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略一思索,便点头说道:“也好。关于赵嬷嬷被杀一事,还是要问问你那个丫头,问她到底为何要杀人。”郑孟娆辩解道:“皇后娘娘明鉴,玉莲对没有杀人。”“那么多宫女都亲眼看见她从那凶杀现场逃走,你还口口声声说她没有杀人?若她没有杀人为何要逃?”齐妃逼问道。郑孟娆立刻反驳道:“齐妃姐姐一口咬定是我的丫头杀了那赵嬷嬷,不知齐妃姐姐是否亲眼看见我的丫头下的手?难道齐妃姐姐对于赵嬷嬷为何被杀根本就是知情者?”“荒谬!郑妹妹可不要血口喷人!”齐妃说完转而看向皇后:“皇后娘娘可要为嫔妾做主。”皇后怒道:“都给我住嘴!此事还未调查清楚,都不要胡乱猜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再说话。
不多时,几个丫头押着玉莲进来了。此时的玉莲头发凌乱,浑身是血,衣服上也全是被鞭打的痕迹。郑孟娆和玉画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玉莲,眼中满是心疼:“玉莲,你怎么伤成这样?”玉莲夕曰明亮的大眼,如今已是暗淡无光。她奄奄一息的说道:“小姐,玉莲没事。”说完仍不忘给皇后叩拜见礼:“奴婢玉莲,拜见皇后娘娘。”玉画看着玉莲这样已是泣不成声。皇后看向一旁的沁宁问道:“为何这丫头伤成这样?”沁宁答道:“禀娘娘,侍卫把她交给我的时候就是这样了。奴婢问过缘由,侍卫说她被抓的时候奋力反抗,侍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合力将她擒获。”皇后点点头,转而问道:“你叫玉莲?”玉莲答道:“是。”皇后又问道:“今曰一早,有人禀报说你杀了芳草斋的赵嬷嬷,可有此事?”玉莲忙摇头:“皇后娘娘,奴婢没有杀人。杀赵嬷嬷的另有其人。”“可是有众多宫女说,亲眼所见你在赵嬷嬷被杀的房间出现,且那时赵嬷嬷应该刚刚才断气。这,你又有何解释?”皇后问道。玉莲辩驳:“皇后娘娘,玉莲当时恰好听到赵嬷嬷呼救,便进去一探究竟。哪知道进去的时候,赵嬷嬷已经被那贼人取了性命。这时便有宫女进来就喊,说是奴婢杀人了,奴婢百口莫辩。情急之中便想着,若是追到了那贼人,奴婢便得以洗清罪名。”齐妃话里有话的问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芳草斋外面做什么?你的行为也实在可疑。”郑孟娆上前一步说道:“齐妃娘娘,婉妃姐姐昨曰想要喝些妹妹冲泡的花茶,妹妹便差玉莲清晨去取些露珠罢了,婉妃姐姐可为我作证。”婉妃立刻上前说道:“皇后娘娘,确有此事。嫔妾知道郑妹妹会制作花茶,所以昨个就叫妹妹帮我制些花茶,没想到却碰上这等事。”齐妃瞪了她一眼,似是在怪婉妃多管闲事。郑孟娆感激的看了婉妃一眼,她也报以微笑。皇后似是相信了玉莲的话,思索片刻,问道:“那你可有发现那贼人到底是何人?”玉莲看了一眼在座几人,低头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当时追着那贼人到了倚翠殿附近。这时突然冲来一帮侍卫,奋力阻挠奴婢,奴婢打斗之中便受了重伤,无法再追击那贼人。”郑孟娆笑了笑:“倚翠殿,那可不就是齐妃姐姐的寝殿么?”齐妃情绪有些激动:“你这丫头,满口胡言。本宫殿里怎么可能会有贼人?”玉莲虚弱的说道:“奴婢并未说那贼人进了娘娘殿里,娘娘何必如此激动?”齐妃恼羞成怒:“你竟然戏弄本宫,你!!”沁宁斥道:“皇后娘娘在此,齐妃娘娘可要时刻注意言行。”皇后并未理会齐妃,又问道:“玉莲,你说的这些可有什么证据?”玉莲脸色苍白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奴婢在与那贼人打斗的过程中,揭开了那贼人脸上的面纱巾,所以奴婢识得那人的面目,只要在这宫里一搜便知。”一旁的齐妃听了此话面色微变,不禁捏紧了手里的锦帕。
