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支箭,一瞬息间拉满弓直直射去。
白兔中箭,一片殷红染着雪白的绒毛。
墨香跳下马,拎着白兔的耳朵掂了掂。
“吁!”一声清厉,骏马随之扬起白蹄,停了下来。那富家子弟身着深紫战袍,腰系白玉佩,生得倒是俊美,眉目清秀,眉梢上挑,一双丹凤眼里却满是孤傲与不屑。
好似是于尚书家的儿子于粱。于家直系就这么一位公子哥儿,家里人难免宠着,从小吃穿用度都是家中最好的,娇生惯养的养出了脾气,任性娇纵得很。
因而一瞧见三人夺了他的猎物,心中难免不忿,横着眉毛阴阳怪气得说道:“我道是谁,感情是西越七皇子,怪不得如此有本事,半路截人家的猎物。”
景昭书长身如玉,闻言倒也不闹,温声道:“墨香,于小公子的猎物,给人家。”
于粱昂着脸,本想作罢。
身边的侍从此刻刚巧赶到,听到这句话,轻声随意嚼了下舌根:“这不是把自己不要的猎物扔给咱们少爷吗?”
于粱听此言,觉得侍从说的不假,又认为自己失了颜面,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气,于是横鼻子竖眼地扬着眉毛。
他道:“景昭书,你在西越贵为七皇子确实,身份尊贵,养尊处优。但这可是北燕,你在北燕可没个一官半职,此举说是仗势欺人都有些勉勉强强了……”
话说到一半,就听见“铮”的一声琴响,于粱话音消散,“唔”了一声,微微一顿,紧接着瞪大了眼。
他说不出话来了。
景昭书侧颜朝苏瑾泠的方向望去,温润的面颊上嘴角微微上扬。
苏瑾泠冷声道:“舌燥。”
自上回景昭书将内力传给她后,她奏琴控人的能力又上升几分。
于粱知道是景昭书身旁那个骑在马上抱着琉璃琴的白衣女子搞的鬼。他还从未见过这般能用琴声控制人的,更没有受过如此委屈,惊恐万状。
好在只不过是一声琴音,这不能说话也不过就是几秒的连续时间。于粱察觉到自己重获嘴上自由后,张嘴就骂:“妖女!”
这句话刚骂完,四周的空气便冷凝了几分。
于粱还未来得及喘气,下一秒瞳孔一缩,紧绷起了身子。
他的眼眸里,倒影着一支黑箭,直直地朝自己的方向射过来。
那一瞬,只觉得头皮都麻了,身子移动不了半分,下意识地微耸起肩。五官封闭,只留下脑中的“嗡嗡”声。
风驰雷掣间,那支黑箭,擦着他的发丝,正好射中了身后的猎物。
再往下一毫米,就有可能会射伤他。
于粱一阵寒颤,头皮发凉,抬眼冲射箭之人望去。
只见那个人嘴角噙笑,眉宇温和,依旧温文尔雅,如沐春风,手中还执着箭弓,用一种风轻云淡的口气道歉道:“真是抱歉,于小公子,猎物就在你身后,逃得快,来不及通知你就擅自射了,没吓着吧?”
他没顾于粱愕然呆立的目光,转过头冲墨香道:“去把猎物拿过来赠与于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