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之后大家围着火堆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下午打猎的经历。麻脸最为激动,他双手舞动着做拉弓搭射状,另一边吐沫飞扬的嘴里喊道:“啪!我一松手箭飞了出去,一只野鸡‘扑楞’从树上落了下来。我又拈弓搭箭一转身朝树丛射去。‘嗖’的一声又一只兔子中箭。”说完双手叉腰,挺着胸脯昂着头神气的站在大家面前,俨然是一位大英雄。
大家拍手为他叫好,他越发得意的望着戈喜儿道:“我怎么没看见你说那兔子样的怪兽?不会就是我射死的那只吧?”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戈喜儿涨红了脸道:“才不是呢!你没有碰见那只吼兽,碰见了你早就吓的屁滚尿流啦!”麻脸听见了怪笑道:“哎呦!哎呦!我刚才真的吓的尿裤子了,你看你看现在裤裆还湿着呢!”说完转过脸弯下腰撅着屁股朝戈喜儿抖动,戈喜儿脸都青了。但是他拿麻脸没办法,径直站起来走到一边去了。
众人又开始了一阵哄笑。
濮爆见大家闹的差不多了,站起来对大家说道:“今天我们都辛苦了,收获还算可以,现在天色太晚,山路无法看清,所以我们只能在这里露宿。不过还是小心为好。我们必须留下两个人守夜,以防半夜有什么猛兽袭击。”
冼勍听见了后自告奋勇的说道:“那我守好了,反正我的肩膀还有些疼,晚上也睡不好了。”汤涪听见了说道:“那就我和他一起守了,你们尽管睡觉好了,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我会叫醒你们。”
濮爆听见了说道:“那好,就辛苦你们了,如果半夜熬不住叫醒别人替换你们,你们要适当的走动巡视四周,切记不要自己睡着了,那样我们就危险了。”汤涪答道:“您放心好了。”
由于大家爬山路穿森林忙了一天,所有人都累了,所以很快都睡着了。此起彼伏的打鼾声很快响了起来。交织着林地里昆虫叫声,仿佛是一场杂乱的乐会。
汤涪和冼勍靠在一颗大树也不再说话,汤涪望着天空繁星点点遐想着一些美好的东西,内心充满了惬意。忽然冼勍叫他:“汤涪哥你没有睡着吧?”汤涪回过神来答道:“没有,怎么了?”冼勍说道:“没什么,许久不见你说话了,怕你睡着了。”汤涪答道:“哪能呢?我们守着这么多人可不敢睡。”冼勍道:“那我们走走吧。我看见火堆快熄灭了,这野外夜里凉,大家又睡得沉,怕大家夜里着凉了。”汤涪说道:“好,那我去找着枯树枝添到火堆上,你坐着别动。”冼勍答道:“恩,你别走远,就在附近捡。”
汤涪仔细看着四周,由于是月末的上半夜,天空并不见月亮,他只能借着星星微弱的光芒向前摸索着。幸好这里是林地,枯树枝随手可拾。所以他的怀里很快就有了一大扑柴火。
他回转过身来将柴添到火堆上,小心的拨弄着快熄灭的火。片刻之后,火堆又旺旺的烧了起来,火苗映亮了四周。他返回树旁找到了冼勍,冼勍冲着他笑着说:“这下好了,火烧起来了。我离这么远都感觉暖和了。大家可以安心睡觉了。”汤涪说道:“是的,这里的柴火多的是,不必为大家担心。一会如果火快灭了,我再去捡。”冼勍说道:“恩,那就好。”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由于他们两人不咋说话,所以夜显得特别漫长。天地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偶尔一颗贼星划过天空才知道世界还是动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轮弯弯的月牙儿从东边升起,月光照耀下的森林到处是斑驳的影子,似一张巨大的水墨画铺在地上。
汤涪说道:“月亮出来了,终于到后半夜了。”冼勍答到:“是的,很快就会到黎明了。天一亮我们就可以回家了。”汤涪揉了揉酸痛的双腿站了起来道:“火堆又快熄灭了,我再去添些柴火就可以撑到天亮了。”冼勍说道:“那好吧,你要小心点。”
有了月光照耀汤涪比上次捡树枝快多了,他尽量拖些粗大的树枝放到火堆上,火旺旺的烧着。他望着大家熟睡的身影满意的扭过身去找冼勍了。
就在这时候,身后的树林里突然响起了‘沙沙’的声音,汤涪马上警惕起来,他跑到冼勍的旁边刚要开口,冼勍把手放到嘴边“嘘!”的一声,示意他不要出声。
汤涪慢慢的抓起手边的长叉,等了一会儿冼勍凑到他耳朵旁边小声的说道:“刚才我也听见啦!先不要惊动大家,也许是风声。”汤涪也小声说:“可是现在一点儿风也没有,我们还是先做好准备,如果有猛兽我们就迅速叫醒大伙。”冼勍小声说:“好!”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工夫,树林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大,汤涪低沉一声:“不好,果然是猛兽来袭击我们了。”他跑到火堆旁一边操起火把一边大声喊着:“大家快起来,有野兽!”
