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给你。”这时,一旁的少女将手中的一大半饼子递到了张仲身前,希冀的望着张仲。原来,刚刚秦越给她的饼子,她只吃了一小半,大部分都留给了张仲。
张仲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吃吧,爷爷不饿。”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还在长身体,你吃吧。”
少女无法,只得把饼子又收到了怀里。
这时,张仲又看向秦越,笑道:“小友,真是抱歉,一不小心破坏了你住的地方。”
“额,这个,其实没关系的,前辈您也是无心的嘛。”秦越忐忑的回应道。
看出秦越有些害怕自己,张仲无奈的摇了摇头,弹指间数道光芒飞出,落到了地上那些冻僵的尸体上,只见这些尸体在碰到这些光芒后,瞬间就发生了腐烂,没过多久,所有的尸体都不见了,连灰都没有剩下。
秦越看着一切,忍不住想要是这光芒落到自己身上会怎么样,冷不丁就的打了个寒颤。
“小友。”张仲继续说道:“我破坏了你的住所,你又给了羽儿充饥之食,作为补偿和答谢,我送你一本书吧。”
“书?”
“嗯。”张仲点了点头,接着就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递向秦越。
秦越有些奇怪,但还是上前接过了书。
这是一本线装书,显得很破旧,连边缘缝合的线都断了几根,古朴的封面左边,写着四个字《武道总要》。
“这是?”
秦越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张仲,问道:“前辈,这书是……”
不待秦越说完,张仲就出言答道:“此书是吾师生前对于武道的一些理解,以及武道的修炼之法,就作为补偿,送给小友吧。”
“这,有些太珍贵了吧,前辈,我,我受不起啊。”秦越心下奇怪,也有些警惕,这老头平白无故的就送他这么珍贵的东西,难保不是有什么所图,还是不收的好。
张仲知他对自己不放心,直接解释道:“小友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之所以送给你这本《总要》,只是因为你跟它有缘,仅此而已。”
“前辈,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有缘这种话,并不是很好的解释,倒像是一种掩饰,那么,前辈你想掩饰的究竟是什么目的呢?”此刻,秦越没有了畏惧,只是定定的盯着张仲,他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因为这样,会让他有一种被别人利用的感觉。
张仲略显诧异的看着秦越,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岁的少年,居然能想到这么多,但即使如此,他也不准备解释送书给秦越的原因。只是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你肯定会明白的,但,不是现在,现在,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接受这本书!”
“可我,不想接受!”秦越沉声拒绝道。
张仲闻言,眼神微微变得冷冽,一股威压感缓缓自他身上发出,逼迫向秦越,他想要凭自己的武力让秦越屈服。可秦越面对这股压迫感,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死死的在张仲强大的气势下支撑着,咬着牙,紧攥着木杖,连身子都没有弯一下。汗水不断的从他身上流下,滴落到地上,很快汇聚成了一大片。
少女看着秦越满头大汗的样子,十分担心,伸出小手晃了晃张仲的衣角,似在求张仲收了自己的威压。
见到秦越死活不肯妥协的样子,以及少女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张仲心一软,又是无奈的一叹,就此收了威压。
“小友,你为何如此倔强呢?我送你书,完全是为了你好。”张仲抚了抚少女的头发,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不喜欢被别人掌控,前辈你送我书,未尝没有把我当做棋子的目的吧。”没有掩饰,秦越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小子,居然敢直接和我如此说话,若是其他人敢对我这种态度,早就成为我北寒剑下的亡魂了,唉。”听到秦越的这番话,张仲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自己纵横神州四海几十年,还没遇到过像秦越这样的家伙。
“我这人说话就这样,直来直去,从不绕弯,若是冒犯了前辈,还请前辈恕罪。”虽然这样说,但秦越仍没有低下姿态,他就是这样的性格,若是你要和他好好交流,他就会对你礼敬三分,若是你用强力硬逼他,他就会和你死磕到底。
“罢了罢了,你这小子果然不一般,不愧为通天杖选中的人,我也不逼你了,羽儿,我们走。”张仲话音刚落,便拉起少女的手,转身朝破庙外走去,少女似乎对秦越感到一些不舍,总是一步三回头。秦越见了,对她一笑,打了个招呼,算是告别。
张仲走出破庙不久,秦越一低头,却发现那本《武道总要》居然就在破庙外面的石阶上,看样子像是被不小心丢下的。
他急忙拿起书,追了出去,对着张仲离开的方向喊道:“前辈,您的书掉了,等等,我给您送过去。”