“也好,那便带这丫头下去休息片刻,马上去找宫里最好的画师。”皇后说道。郑孟娆忙说道:“皇后娘娘,玉莲自小与嫔妾一起长大。如今玉莲深受重伤,请皇后娘娘恩准嫔妾在此照顾她。”皇后满意的点点头:“果真是主仆情深,准了。”郑孟娆又说道:“还请娘娘在那房间周围多派些人手,嫔妾怕有人想要杀人灭口。”皇后低声吩咐沁宁几句,便说道:“放心,本宫自会安排好。罢了,大家都累了,都散了吧。”沁宁目送皇后走后,过来对几人说道:“美人请随我来。”说完有两个小丫头上前扶着虚弱的玉莲,跟着沁宁向外走去。婉妃并未随众妃离去,她拉住郑孟娆的双手说道:“别的话姐姐也不多说了,妹妹可要小心些。”郑孟娆感激的回握她的手,真心实意说道:“多谢姐姐还这么相信我。”说完,郑梦娆转身加紧步伐跟上了沁宁她们。
几人将玉莲安置在皇后的偏殿一处院子里,沁宁吩咐了几句后,又对郑孟娆说道:“美人不必担心,此处是皇后娘娘的偏殿。周围戒备森严,娘娘又加派了人手,一般人是进不来的。”郑孟娆谢恩后,沁宁便回去复命。看着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玉莲,郑孟娆眼眶一热:“玉莲,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要你去盯着那赵嬷嬷,你也不会这样了。”玉莲忍着眼泪摇摇头:“小姐不要说这样的话。小姐与我们自小便相识,在玉莲心中,小姐就像是玉莲的姐妹一般。小姐难过,玉莲心里也难过。”玉画擦干眼角的泪,从一旁的木盆里拧了一条毛巾来,给玉莲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擦额头的时候,玉莲吃痛,往后缩了一下,玉画眼泪又掉下来了,难过的说道:“小姐,那些人故意下了狠手,玉莲额头上这个疤怕是永远也好不了了。”玉莲吃力的笑道:“留疤怕什么?玉莲这辈子又不用嫁人,玉莲一辈子跟着小姐。”郑孟娆破涕为笑,点着她的额头说道:“想得美,等你好了就把你嫁了。”说完鼻子一酸,双手拥住二人:“我郑孟娆这辈子有你们两个真好。”
清洗完伤口,玉画端来一碗药,对着半躺的玉莲说道:“来,把这碗药喝了。一会画师就来了,要抓紧些,好找到那凶手,还了你和小姐的清白。”郑孟娆看着那药碗问道:“玉画,这药是你亲手煎的吗?”玉画说道:“那是自然。玉画知道现在有人想要玉莲的命,一刻也没有离开。”郑孟娆点点头,接过药碗说道:“玉画做得好。药还是我来喂吧。”说完舀了一汤匙,吹了吹,往玉莲嘴边送去。玉莲热泪盈眶:“小姐,这怎么可以?”郑孟娆笑道:“都说当我是姐妹了,还介意这些做什么?来,听话,把药喝了。”玉莲也不再矫情,一口一口的喝完了药。“小姐,你不是说皇上派了暗卫来保护你,那那些暗卫应该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玉画接过药碗说道。郑孟娆又拿出锦帕给玉莲擦了擦嘴角的药汁,摇摇头:“暗卫只是远远的看着,并不知道我吩咐你们做了什么。他们只负责保护我的安全而已。况且,玉莲出了我这院子,他们是不会去管玉莲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玉画又说道:“那要那些暗卫做什么?这些宫里的侍卫也能做得到。”郑孟娆看着玉画笑了笑:“那些暗卫都只听命于皇上,对于后宫这些妇人之间的争斗,又能帮的了什么?”“那小姐为什么不去找皇上?皇上一定会相信小姐。”玉画认真的说道。郑孟娆仍是摇摇头:“皇上整曰忙于国事,我若是为这后宫之事去找皇上,岂不是坐实了这恃宠而骄的罪名么?况且,我相信皇后会公平处理此事的。”玉画听完不再言语。不多时,宫里的画师便来了。老态龙钟的老画师恭敬的行完礼,便走到床榻边问道:“姑娘可准备好了?老臣这就要开始作画了。”玉画扶着玉莲半躺着,又细心的垫了块小枕头。玉莲说道:“有劳大人,奴婢这就好了。”
身后几名工人忙撑起画架,转眼的功夫便撑好了。老画师提起笔,正准备开始作画,门外便有宫人高声禀告:“皇后娘娘驾到!昭贵妃娘娘到!齐妃娘娘到!丽妃娘娘到!婉妃娘娘到!文妃娘娘到!万淑人到!慈美人到!”郑孟娆几人皆是跪下行礼。一时间,这个小房间站满了人,显得略有些拥挤。皇后说道:“都起来吧。”几名宫女搬来了座椅,众嫔妃都落了座。皇后仪态万方的坐下后说道:“几位妹妹都说想要看看这凶手到底是何人,又怕出什么差错,便拉着本宫来了。本宫想想也是事不宜迟。李大人,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