濮爆首先睁开了眼睛,他迅速挺身站了起来,手里紧紧握着大斧头。其他人却还睡眼惺忪。濮爆问道:“哪里有野兽?”汤涪举着火把指向右前方树林处。
濮爆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树枝乱晃。猛然间一团树枝从林中喷射而出,树枝散落之后一头野兽站在他们面前。
只见那野兽体型似一头水牛般大小,浑身长满金红色长毛,头上有一只尖角,爪子像老虎一样。两只眼睛映着火光闪烁着凶狠的光芒。
汤涪心里有些发怵问濮爆:“这是什么野兽?好像没有见过。”濮爆也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道:“这好像是夕兽,我也从未见过,只是听老一辈人传说种讲过,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人绝对应付不了他,赶快脸大家起来!”
汤涪赶紧大喊着让大家起来拿好武器,所有人都起来了,濮爆怕你大家围成一个圈。冼勍由于受伤被围在中间。
那只夕兽只是在不远处用锐利而冷漠的目光盯着大家,对峙了一会人群开始有人说话了:“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我们不如试试攻击它,说不定人多了还能赶走它。”
濮爆马上制止道:“不行,夕兽可不是一般的兽,它千百年来跟人打交道有着灵性,贸然攻击万一制服不了它,我们可就惨了。”
夕兽竖起耳朵似乎在听大家讲话,它围着人圈转了一圈,转到大家堆放猎物的地方闻了闻却并不吃。过了一会儿它屁股蹲在地上立着前腿静静的瞪着人群似乎在等待什么。
人群又有人说话了:“这家伙不吃死兽,盯着我们一直看,莫非只对活人感兴趣?”没有人回答他,只是背夕兽盯住的人心里发毛,被盯久了那人不禁后退了一步,这时夕兽往前跨了一步。
濮爆赶紧吼道:“不要后退,保持围成圈,它是在找我们的破口,一旦我们乱了,它蹿进来我们就完了。”
这时候夕兽忽然后腿猛的一蹬地,向上一跃,竟然离地有一丈高,直向人群扑来。众人马上乱了起来,夕兽跨过人群头顶后,猛然转过身来扑向离群的人。
就在这时候汤涪扬起手中的火把狠狠的砸向夕兽。火把眼看落到了夕兽身上了,它却就地一打滚避开了火把。
大家趁着夕兽躲避空隙迅速又聚集成了一圈。这次大家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谁也不敢单独跑开了。
夕兽缓和了一下,咧开嘴吼叫了一声,似乎有些愤怒。大家知道了它怕火,所以手里都紧紧握着火把。
月亮慢慢向西滑去,天色越发黑了起来,人群和夕兽依然僵持着快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得时间对人们来说似乎比一年还漫长,人们手里的火把慢慢熄灭了。
人群中又开始骚动起来,有人说:“马上火把熄灭了,夕兽就快来攻击了。”又有人说:“或许一会天亮了夕兽就自己走了。”但是大家谁心里也没有底。
这时候麻脸有些不耐烦了:“不就是个夕兽吗?有什么可怕的,看我一箭射死它!”说完箭上弦拉满了瞄准夕兽,箭向夕兽射了出去。
夕兽怪叫了一声转身奔向了树林。麻脸一看箭没了嘴里喊到:“射中啦!射中啦!不要让他逃走!”说完跑过去顺着夕兽逃跑方向追去。
濮爆想制止他,但是麻脸已跑远了,他暗叫一声:“完啦!”果然,麻脸刚进树林便惨叫一声,顷刻间夕兽便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了他。只眨眼工夫麻脸只剩下了两条腿再半空中抽搐着,却没有了呼喊声。
人们充满了惊骇,大家紧紧的聚成一团,比刚才更紧了。
夕兽并没有吞下麻脸,它吐可出来又向人群走了过来,舔着嘴角的血还向人群呼了一口气。似乎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有人用哭泣的声调说道:“麻脸就这么死了!这夕兽想干什么?还不走。”濮爆说道:“大家不要慌乱,这夕兽能看懂人的心思,大家越慌乱,它就越不走。”人群中又有人说道:“那它一直不走怎么办?这么耗下去肯定是我们先撑不下去。”濮爆故作镇定的说道:“大家坚持住,肯定是有办法的!”
濮爆在赫墨人中还是有很大威信的,大家听了他的话都稍稍稳定了下来。
夕兽在人群周围转悠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时候东方开始亮了起来,周围的一切开始慢慢得清晰起来,人们看见了光亮心中的惧怕也在一点点消退。但是充出去的勇气还是没有。
夕兽似乎有些疲惫,耷拉着眼睛。许久之后它睁开眼睛回转身体朝树林深处有去,人们猜测它是不是要离开了。只见夕兽走到林边向树林深处发出长长的吼叫。悠长的吼声在四周久久的回荡着,震人心魄。
正在人们充满疑惑的时候,让人心凉的事来了。密林深处响起了“呼啦啦”的树枝晃动声,紧接着一团树枝从密林里跃出。接着树枝乱舞,人们震惊的发现又来了一只夕兽!
这两只夕兽相聚在一起跳跃着,好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