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爆带领着一队人一直向北,直到赤伏山的脚下,抬头望见山峦起伏,野草丛生。再往高处望去迷雾茫茫,遮蔽了高峰,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濮爆让大家原地休息,找了几个经常到山里放牧的商议,最后觉得翻过眼前的山脊到达西侧的山坳,然后顺着山坳里的溪流一直向前就可以到达赤伏山的腹地。那里有着成片的树林,树林里有许多遮天蔽日的古树。在那个丛林里活动着许多野兽。
大家有许多人是第一次进山,所以都很兴奋,除了戈喜儿。因为他对上次的遭遇仍有着深刻的记忆。
戈喜儿蹲坐在地上对周围的人小声说着:“大家一定要小心,上次我在山溪边碰见一只长的像兔子的吼兽,差点吃了我的羊,还差点……”戈喜儿想了想没好意思说差点扑到自己身上。
大家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了。有个满脸麻点的人笑的捂着肚子直喊疼,戈喜儿瞪着眼睛看着他脸有点变红了。麻点笑完了说道:“小戈你在逗大家吧?兔子吃你的羊?他是不是还要吃了你呢?”
戈喜儿看着他说道:“我没有开玩笑,那只野兽是样子像兔子,倒是他比兔子大多了。长着锋利的牙齿,还有两只眼睛像两簇火苗冒着可怕的光。”
麻脸假装很害怕的样子躲到别人身后,嘴里还喊着:“哎呦,哎呦。我好怕,人家是个小媳妇,兔子来了可不要咬我哦!”大家又是一阵欢笑。戈喜儿羞涩的不再说话。
麻脸站起来昂着头道:“看看我手中的板斧有三十年了,我阿爸小时候打猎时候用过的,现在闻闻上面还有狼的血肉味道。我一斧劈下去,保管他脑浆崩裂!”大家望着他手中的板斧似乎都充满了敬意。
又过了一个时辰,人群中说笑声越来越大,濮爆看着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站起来示意大家安静,人群静了下来。濮爆叮嘱大家道:“此次进山的目的是为了打猎,但是更重要的是保证大家每个人都安全归来,因为老人们都在家充满担忧的等待着我们。希望大家能遵从我的指挥。千万不要走散单独行动。大家能记住吗?”人们齐声说道:“知道了。”濮爆道:“好!我们现在进山。”
于是进过山的人走在前面,剩下的人紧跟着。大家互相帮扶着,排成一个长队翻过山脊,向下望去山坳里地势开阔。中间是一条山溪,溪边布满了青草。顺溪而上一路平缓。
当他们绕过了几个山峰后,路越来越窄,最后山坳不见了,只剩下两座山峰夹住了溪流。再往上走脚下陡峭起来。最后无法前行了,因为前面是一块落差十几米的巨石。溪流从巨石顶倾泻下来。俨然形成了一条小瀑布。
大家正发愁如何前行,这时有个叫冼勍的瘦悍的人站出来说:“给我一盘麻绳,我先上去然后大家攀着绳子上。”
说完只见冼勍攀着溪两边的岩石,脚踩着石缝。手抓住石缝里的草一点一点向上攀登着。很快他就到达了瀑布的顶端了。
冼勍把绳子系到旁边一棵碗口粗的野树上,另一头顺着瀑布抛下。大家双手抓住绳子,脚瞪着石壁,一会儿工夫全都上去了。
濮爆率领众人继续前行,山势越来越陡,两边的山挤的越来越紧。最窄处仅能容下一个人通过。不知道绕过了多少山峰,众人渐渐疲倦起来。人群中不再有兴奋的嬉笑声。
时辰已过晌午,有人开始抱怨起来:“说是来打猎,现在腿累的要命。鞋子底都快漏了。可是连个兽影都没有看到!”队伍中走许多人附和着。又过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人熬不住了,用袖子抹着脸上的汗。坐在石头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嘴里喊到:“实在走不动了,不走啦!”
