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学院在省城,距离我们这个沿海城市500多公里,那时还没有高铁,坐火车去省城大约六七个小时。每天有七八趟火车去省城,为了节省时间,我们选择了晚上十点半的车次,在车上睡一觉,第二天早上正好去学校报到,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在家多待一白天。
我和张春波在火车站等车的时侯,出乎我的意料,徐美娟和钱凤赶到车站送我。徐美娟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钱凤是徐美娟的好友,也是我高中同学,但不是一个班的。许是过于匆忙,徐美娟脸红朴朴的,略显慌乱。钱凤见到我就喊:“哟,刘哥当了大警官就不认识我们小百娃了,走也不说一声,差点让娟子千里寻夫找到省城去啊”。钱凤是个漂亮姑娘,性格开郎,爱开欢笑。我也笑着跟她们解释,时间比较晚,不想大家来送,就没和大家说。随后我介绍张春波大家认识。我们兴致勃勃聊起高考生永远的话题:谁谁谁考上哪个大学。说的热热闹闹时,钱凤见时间快到,说:“张哥,咱出去透透气,让人家小两口说说话”。其实我和徐美娟是要好的同学,并没有谈恋爱,被钱凤这样一说,徐美娟倒脸红低下了头。钱凤和张春波出去蹓跶,徐美娟告诉我,她是到我家才知我已到车站了,随后匆忙赶来送行,她送我一个笔记本,那时侯比较高档的那种,扉页上写着互勉的话。惭愧,我倒没有想到送她个毕业纪念品,也没给任何同学送。许是我情窦末开吧?到我情窦初开时,我的这些美女同学己是名花有主了。此乃后话。
我知道徐美娟家距火车站比较远,就请来送我们的司机小张把她们送回家。小张是我父亲的司机,我父亲是军人,那时是师级干部。在我印象里,我父亲就充许我用了一次他的车,就是这次送我到车站出远门读大学。
早晨六时多,我们到了省城,省城的清晨,薄雾罩地。天空和大地都是灰蒙蒙的,但我却是分外兴奋,有一种“省城我来了”莫名的冲动!
我们在车站附近吃了早饭,随后坐公交到警察学院。可是来到警察学院,我的那种冲动很快烟消云散了。那时的我,对生活充满期待,但却是懵懵懂懂的幻想,就像『童年』唱的那样,“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够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可是生活中没有神仙,警察学院就是培养警察的学校,并非我追求的文化圣殿。
警察学院座落于省城东南部,虽然也叫学院,但和一般的大学有很大的不同,首先规模和一般大学完全不能比,全校学主可能还没有一般大学的一个系多。比如我报的侦查学系当年的学生也就100多人,张春波报的治安学系多一些,也不过400多人。其次,警察学院管理严格,类似于军队,每天要出操,队列训练,体能训练,同学们还要轮流站岗放哨。学院也把管理称为军事化管哩。与其说是大学,不如说是军队,完全没有大学范。
这和我梦想的高等学府有很大的不同,这让我很是失落,而这种失落感在同学中是很罕见的,报考警察学院的同学都是奔着警察这一行来的,大家热情高涨,你追我赶,个个争着当标兵模范,这让我这个当初为了给自己上大学多留一个机会的“投机分子”显得很另类。
很快这种另类就引发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