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走在路上的张权突然疑惑的回头,望着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多年的从警的经验告诉自己有人在盯着他,那种感觉,就像是被毒蛇盯着的感觉,最重要的是,由于街道连着很多的巷子,张权并不能确定毒蛇的位置,他知道,自己怕是遇到麻烦了。
“不知是哪一路的朋友,可否画出个道来。”张权沉声问到。
无人应答。
见此情形,张权皱起了眉头,对方不愿回答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第二种是不屑于回答,如果是前一种那么事情好办的很,宵小之辈而已,敲打一番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是后一种,事情将变得棘手很多,而且自己有很大可能交代在这里。
希望不会是后一种吧,张权这样想着,其实他心里清楚,自己都已经退下一线三年了,什么仇什么怨也该消散的差不多了,当然,跟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毒鼠那群人除外。
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张权看了眼罗小剩姥姥家的方向,眼中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怕是对方一直守在附近吧,可笑自己还以为对方会大意,毒鼠啊毒鼠,这得多恨自己呀,连自己“死”了都不放过。
想明白了一切的张权退到墙边,靠着墙,缓缓点燃了一根香烟,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这样耗着然后寻找机会脱身而不是立刻跑路。
就是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灵体。如果是人,那么自己就有逃脱的可能,如果是灵体,自己根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在一根烟快要熄灭的时候,张权突然扭头向着一个方向看去,在那里,有一个阴暗的巷口。
一阵脚步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响起,隐隐带着回音。
张权掐灭了手中的烟,心中的担心在听到脚步声后总算落下了一大半,有脚步声就说明对方多半是人,是人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好办得多,要知道,灵体那种存在是不屑于发出脚步声的。
可笑对方为了让自己心里产生压力,煞费苦心的从巷子里搞出来渐近的脚步声,有过多年从警经验的张权当然不会把这种小计俩放在心上,不过,这种被人小瞧的感觉真是让人不好受。
来了!张权心中暗道。
下一秒,一个弯腰驼背的大爷走出了那个阴暗的巷口。
“咳咳!”大爷走出了巷口就停在那里,抬起头看了过来,迎上了张权探寻的眼神。
霎时间,四目相对!
张权心下一冷,像是坠入冰窖,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张权握紧拳头按下心头立刻跑路的念头,这是个高手,不可敌,但是张权却不能转身跑,不然自己肯定会在下一秒身死当场。
然而下一秒,大爷却又移开了了与张权对视的眼睛,却无其事的低头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陡然消失,然而张权却不敢大意,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向着自己走过来的大爷,如临大敌。
大爷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踏在张权的心头,张权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冷汗顺着额头向下流淌,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大爷。
“嗯?”低头走路的大爷似有所感,抬起头又对上了张权的眼睛。
奇怪的是这次张权再没有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大爷的眼中平静如水,不带一丝波澜,有那么一瞬间,张权怀疑刚刚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张权?”
“是我!”
“那便没错了。”大爷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然后也再理会张权,低头继续向前走去。
“?”看到大爷的动作,张权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如果可以,此时在他的脸上画三道黑线再合适不过。
此处配上张权的内心独白:
大爷!你别走啊大爷!我都时刻准备着跟你动手了大爷!大爷!你到底几个意思啊!哎哎大爷!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合着你的牛比出场就是为了打酱油吗大爷!跪求多给点关注呀大爷!
于是大爷像是听到了张权的心声一样,转过了头,只是那个眼神,带着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垂死之人。
“老头!你的眼神让我很不爽啊!”张权这才反应过来这老头是在戏耍自己,顿时火从心起。
“是吗?”老头翻了翻眼皮,不再正眼看张权,“那你去死好了!”
那副毫不在意的神情,仿佛在他眼里张权就是一个蝼蚁,生死不过在他一念之间。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有几斤几两肉让你这么嚣张!”张权与老头之间的距离不过几米,几米的距离对于人高马大的张权不过两步便来到老头面前,一拳砸下!
“哎哟!”老头应声而倒,还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肚子叫疼。
“!”这下轮到张权傻眼了,他以为这老头定然是有几分本事才对自己百般玩弄戏耍,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弱,一击即倒。难道自己错了?张权仔细想了想自己遇到老头前前后后的事情,确实是这个老头可疑性最大,而且最大的疑问是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老头居然知道自己的姓名。
想到这里,张权不再犹豫,上前一把揪住老头的衣领:“老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老头翻滚的动作顿了一下,偏头对张权漏出了可怜兮兮的神情,“我只是一个可怜的路过的老人家呀!”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张权见老头耍滑,便又问了一遍第二个问题,虽然他不认为老头会回答他的问题。
“因为你快要死了呀!”老头忽然收起了可怜兮兮的神情,咧着嘴笑了起来,从黄色的牙齿缝里吹出臭烘烘的味道,像极了动物腐烂后发出的味道,“审判者会掐住你的脖子,然后把你提到半空中,你会在窒息中死去,然后为你犯下的罪行忏悔。”
张权听了忽然心中一动,放开了老头的衣领,问了一句:“那你干什么?”
“我不是正在进行我的任务吗?”老头放下了伪装,不再捂着肚子叫痛,而是慢慢站了起来,有条不紊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老头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认真,那么一丝不苟,就像…就像是要去追悼死者。
张权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他的内心对老头的身份忽然有了一个猜测,咬着牙说道:“食腐之肉,报丧之鸦。”
“不才,正是在下。”
老头听到那八个字顿时挺直了身子,向着张权行了一礼,只不过,他行的是死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