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辰域,辰州城。
秦越坐在草席上,抬头从屋顶的破洞中望着夜空,神色郁闷,在夜空中,有一轮明月高挂,正向大地散发着皎洁柔和的光芒,为数不多的星星闪着光芒,就似美人晶亮的眼眸一样。
“唉,也不知道爹娘他们在天上怎么样了。”秦越叹了一口气,自从三年前他们去世后,秦越是越发想念他们了,可是跨越阴阳的隔阂,却让秦越再也无法到他们,虽说以前不时和他们有过写争执和不愉快,但毕竟他们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在这个世上最温暖的依靠。
寒风从秦越栖身的破庙外吹来,让他不由得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麻布衣裳,他在这座屋顶破烂,不知有多少墙壁裂缝的破庙已经住了三年了,而身上的衣物也从干净整洁变成了破破烂烂。
“老天,你给我开了一个什么玩笑。”秦越苦笑,从一个富家少爷沦落为少年乞丐,这差距虽说不是云泥之别,但也蛮大了。
“唉,没办法,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活下去啊!”秦越攥紧拳头,看了看脚下的破碗和一根木杖,一脸无奈,自己现在居然要靠乞讨才能维持生计,这在以前根本无法想象。
不过,这也没办法,谁叫他处的这个世界,这块大陆,正好处于一个乱世时期呢。
神州之上,名为大梁的皇朝,在宦官外戚的左右下,混乱不堪,在朝堂角逐中,笑到最后的权臣宁无谭掌控了大权,并实行了自己篡位的计划,还想对大梁皇族赶尽杀绝,可没想到,他的行为却似导火索一般,引爆了整个天下。各地诸侯纷纷以勤王为名起兵,在乱战中以扶持梁皇室为名为自身捞取利益,而被统治者欺压隐忍许久的平民百姓也不再隐忍,各地起义军如蝗般蜂起,想要推翻压在自己头上的统治者,还有其他外族乘虚而入,劫掠不断,占领土地,看似庞大的帝国只用了短短几年就陷入了乱争之世,实在是令人唏嘘。
不过,这已是近三百多年前的事了,如今的天下,早已没了梁皇室,而是诸国林立的局面,各国战乱不断,民不聊生。
而秦越所在的这座叫做辰州的城池,恰好处于这乱世之中地理要塞的位置,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三百多年时间里已不知有多少只军队经过这里,攻打这里,围困这里,原本繁华的辰域中心城市如今处处都是废墟,难民乞丐随处可见,而好巧不巧的是,秦越恰好就沦落成为了这些人中的一员。
“当!”
秦越正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无奈时,突然听到破庙远外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像是兵器交击的声音,惊得他回过了神来。
“该死,难道又有人攻城了?可没听到喊杀声和人群逃窜的声音阿?”秦越疑惑的自语道,不过,为了自身的安全,他还是抄起了地上的木杖和破碗,躲到了破庙中的神像后,警惕的打量着破庙大门处。
“碰!”又是一声金属交击的声音,不过比先前声音大了不少,似乎更接近破庙了。
到这时候,秦越也基本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并不是有人攻城,恐怕是有人为私人恩怨决斗,这种事在辰州城中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几乎已经成了城中的家常便饭,造成这种现象的我原因却是辰州城多年战乱,无人管理,因此聚集了许多三教九流的人物,他们时常发生摩擦,所以就发生了许多的冲突,为此拼命者也不在少数。
秦越觉得自己是碰上了这种事,不禁暗叫一声晦气,同时向着面前的神像祈祷外面那些家伙千万不要冲到庙里来。
或许是这尊神许久都没有受到香火进贡,因此并没有理会宋越的祷告,外面的人还是冲进来了,而且还啪的一声击飞了庙门,吓了秦越一大跳。
和秦越想象的不同,冲进来的并非是因私人恩怨决斗的人,而是一群人,准确的说,是一群身着黑衣的人,还有一名中年老者和一名看样子和现在的秦越差不多大的少年。
“不是决斗,好像是追杀。”秦越咕囔一声,又像佛像后面缩了缩,把自己藏的更严实了。
“张仲,你已经无路可逃了,还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黑衣人中,一名像是头领的年轻人人,对着那老者威胁道,同时像其他黑衣人使了个眼色,一起把老者给围了起来。
那被称为张仲的老者见状,并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周围的黑衣人,一个人眼神能冷到什么地步,在这之前,宋越不知道,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因为在地上,不知何时,居然慢慢的起了一层冰霜,白色的冰晶在阳光的照耀下,不时闪过星点似的光芒。
“看样子,这老头不简单啊,应该是个高手。”秦越低声自
但秦越也没打算深究这些,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在这乱世,他深知这有多么困难,即使是再强大的存在,也不能确保在混乱的时代中安然生存下来。
这时,那些黑衣人也已发觉老者已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手,急忙举刀一拥而上反击,冰晶沾在他们的黑衣上,让他们看起来倒是有些滑稽。
老者冷哼一声,声音微寒,道:“本来一直没有全力对付你们,是想放你们一马,让你们知难而退,可尔等仍然不肯退去,坚持要行灭绝之举,就休怪我无情了!”
