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山未曾料到,这片奇异的世界感觉不大实则不小,如果不是先前风老给出了明确指示,他真的会被这一成不变的路途搞得怀疑人生了。现在别人不催,自己也不好意思撒丫子猛赶,而且明知对方在关注着自己,就更不能失了体统,纠结啊!
等等,不对,班山忽然想到,上山时自己手上、头上弄出的伤本就不严重,当时自己仅仅是用袖子略作擦拭后就继续赶路了。一是那么点伤口根本没必要包扎,二是自己手边也没东西包扎啊!可刚刚我怎么就包扎起伤口来了?而且还凭空冒出条绷带来?
“风老、媱老,咱不玩了行么?媱老爷子憋得不难受么?难不成他老人家是装着急于找人聊天呢?”
班山的话音刚落,四周围的环境陡然一变,眼前熟悉的淡金色世界就像一张巨幕般被徐徐拉起,然后一个巨大的石窟就真实地呈现出来。这石窟比起孕育赤羽兽的空间更是不知大了几何,而班山视线能及的范围内,一个庞然大物突显其间。
“小家伙,还是被你发现了。我俩没有恶意,权当是考验考验你吧!怎样,还愿意过来么?”
“不愿意的话你们会放我走么?实不相瞒,我也有事情需要您二位帮忙,想走也不能走啊!”
班山一边与风老对话,一边向着那庞然大物快步而去。这次脚下的路是走出一步算一步,班山不再担心又是身处幻境,于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即将接触的奴风、媱凰的真面目上。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庞然大物终于被班山看清,怎么形容呢,那是一头比赤羽兽大上数倍、看着像条鲸鱼般的巨兽。此刻巨兽身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青光,而在青光的映衬下,不远处一团浅浅的红光分外抢眼,那么小的一团红光,却给人一种不输阵的感觉。
走得更近了,那团红光班山也能看清楚了,原来红光是由一只尺许长的彩雀发出的,这彩雀外形和熟知的雀类相差不大,但其最显著的特点是两根眉羽竟然比身体还长了数倍,从眉头至羽尾通体火红,甚是夺目。
“臭小子,你看够了没?风老头的本体也没见你死盯着看呀!”
“媱老,您二位如此神通,我当然是做好万全的心理准备才敢过来觐见不是?风老那边是撑爆眼球,哪有您这儿看着养眼啊!”
“算你小子会说话,不枉老爷子我等你半天……咦!不对,敢情你小子变着法儿地取笑我呢是吧?”
媱凰咂摸过味儿来,只见那彩雀身上的红光猛的一亮,班山的额头和手上同时传来了灼痛的感觉。
“哎哟!媱老头,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我哪里取笑你了?你之前整我我都没言声儿,我犯得着这会儿报复你么?你再这样就别指望我会陪你聊天了哦!”
“小家伙,别和大媱闹了,你看看你的手,再摸摸你额头。”
班山闻言照做,却惊奇地发现手上和额头的伤口都消失不见了,如果不是手掌上残留着斑斑血迹,班山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有过伤口了。
“谢谢媱老!小子唐突了。”
“谁稀罕你谢,之前让你多流了点血,现在权当补偿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的血脉够稀薄的哦,刚接触的一瞬间觉得就是,但真的细查又发现似是而非,没办法,只能让你多流点血了。风、风老头,我再三检查觉得是,你呢?”
“可以确定,就是。”
“媱老、风老,您二位把我弄得越来越迷糊了,之前提到说把我等来,现在又说我的血脉稀薄,什么是血脉啊?”
“孩子你别着急,这些过会儿大媱会慢慢解释给你听的。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回风老,我叫班山。”
“班山?姓氏也变了,也难怪,当年四散后必是隐姓埋名……小班山,虽然我和大媱近几十年才得以苏醒,但从那一股股精神力内,我俩也对如今外边的世界有了些了解,无奈我和大媱都只剩一缕残念,仅仅只能窝在这临死前构筑的一方小天地里,出不去了!我和大媱之所以不甘就死,极力留下这一缕残念,就是想将一些重要讯息传递下去。其它的让大媱解释给你听吧!”
