可是地上不时出现陷坑,吞噬了她们的性命,还有铁蒺藜、鹿柴噬咬着她们的双脚,后面的畜生纵马踏在她们的身上,一个又一个本来安稳生活的女子就这样死在了山前,果然很快就用血肉垫出了一条路,直到东山山脚下。虏燕骑兵木然地在山脚下列阵迎候慕容德。
被冲倒的拒马上挂了上百具残缺不全的尸体,绊马索全部被撞断,地上满是残肢断臂,肉泥血水。
慕容德当先纵马踩在尸体和地上哀嚎的她们身上,很快她们就会停止呼号,后面还有一万人。
慕容德面无表情,死的毕竟只是汉奴“两脚羊”,为天军省了不少时间很划算,这让他很满意。
密林里,负责埋伏瞭望的文氏兵丁都被这种骇人的前进方式惊呆了。他们没有流泪,眼泪早就在五胡乱华之初就流干了。都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年轻时颠沛流离,无处栖身,最后投靠到文氏坞才安稳下来。
都看惯了死人,屠城灭邑、千里白骨这样的场景,从五胡乱华开始就很常见,太普通了。
这种方式尽管骇人,但是还不足以让见惯了风浪,身经百战的文氏人马吓破了胆。只能让他们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翻江倒海的恨意足以灭掉这些畜生。
虽然十几年没打仗了,但是仇恨的种子依旧在心里生长,不会随着安稳岁月的流逝而消亡,反而更让人心中生气一股谁要破坏我的安稳生活,我就跟谁拼命的朴实想法。珍惜安稳,不代表忘却了仇恨。
再度上战场很多人是哼着歌来的,因为心中的那股汉家好儿郎杀敌报仇的豪气复在胸中奔涌。那种上过战场才懂得的袍泽情怀在升腾。那种激动人心的畅快让人不能忘怀。那种护卫家园的自豪之心油然而生。
燕贼那帮蛮夷龟孙子,越是残暴越是能激起文氏兵丁心中的怒火,他们绝对不会让燕贼踏过东山,不论死生。绝对不会让这帮狗东西糟蹋了文氏的大好家园。绝对不会让在逃亡中被杀的亲人白死!
所有人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的刀剑,拉满了弓弦。来吧,看看你们这些阿鼻地狱里的恶鬼到底死不死!
来到山脚下,慕容德并没有打算停下,二十马上命人准备进林子,心中盘算着今天傍晚之前就穿过这片该死的山林,明天下午就可以杀到文氏坞了,到时候要好好洗个血水澡。
一听到进林子,很多鲜卑士兵傻眼了,因为他们都是在大平原上骑兵大队冲锋,大砍大杀,大开大合,这进林子是骑兵的大忌啊。进了林子,且不说这山中易起大雾,不易辨别方向,单就说林密山高就不适合骑兵的使用。若有埋伏,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但无人敢违抗慕容德的命令,也不敢进言劝谏,只能一个接一个地下马走进林子。
燕军走的很慢,随着山中雾气慢慢隐入了山林中。
所有的文氏兵丁的嘴角都翘了起来,露出一个骇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