老者话音才落,刺眼的白色光芒就出现在了空中,开始是一点,然后是一团,最后逐渐充斥了整座破庙,让人在其中都睁不开眼睛,而且这光还伴随着极致的低温,像把人直接置身于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中一样。
秦越从没有过在极北之地生存的体验,但他觉得,现在身处的这中温度,恐怕比极北之地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光芒终于开始了暗淡,温度也渐渐的回升了上来,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秦越睁开有些刺痛的双眼,还有些不适应,眼前模模糊糊的。
但很快,他就恢复了视力,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在意料之中又有些吃惊,那些黑衣人除了那名头领外如他所想,全部倒下了,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只是身体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具冻僵的尸体般。
老者看都不看这些倒下的尸体一眼,反而一边看着手中的一把不知从哪里摸出的细长的剑,一边轻抚着剑身上的血槽,叹道:“自从上官环死后,我这北寒剑就再也没有出鞘过了。”
“不过……”老者话锋一转,用剑指向了黑衣人仅剩的那名首领:“今天似乎遇到能让它再次出鞘的人了。”
头领身上很干净,没有冰霜,四肢和身体也没有被冻僵,仿佛刚刚没有处身在光芒中一样,事实上,刚刚他是距离老者最近的一个。
头领看着老者,十分平静的道:“北寒剑张仲,果然厉害,神州鲜有敌手的传闻果然名不虚传!”
张仲听了头领的话,却是微微有些疑惑,道:“你知道我的名号我不奇怪,但是为什么你这样的人物,我从来没有听闻过?难道,你是另外四方大陆的人?”
头领笑了笑,摇头道:“我并非其他大陆的人,你之所以不认得我,是因为,人们都只认识我哥哥,而忽略了我的存在。”
“你哥哥,是谁?”
“你刚才说的那个名字,南炎剑上官环。”
“原来如此。”张仲呼了一口气,道:“你帮那些人来追杀我们,是来为你哥报仇的吗?”
头领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来找你证明,我上官家并不比你张仲差差,我要用我哥哥的南炎刀为他雪耻!”说着,从刀鞘中缓缓拔出了一把刀,这刀刀身呈现出一种火红色,还刻有金色的朱雀纹络,刀刃则显出森白的光芒,好像能噬人心魄一般。
“哈哈,好,好,终于又见到此刀再次出鞘了!”张仲看着头领手中的奇异赤刀,听到他的话不怒反笑,眼神却变得凌厉了起来,许久才停了笑声。然后,张仲对着身旁的少年道:“你先去神像后躲一下,等我和他交手过后再带你走。”说完不由分说将少年推走,直面那头领。
少年看了看张仲,又看了看头领,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说出来,乖乖的走到了神像背后,自然一眼便看到了藏身于神像后的秦越。
少年尖叫的声音还没有出口,就已经被秦越捂住了嘴巴,柔软滑嫩的感觉从少年脸上的皮肤传来,让得秦越一愣。
仔细一看少年的脸庞,发现白皙的有些过分,再向下看去,发现这少年的前胸微微有些鼓起,脑子登时有些短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着少年惊恐的眼神,惊疑的问道:“你,你是女孩子?”
装扮成少年的少女闻言,使劲的点了点头。
“额,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秦越闻言,感到尴尬无比,汗登时就从额头冒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对少女说道:“我现在放开你,但你可不许大喊大叫。”
装扮成少年的少女又点了点头,秦越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咬牙,放开了捂住少女的手。
“咕咕。”少女的嘴虽然没有大喊大叫,但是其肚子却咕咕叫了起来,少女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
秦越听到声音,莞尔一笑后,看着少女瘦弱的样子又是一叹,找了找,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递给少女道:“吃吧。”
少女一愣,有些不知所措,直到秦越将布包塞到她手里,她才反应过来,打开来一看,却是一只饼子,看到这只饼子,少女就像许久没见到食物的饿狼般,一下子咬了上去,吃相看不出一点文雅的样子。
“都是这乱世害的,还不知有多少人像这女孩子一样流离失所呢?”秦越看着少女暗暗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