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荆南府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虽然荆南的百花会没有茶会那么天下知名,但是荆南周围的苏阳、蓝河、上罗三府却是每年都有大量才子佳人都来这百花会赏花。不过赏花是假,赏人是真,每年的百花会不知成就了多少鸳鸯,只知道那姻缘树上挂满了红绳,树下香炉内的香火十里外都能看到。
苏业打着哈欠走在拥挤的大道上,原本足以两辆马车并排而行的青石大道如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名花奇卉,还好每个摊位之间有一条两人宽的间隔,否则这条路就真的堵死了。苏业是跟着管家来的,两个月之前林家和苏家订好了婚期,如今苏业便被派来下聘礼,林家自然好吃好喝的招待,一大早还派了两个家仆陪他游这百花会。
说实话苏业在试炼世界六百多年什么花没看过?尸兰、食人花、凤翎仙草,这个小世界又有什么奇花异草能入他的眼?苏业带着苏九和两个林家家仆溜溜达达就到了传说中的姻缘树下,看着那道直贯云霄的香火,他咂了咂舌,这要是来了个神道修士,光这香火就够他博一个小神官做做了。
“恩?”苏业看向树下的一个摊位,那个摊位上的花卉不过十来盆,但是个个都是名品,只不过有一个花盆内非但没有盛开的花卉反而插了一条枯枝。
“掌柜的,这是什么花啊,怎么像枯枝一样?”苏业身旁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孩,扎着两个冲天髻,俏生生的问。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下来,没有了人来人往的嘈杂,连树叶也停止了随风摆动,苏业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是红莲,虽然是莲却不喜水,长在地火之上,绽放时如烈焰般绚丽,乃是奇花中的上品。”苏业极为自然的对身旁的小姑娘讲解到,似乎对她十分熟悉。
小姑娘听完一双大眼看着苏业,苏业也奇怪的看着她,正当苏业准备说话时,眼前的小姑娘突然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红衣女子,那女子对他笑了笑,渐渐消散在他的眼前。姻缘树周围再次喧哗起来,人声鼎沸,交谈声惊醒了愣神的苏业。
“主上!”苏九走到苏业的身侧,有些奇怪主子怎么突然愣神不走了。
“恩?什么?”苏业刚刚回过神,刚才的一切好似梦一般,充满着不真实,可是,自己应该是认得她的。
“您是累了吗?要不要找地方歇一歇?”苏九也看出主子神色有些不对,他以为是主子身体不适,所以问了问。
“咳咳咳,这里最好的酒楼在哪?”咳嗽是苏业装出来的,上次苏福的话给他提了个醒,杀完人自己就变强的事情能不泄露还是不要泄露的好,虽然自己不怕,但是这个世界毕竟还有父母家族不是?麻烦什么的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苏少爷,这荆南府城小人最熟悉了,您跟小人来。”一个林家家仆马上凑上来献殷勤。
宋记酒楼,楼高六层,乃是荆南府城内最高的酒楼,进出无一不是腰缠万贯或位高权重之人,身为苏家大少爷,苏业只能进入第五层雅间,他没有计较,毕竟敢把酒楼盖得比府衙还高,这宋记背后的关系绝对要比荆南官府要大得多。听说这六层是招待那些王公贵族、高官名士的地方,能进五层算是给足苏家面子了。
“老子的酒怎么还没上来!”就在苏业落座不久,一个醉汉撞开了苏业雅间的门,一边跌跌撞撞的走进来,一边乱喊着上酒之类的胡话。
苏九刚要拔刀,但是被苏业用眼神制止了,在人家酒楼里,拿刀是一回事,拔刀是另外一回事。在这里出事第一个自然要找酒楼处理,酒楼处理不了才能自己动手,否则你就是看不起酒楼一方,在这宋记酒楼,这种面子是一定要给的。
“朋友为何闯我房门?”苏业从醉汉进来没有表现出丝毫慌张,此时他放下酒杯,不急不缓的问道。
“有酒没有!老子要酒!”那醉汉扯着嗓子大喊道,只是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惊异,明显不是一个醉酒之人该有的。
“给你!”苏业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向醉汉抛去,正中醉汉胸前,那醉汉见状两腿如站桩,一双大手迎着酒壶伸出,但是碰到酒壶后脸色一变。
“喝!”那醉汉大喝一声,他练的是长山八形之中的虎形,二十多年来勤练不缀,一身力气可博猛虎,可是双手碰到酒壶之时却好似身处巨浪之中,有力无处使,就这么被一个酒壶带飞了出去。
当那醉汉飞到过道上之时,酒楼的管事也来了,那管事打探了事情经过后,将醉汉赶出酒楼,并承诺今日苏业在酒楼的一切花费都有酒楼买账,随后便不见踪影。
“主子,这酒楼有些不对,普通醉汉怎么能这么轻易的上到五层?楼梯口的守卫可是好手。”苏九靠近苏业低声说道。
“没事,苏九,本少爷让你去办件事。”然后苏业嘴唇微动,却是一点声音也没传出来,看的两个林家家仆直愣神。
“这?少爷,有些不妥,您的安危该怎么办?”苏九听完有些为难的说。
“本少爷还用你来保护?让你去你就去,顺便带着这两个碍事儿的,事情办砸了少爷可不会饶你。”苏业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属下遵命。”苏九说完就拽着两个林家家仆走出了阁楼,苏业依旧隔着窗子欣赏着荆南大街小巷万千花卉的美艳,丝毫没有表现出内心的杀意。
宋记酒楼不远处的一个杂货铺内,三个人聚在一起,其中就有刚刚被赶出来的醉汉,另有一个白衣公子和高瘦男子。
“怎么样?”一个高瘦的中年男子问道。
“高手,绝对是高手。”那醉汉心有余悸的说道。
“有多高?”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白衣公子突然问道。
“比一流高手要高。”醉汉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放屁,你说就一个不到二十的毛小子是个宗师?胡金成,你喝多了吧你!”那高瘦男子不可思议的大叫到。
“好了,是真是假,今日一看便知。”那白衣公子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扇额前的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