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外面的老者张仲似乎也注意到了神像后的动静,但他只是望了一眼神像,就又把头转了回来,因为,那头领已经开始蓄劲了。
火红色的南炎刀刀身上,出现了真正的火焰,炽热的高温伴随着火焰喷薄而出,和刚刚张仲北寒剑释放出的低温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动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年轻人。”张仲问向头领。
“上官缺。”头领平静的回应,手中的南炎刀随着他的声音猛的挥出,带起一阵酷热的罡风。
“上官缺,名字不错,武功嘛,似乎,也不错。”
老者张仲淡淡的评价道。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北寒剑……
“当!”北寒剑带着寒光,与上官缺劈来的南炎刀猛的撞击在了一起,顿时如冰与火相遇,激烈碰撞,散发出的巨大能量击碎了破庙中的一样又一样东西,连屋顶都被掀飞了。
“这下惨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秦越低着头,将少女紧紧护在怀里,生怕能量余波伤到了少女,但在看到破庙被张仲两人的战斗破坏的面目全非时,还是忍不住一声苦笑,这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住了十三年的地方啊,就这么被毁了,太亏了啊。
不过,苦笑归苦笑,秦越还是没胆子冲出去和外面两位理论的,以他们之能,恐怕灭了自己不需半招。
神像外面,张仲和上官缺仍在交手,张仲一剑逼向上官缺的喉咙,上官缺微微侧身避过,反手一刀对着张仲脖颈砍去,张仲不急不忙,手中北寒剑转了一个弧度,从下往上击飞了南炎刀。
“彭!”在又一次交手后,张仲和上官缺分了开来,分立在残破的破庙两边望着对方,暂时停下了交手。
“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和南炎刀不相合的真气流动,你不是修炼的南炎功吧。”张仲望着另一边的上官缺,沉声道。
“的确,我没有修炼南炎功,原因是因为我哥哥依靠南炎功没有打败你,所以,我才选了另一条路,成为和你一样的剑道者。”
“你觉得,依靠你的剑道修为能击败我?”
“我不知道,但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
“看来你很自信啊,那好,那你就出手试试吧。”老者道,但眼神中不知为何却有一丝惋惜之色。
上官缺闻言,竟然将南炎刀归了鞘,接着并指如刀竖在身前,开始念起了咒语,一道道法印凭空出现,接着化成了一把把飞剑,悬浮在上官缺的身前。
“去!”接着,上官缺轻喝一声,所有的飞剑瞬间都朝着张仲飞去,凌厉的剑光照耀得处于黑夜中的破庙都一阵明亮。
“舍本逐末了啊。”张仲看着这些飞来的剑光,又看了看上官缺腰间的南炎刀,叹惜了一口气,道。
面对袭来的飞剑,张仲居然一动都没动,只是轻轻抬起了手中的北寒剑,随意的往空中一划,就仿佛在不经意的舞剑一般。
然而,就只是这随意的一舞,却将袭来的所有飞剑如切纸一般,轻易的分成了两半,漫天光点飞舞,消散在空中。
“这,这怎么可能?”上官缺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自己努力修炼了那么多年,甚至放弃了南炎功转从剑道,
就是为了击败张仲,可是今日一交手的结果,竟是一击被败,却实在不能让他接受。
他既然,连别人一招都敌不过。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上官缺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他实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张仲却很平静,他看着上官缺,摇头道:“你知道为什么你哥哥和你都敌不过我吗?”
“不知道。”上官缺摇头道。
“我来告诉你吧,其实,你哥哥的武功并不比我差,南炎刀也并非比不上北寒剑,你哥哥,输给我原因只有一个。”
“什么?”
“因为他,太过于自信了啊,自信到看不清别人的弱点,也看不清自己的弱点,所以一招一式都是漏洞百出,才给了我击败他的机会。”张仲叹道。
“可,可我和我哥哥不一样,你是剑道者,我也是剑道者,为什么我会不如你!”上官缺状若疯狂,几乎是嘶吼的喊出了这句话。
张仲闻言,冷哼一声,道:“你败给我的原因,其实是瞧不起自家的南炎刀道?舍本逐末去修炼剑道,可你根本不知道,大道归一,殊途同归。所有的道最终都是归于一条道。刀道,比起剑道并不差,甚至,有些方面,还犹有胜之!”
上官缺哑口无言,愣在了那里,张仲的话他也没有反驳,因为他对所谓的道的理解确实不如张仲,也不如他那败在张仲手中的哥哥,要不然也不会弃剑修刀了。
张仲看着愣在那儿的他,叹了口气道:“你走吧,等你真正理解什么是道,真正比肩你哥哥,或者超过你哥哥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说完,收剑归鞘,不再管上官缺。
上官缺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紧盯着张仲手中的北寒剑,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南炎刀。
“这一次,我上官缺认栽了。”上官缺沉声道,“不过,我还会回来找你的,我一定要证明,南炎刀不输于北寒剑,我玄郡上官家不输于你张仲!”
“我张仲随时恭候,希望你再来时,我能见到南炎刀真正的威力。”张仲拱了拱手,淡淡道。
上官缺整了整战斗时弄乱的衣物头发,也像张仲一施礼,然后转身踏着月色,离开了破庙。
“嘶啦!”在上官缺离开不久后,几声轻微的布帛撕裂声响起,张仲的黑色袍子上就此出现了几道裂口。
低头抚摸着平滑整齐的裂口,张仲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其头上的银发被夜晚的微风吹拂,垂落下来,遮盖掉了眼神中的一些东西。
“玄郡上官家,果然名不虚传啊,若不是我用玄力隐藏了这几道裂痕,不知道还要纠缠到几时。”
神像后面,一直缩在秦越怀中的少女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已经远离,急忙从秦越怀中跳了出来,跑了出去,到了张仲的身边,不过她身上遗留的一丝幽香倒是让秦越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
“神像后面的那小子,别躲了,我早知道你在那里了。”正沉浸在幽香中陶醉的秦越,猛然听到外面传来的话,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很快便镇定了下来,毕竟他已经两世为人,性格要沉稳得多。
没有丝毫犹豫,秦越从神像后走了出来,他不认为老者会对自己出手,因为老者的话语中并没有恶意,也不像是那种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而去害他人性命的人,再说就算老者真要干掉自己,那自己就是躲起来也逃不掉啊。
见到神像后转出来的是一个衣衫褴褛手持木杖的乞丐少年,张仲微微倒并没有太过惊讶,但当他的眼神转到秦越手持的那根毫不起眼的黑色木杖时,却露出了讶异的神色。
注视着秦越以及他手中的木杖,再看看破庙中仅剩的那座神像,张仲似乎明白了什么,用手抚着下颌的胡须,露出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