濮爆见许多人都不愿意动了,让大家坐下来休息吃干粮。他到溪水边用手捧着溪水大口的喝着。
休息片刻之后,濮爆对大家说道:“我们一定要再坚持一下,离古木林不远了,想想我们的父母长辈对我们的殷切希望。我们绝对不能空手而归。”大家不再抱怨,都低着头吃着干粮喝着溪水。
吃饱喝足之后,濮爆叫起大家来沿着山路继续往前走。走在前面的有人喊发现了溪边有兽蹄印,众人都兴奋起来,速度也快了起来。最后转过一座山峰之后,路不再是狭窄的了。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大片水潭。水面在微风吹拂下泛着粼粼的波光。煞是耀眼。水潭清澈见底,水中游弋着大群的鱼儿,它们在水草间穿嬉。
这时有人走到水边跳到水入水中想去抓鱼。濮爆大喊一声想要制止却迟了。只见那人前跨了一步突然整个身子沉了下去,双手胡乱的拍打着水面,头在水中一隐一现的。
濮爆赶紧叫人找了个长长的树杆伸向落水人。一阵慌乱以后那人终于被救了上来,嘴里不停的吐着水,满脸的惊慌。濮爆呵斥道:“谁让你下去的?”那人半天缓过神来羞愧的说道:“我看见水潭可以看见底,以为很浅。”濮爆也不再责怪他了,叮嘱大家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独自行动,众人答应是。可是大家仍对刚才的事心有余悸。
有过狩猎经验的人仔细的在水潭边观察着,最后在水潭东边发现了很多大的兽蹄印,于是建议濮爆带着大家沿着蹄印向东边走。
东边是一片缓坡,坡上长满灌木。众人劈开灌木向山顶爬去。经过一个多时辰终于爬到了峰顶。向下望去果然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郁郁葱葱的树木一望无际,让人顿觉心旷神怡,仿佛看到了一片绿色的海洋。大家欢呼了起来。
濮爆让大家安静,盘坐在一起商议如何进行这次打猎,大家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最后商定分成十个组,由十个人带领从不同方向进入林地。
进林之前濮爆在一棵高大的沙树上系了根显眼的布条。并告诉大家务必在天黑以前返回集合。
戈喜儿拿着长长的钩镰跟随在汤涪的身后,从林地南侧进入。
向前走了几步以后,茂密的树叶便将阳光遮住了。眼前是杂乱的葛藤缠绕着的树枝。汤涪让戈喜儿在队前用钩镰将挡在路上的葛藤割断。以便众人继续前行。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面得葛藤越来越来多,尽管戈喜儿不停的割打,仍然清理不出前进的路。汤涪正着急时忽然听到远处一声闷吼声。他赶紧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戈喜儿停止了割藤屏住了呼吸,冼勍竖起耳朵顺着刚才闷吼声方向摸去。他掂着脚尖轻轻的拨开树枝斜着瘦瘦的身体慢慢的从树枝缝隙中挤了过去。走了大概十几丈远冼勍突然愣住了。因为他望见了离他三丈开外有一头黑熊正站立起来瞪着他。
那只黑熊虽然和他差不多,倒是肥大得身躯能装下他三个!冼勍站在那里不敢动了。
僵持了一大会,冼勍见黑熊没有攻击自己便扭过脸。他能感觉自己脊背上直流冷汗。衣服已经贴在后背上了。
冼勍刚向来时路走了一步,黑熊用低沉的声音吼叫起来,冼勍转过脸去望黑熊不禁吃了一惊。那只黑熊已不再向人一样双腿直立,而是瞪着一双小黑眼睛龇着嘴像他奔了过来。
冼勍一边大叫着一边向来时方向猛蹿着。树枝条抽打着他的脸火辣辣得疼痛,地上的藤条将他绊倒,他已顾不得这些,连爬带滚得向前奔去。
身后的吼声越来越近,冼勍开始恐慌,一不留神脚下一道坎脚一崴跌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冼勍回头一看那黑熊已到了他身后,前掌已抬起来扑向自己。他心想:“完了!”紧接着黑熊重重的向他压来,伸出厚重的巴掌拍了下来。冼勍只觉得肩膀一阵闷痛,脑袋里“嗡!”的一声,再也没有感觉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冼勍睁开了双眼疼得大叫了一声。它扭头看了看自己左边肩膀被麻布缠绑住,血从里面渗出把麻布全都浸染成了红色。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胳膊还在,只是疼得不能动弹。汤涪正在一旁拿着火把看着他,冼勍无力的问道:“黑熊被逮住了呢?”汤涪点了点头说道:“是的,他刚扑到你身上我们就赶到了。连弓箭带长叉把它杀了。现在大家把它剁成了块。准备带回去,辛苦你了。”冼勍坐起来试着站起却浑身发软又坐了下来。
汤涪忙扶住他说道:“没事,你只是受了惊吓,多休息一会就好了,幸好那只熊一巴掌只是拍到了你的肩膀上,如果拍到你的头上估计就见不到我们了。”冼勍笑了笑说道:“我命大,而且我跑的快,要不是有个坎绊了一下摔倒了,黑熊根本撵不上我。”汤涪也笑了。其他人看见冼勍醒了都跑过来问候他,冼勍告诉大家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休息了一会之后,冼勍感觉自己体力有所恢复。他用右手臂撑着地试着站了起来对汤涪说:“我能走了,现在天也黑了咱们该返回去和其他人会合了吧。”汤涪说道:“我们点着火把,你在中间让人搀扶着你,我们回去吧,估计其他人早已返回了。”于是大家举着火把,肩膀上挂着黑熊肉返回了。
当他们看见那棵做了记号的沙树时候,远远的汤涪看见大家点着火堆在说笑。濮爆见他们回来了问道:“可是汤涪带的人?”汤涪回答道:“是我们回来了。”濮爆道:“就属你们回来的晚了。”但是他的语气中并不带责备。汤涪道:“黑熊袭击了冼勍,我们耽误了一会,不过现在好了。”
濮爆走过来一边关心冼勍的伤势,一边问道:“没有少人吧?”汤涪回答道:“没有,其他人都很好。”濮爆点了点头,让他们和其他人一块坐到火堆边休息。
戈喜儿走到火堆边看见大家都拿着木棍穿着大块的肉放在火堆上烤着,它转脸看见旁边的空地上野兔、野鸡、獐子等等。他心想:打了这么多野物恐怕够我们族人吃半个月了。
火堆边有人招呼戈喜儿,他应答了一声,顺便放下肩膀上的熊肉。并从上面割掉一块走到火堆旁,嘴里嘀咕着:“长这么大还没有吃过熊肉呢。这次可是有口福了。”
濮爆见大家欢快的样子心想:赫墨人如果能永远这么丰衣足食的快乐生活下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