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落看此人是真真不顺眼。加上前段日子此人的百般刁难,她早已在心中将此女千刀万剐数次。
此番虞妃一来,心中立即警铃大作。
无事前来,必定不怀好意!
纵她是鬼阁小姐,在宫内隐了身份也不过是个小丫鬟。岳落起身俯首,微弯双膝,强压下心中的不悦,佯装低眉顺眼道:“虞妃娘娘吉祥。”
苏瑾泠亦从床上起身,清清淡淡道:“虞妃娘娘驾到,有失远迎,实在过意。”
虞妃馋着婢子,嘴角噙笑,眉眼慵懒,绝代风华。
她轻笑一声,恰如黄鹂,又带着女儿家独有的娇媚。微垂着眼,颔首望苏瑾泠。
苏瑾泠虽看不见,却直觉此人的目光,带着上位者高傲不可一世的不屑,轻蔑掩在深深的妖媚中,举手投足间是无声的讽刺。
“苏琴师见外了。”她挥袖落座于一旁。身侧的婢子万分识眼色地倒了茶水来。
虞妃目光一转,定定地落在岳落身上。
“小丫头,又是你。”她似是漫不经心地道,“和你家琴师说两句知心的,你们先退下吧。”
岳落一愣,待在原地没动。
这虞妃坏意之心,昭昭可见。在此处盯着些,好说歹说也放点心。要是离开了……
此人性子随其夫,捉摸不定。故意调开她,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居心叵测,真真不好定夺。
保不准又想上次一般,竟下了药光明正大地带走。
她岳落在自己的良心上,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虞妃身侧的婢子瞧见岳落僵着身子没动,大声不耐道:“大胆!懂不懂规矩?虞妃娘娘的话,尔等竟敢不从?”
她下意识看了眼苏瑾泠,便听那人急速唤了一声道:“岳落。”
岳落莫名噎了一下,张嘴说不出话来,只恨如今权位欺人。只得随着虞妃身侧的婢子离开。
那婢子将房门合上,彻底阻断了两人。
合上屋门后,婢子看了她一眼,目光高傲,凶巴巴的。一瞪眼,道:“我家虞妃娘娘闻得苏琴师病重,特地前来看看,你们该感恩戴德才是。”
岳落心中呵呵两声,一撇嘴,心道:你家娘娘是来落尽下石的,又并非心怀诚意,傻子才感恩戴德呢!
二人在门口侯着。
而此时屋内。
虞妃饮了口茶,起身,小巧的绣花鞋踩在地上,只是轻微的摩擦声。
“苏琴师,别来无恙。”
苏瑾泠于礼,未躺着;于病,未站着。只是坐在床榻上,客套道:“娘娘安好。”
“难得在宫里遇到个看着顺心的。前段日子听闻你病了,心里焦急得很,这便来瞧瞧。”虞妃嘴角含笑,瞧这模样与氛围,倒真像对好姐妹。
“劳娘娘记挂。”她的声音还是不卑不亢得很。
虞妃一扬眉,秀丽眉梢微微挑起,微垂了下眼,不紧不慢道:“之前闻得本宫的婢子抢了苏琴师的太医。苏琴师是邦国派来的友好,说重点说是特使也不为过。婢子不懂事,已经派人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