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拱手领命,重新提起笔,转身问道:“姑娘能否先说出这凶手是男是女?”玉莲想了想说:“那人全身黑衣,那时天色太暗,玉莲无法从身形上辨认那人是男是女。但玉莲看到此人并无胡须,长相清秀,且身形偏瘦,类似女子身形。”李大人点点头:“那此人是否方脸?或是圆脸?亦或是其他脸型?”玉画捂住嘴,咳嗽两声说道:“此人额头圆润,两颊饱满,下巴略尖。”李大人点点头,提起笔慢慢画了起来。画完之后,将画架转向玉莲:“姑娘看看,老臣画的如何?”玉莲缓缓点点头:“李大人画的不错,那人便是这脸型。”李大人点点头又问道:“再请姑娘说出此人脸上有无任何特别之处?”见玉莲不解又说道:“便是那人脸上可有胎记,痣,或者说伤疤之类?”玉莲摇摇头:“此人皮肤光洁,脸上并无瑕疵。”说完又补充道:“虽然脸上无甚奇怪的特征,可我记得那人左手似是有灼烧过的痕迹,应当是旧疤。而且此人是左手持剑。”此话一出,郑孟娆便注意到,在座几人便面色有异。特别是皇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姑娘可记得此人的眼睛是何模样?大眼睛,小眼睛,丹凤眼,或是。。”李大人话音未落,玉莲说道:“玉莲记的清楚,此人双眼大而有神,眼角上扬,眼睫长而密。眉形如弯月。”李大人又添了数笔,转身问道:“姑娘看看,可否是这样?”玉莲看了看,说道:“李大人画的不错,只是玉莲觉得眼睛应该要再稍微小一点点,眼神应该再深沉一些。”李大人点点头,重新换了纸张,仔细修改了一下。待玉莲点点头后又问:“那人鼻型如何?”此时玉莲似乎有些累了,缓缓说道:“鼻梁挺直,而鼻头较圆润,鼻翼并不突出。”李大人又是添几笔,转身问道:“姑娘再看看。”玉画看完点点头,正欲说话,突然捂住嘴巴,猛烈咳嗽不止,郑孟娆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文妃见状起身上前说道:“我来看看。”说完便替玉莲拿脉,李大人见状忙退到一旁。此时丽妃指着那画像惊呼道:“这!这!这不是。。。”众人听到她的惊呼皆是起身去看那画像,文妃却是皱着眉头说道:“这丫头怕是中毒了!”玉莲捂着嘴巴的手指开始渗出血来,玉画惊道:“小姐,血!”皇后连忙下令:“快传御医!”
此时的齐妃却是看着玉莲,得意地笑了,这一切被玉画看在眼里,她恨恨的咬咬牙。御医来给玉莲诊脉的时候,她仍是咳嗽流血不止。郑孟娆一看,这位太医年纪轻轻,正是儿时玩伴刘秉年。刘秉年见到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翻开玉莲的眼皮看了看,又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口。接着向皇后禀道:“娘娘,这位姑娘眼皮充血,伤口发紫,确是中毒了。”郑孟娆有些惊愕:“刘太医,玉莲到底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法?”刘秉年忙说道:“若是微臣没有猜错是话,此毒应是江湖上流传的’一滴清‘,此毒恕微臣暂不知其解法。”郑孟娆听到这话脚步有些虚浮,玉画忙上前扶住。文妃走过去轻拍着玉莲的后背,焦急的说道:“刘太医,当务之急,应当先止住她的咳嗽,再这么咳下去,她该要咳死了!”齐妃捂着鼻子笑了笑:“死了不就没人知道有些人的所作所为了,不是吗?郑妹妹?”郑孟娆反应过来,并未逞那口舌之快,她期盼的看向刘秉年。刘秉年一边翻着药箱,一边说道:“姑娘气血上涌,火毒攻心,所以会咳血。若是微臣没有猜错的话,想必她马上就会头部胀痛,昏死过去。”话音刚落,玉莲已经倒在文妃的怀里。