远远的,传来了张仲回应的声音:“不用了,该是你的就必然会是你的。相信我,不久后,你会用到这本书的,因为它选择了你,这是你的命。谁也不能改变……”
“什么?”秦越虽然没有听懂张仲的话,但隐隐地,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可以影响自己在这个世界命运的东西,尽管他还不知道是究竟什么。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先把这儿收拾好吧,在辰州城再找个住的地方可不容易。”秦越摇摇头,开始收拾起几乎只剩神像的破庙来。
“当!”秦越将最后一块板子钉上去,呼了一口气,擦了擦汗,从梯子上慢慢下来。
看着面前的棚子,秦越满意的点了点头,自语道:“忙了一晚,终于搭好了,我就暂时先住这东西吧。”
“小越。”他刚想进窝棚去,突然从后面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呼喊,闻言,秦越一喜,回头看去,只见一名少女提着一个食篮正款款朝他而来。
这名少女,身着一身白衣,皮肤白皙,眼睛很大,整个人透着一股灵气,如仙一般。
不过少女此刻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她走到秦越的身边,一把揪住了秦越的耳朵,用略带生气的语气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住的地方怎么成这样了,几天没见,你的破坏力又增大了不少啊。”
“疼疼疼!素灵姐,您先放开我,听我给你解释啊。”秦越捂着被少女江素灵揪住的耳朵,躬着身子告饶。
“哼,好,那我就听你解释,如果今天你拿不出一个好的解释来,看我怎么教训你。”江素灵放下食篮,双手叉腰盯着秦越,一副你不解释清楚就没有好果子吃的表情。
秦越无奈的笑笑,他知道江素灵这是关心自己,才会这样,自从三年前父母因故去世,自家的家业被大伯一家霸占后,就是江素灵一直在照应他。所以他对素灵一直有一种感激之情,几乎直接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来看待。
“事情是这样的……”秦越开始了解释,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但忽略了赠书一节,他总觉得老者赠书有些问题,所以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的好。
“你说你昨天,遇见了武者的战斗。”江素灵惊疑的问道。
“是啊!”秦越耸耸肩,答道。
但他话音刚落,江素灵就抓住了他的衣裳,转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搞得秦越哭笑不得。
“素灵姐,你在干什么?”
“看你有没有受伤呀。”
“我一直躲在神像后面,又怎么可能受伤。”
“真没受伤?”
“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江素灵拍了拍手,停下了对秦越的“折磨”。“虽然这回没事,但难保下次不会遇到同样的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搬离这里吧。”说到这里,刚想再说下去时,江素灵的脸色突然跨了下来,苦笑道:“不说这我还想不起来,现在你就算搬到辰州城的任何地方恐怕都不安全了。”
“怎么,素灵姐,发生什么事了?”秦越问道,见素灵的样子,他就知道一定有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而且,还很严重。
果然,只见素灵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她看江着秦越沉声道:“你也知道辰州城处于神州大陆东西方的战略要地,一旦攻陷这里,就等于打开了通往神州西方的大门,史上辰州城曾数次被攻陷,每一次失守都会给城中居民带来几乎灭顶的灾祸,今次也是一样。”
“有人又想要占领此城了?”秦越问道。
“嗯。”素灵点了点头。
“是谁?”
“齐皇姜书白。”
“原来是他……”
齐周两个国家,分别位于神州东部的东西两方,自三百多年前,梁皇室覆灭起,就成为了宿敌。两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击败对方,把对方的土地纳入自己的领土中,但由于两者的国力一直是势均力敌的状态,往往谁都奈何不了谁。
但在二十年前,局势却发生了变化。将周国的国力推上顶峰,有着“骁龙”称号的周武帝公孙治驾崩后,周国出现了夺嫡之乱,各位皇子为争夺王位甚至不惜发动战争,结果就造成周国的力量大为损耗,实力大不如前。
而齐国却恰恰相反,新帝姜书白即位后,励精图治,大力改革,连续吞并了周围的众多小国,使得齐国疆域不断扩大,国力不断增强。时至今日,已经全面超越了没有一点进步的周国。
于是,灭亡周国这个宿敌的计划就被齐皇姜书白提上了议程,而秦越好巧不巧的,就处在了周军第一个要进攻的战略要地:辰州城。
而且,令人无奈的是,辰州城还不是周国的属城,它是一百多年前,北方一个国家的南方属地。后来,那个国被北方大国晋国所灭,其国土也被纳入晋国版图,但可能是考虑到辰州城地处齐周之间,防御不便,因此晋国主动放弃了辰州城和其周围的百里土地,这就使得辰州城成为了一座被魏,齐,周三个大国围困的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