刘太医手上拿着一块白帕子,上面不知道撒了些什么药水,对着玉莲的口鼻捂了上去。玉画问道:“刘太医,你这是干什么?”刘秉年说道:“姑娘不必担心,这只是微臣调制的一些清热解毒的药水。虽然对一滴清无甚疗效,但能缓解些许头部胀痛,这样即使在昏迷之中,这位姑娘也不会感到特别的难受。”说完取下帕子叠好,装进药箱里。婉妃关切的问道:“不知刘太医可知道如何解此毒?”刘秉年叹了口气摇摇头:“这一滴清乃是民间怪医秘制,据说至今无人能解。微臣恐怕。。。”这时皇后起身说道:“还请刘太医再想想办法。太医院那么多太医,当集思广益。若是能想出解毒的办法,本宫定有重赏。”刘秉年拱手道:“微臣谨遵懿旨。”说完,他还是开了些解毒的方子交给了玉画,随即便要告退。郑孟娆含泪走到皇后面前,下跪说道:“还请皇后娘娘查清楚,下毒之人到底是何人。”皇后点头:“本宫自当全力盘查,刘太医且留下。本宫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在本宫眼皮底下动此手脚!”齐妃漫不经心的说道:“这还用说吗?皇后的宫中戒备森严,谁能进得来?一定是郑美人自己下的毒,只要这丫头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谁是这背后主使。”婉妃反驳道:“那为何郑妹妹还要请人在这画像?若真是郑妹妹所为,亲手杀了这丫头便是,何须多此一举?”齐妃说道:“欲盖弥彰,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嘛。”
这时沁宁上前说道:“娘娘,奴婢派人查看了刚用过的药碗,发现并无毒。只是,这个水盆有些奇怪,上面有些细小的飞虫。”说完,有个小丫头端上一个小木盆,里面还有一条帕子。皇后问道:“郑美人,这是否是你们用过的?”郑孟娆看了一眼说道:“回娘娘,这确实是嫔妾刚才用来给玉莲擦拭过伤口。”婉妃走近看了看:“若不是这木盆上有些飞虫,并看不出来有何特别之处。”皇后看向一旁的刘秉年说道:“刘太医,你且看看。”刘秉年说道:“遵旨。”他先是拿起帕子闻了闻,放下帕子有捻了捻手,后又吩咐一旁的药童:“童儿,你且去取些黄酒来。”药童领命而去,见众人不解又说道:“此毒无色,所以称之为一滴清。却有些几不可闻的甜腻,所以会引来一些喜食甜腻的飞虫。若是掺杂在井水之中是难以察觉的,要验此毒,还需加些黄酒,若是加了黄酒,便会显示出血红之色。”此事药童取来一个写有黄酒的酒瓶,刘秉年将瓶盖打开,将瓶内的黄酒倒在那张帕子上。那帕子一遇上黄酒便呈现出一片血红,众人见了皆叹。“此毒无色无味,一般人是辨别不出的。只有通过外伤,此毒才会发生毒性。其中毒的结果就是发生昏迷,全身溃烂而死。由此可见,姑娘所中之毒,便是由这帕子进入伤口。”刘秉年说完退至一旁。“这招真是高!杀人于无形。若不是众姐妹来此,想必玉莲姑娘就连怎么死都不知道。”丽妃装模作样的感叹。“是啊,想想真是为这玉莲姑娘不值。”慈美人也是附和着。一旁的齐妃等人听了这话都是掩嘴窃笑。郑孟娆不屑的扫了几人一眼,想不到这些人都是这样落井下石,就连前些时候跟自己示好的慈美人都不甘寂寞。“说话可要留点口德!慈美人如今怀着身孕,还要这样口不择言吗?”婉妃说道。文妃也是气愤的说:“如今事情还未查清楚,你们几人就这样急不可耐吗?”慈美人讨了个没趣,缓缓站起身子,向皇后略一福身:“嫔妾身子有些乏了,先回宫了。”皇后关切的说道:“慈美人便先回宫吧,可不要累着肚里的皇嗣。”慈美人应声走了,皇后便吩咐道:“众位妹妹还是不要这么早做定论,本宫自会查清此事,都回去吧。玉莲还在昏迷,沁宁,你便留下照看玉莲姑娘。”说完看了眼那画像,说道:“把这画像给本宫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