“耶!终于到我了。臭小子,你可注意听好了,老子,嗯,老爷子我攒了几十年的精元就是为了这一刻说个够本的。来吧,到幻境中说,免得你小子总是盯着我的本体看。”
随着媱凰的提议,班山再次进入了那一片淡金色的世界,与之前不同的是,此次他面前出现了两个老者,一个黑发白须道风仙骨,一个虬髯长眉不怒自威。有了之前的接触,班山很容易就区分出二人,深深一揖,班山率先开口,并且语气十分郑重。
“风老、媱老,我在外界原本是要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不曾想却闯入了二老这里,虽然到此刻我仍是一头雾水,不过承蒙二老不弃信得过我班山,我保证对这里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另外,二老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班山当尽力而为。但,班山有一事却要事先言明,据我观察,我原本要解决的棘手问题可能根源就在二老身上,此事关乎一族兴衰,而且我又承诺在先,所以希望二老无论如何都要帮帮我。我先将这点讲明,不想待会儿风老、媱老误会班山会以此相挟。”
“行了小鬼,你要解决的问题我和风老头心里有数,待会儿等我俩这生前事了结了,至于你所谓的棘手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而且还是想怎么解就怎么解,哈哈哈……”
我和你们来得是光明磊落,可媱凰说起话来还是那么得没正经,这不典型的为老不尊么,班山不免腹诽着。
“小家伙,从接引你进入这处空间开始,我和大媱的时间就不多了,我俩这一缕残念完成使命后就会消亡,纵使你有千般感触,你可曾想过,我俩也是在赌,赌你是对的那个人。”
班山没有接口,只是再次深深一揖,抬起头时表情格外庄重,脑子里更是排空一切,只等着下文。
“班山小鬼啊,这事儿让我从何说起呢?这样,先说说我俩吧!我叫媱凰,火属性顶阶灵兽,他叫奴风,风属性顶阶灵兽,当年我俩联手的话灵兽之内罕逢敌手,怎么样?牛吧!我知道你小子会怎么想,这么牛不还是挂了么?没错,我俩是陨落了,而且也是凭着一股怨气再加上临死一搏才得以留下这缕残念。但如果我说,我俩陨落是因为受到了神兽的攻击你又会怎样想呢?神兽啊!我们所有灵兽的守护神、信仰,当然也是梦想。虽然我们灵兽界也遵从着弱肉强食的法则,但高高在上的神兽却从来没有插手过我们的事情,我俩也算是开了先河了,至于原因,我们也是事后才知晓一些,这方面咱们一会儿再说。”
说到此处,媱凰化身的老者歇了口气,班山看着他脸上掺杂着不忿与黯然的表情,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酸酸的。
“再说说你,为何我和风老头说等到了你?还有你的血脉虽然稀薄,但可以肯定你是那些人的后人?咱们先从血脉说起吧!何为血脉,那是生灵一代代繁衍时延续下来的天赋能力,当然,更准确的说,唯有具备特殊能力的生灵才有所谓血脉一说;而血脉稀薄是指具有血脉的生灵与没有血脉的生灵孕育繁衍后代时,其后代血脉有所流失的现象,并且此现象多发生在你们人类身上。班山,说你身上具有某种血脉,别得意哦!第一,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血脉,只是你这血脉的起源关系到当年的惊天之变,而且你的先人刚好与我俩有很大关联,甚至说我俩的陨落就是由你的先人引起的也不为过,别怕,我们之间没仇;第二,你的血脉已经稀薄到我和风老头这俩故人都要再三检测才能确定的份儿上,说血脉至你而断略显夸张,但也仅仅是聊胜于无吧!而关于当年的事儿,咱就从你的血脉说起吧,这样你这半个当事人听着也更容易理解些。话说老子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最近几十年才得以苏醒,外边的世界我们虽然通过某些途径了解了一些,但知之不全,下面所讲之事如果对比今下有什么出入或缺失的地方,你小子出去后自己去探听、去核实,当然,还有很多更是需要你去面对和解决……艹,有心无力真他妈不爽!”
媱凰说到此处情绪明显有些激荡,班山和奴风都没插口,很多时候,当事人只是需要一个聆听者就够了。不过随着话题的展开,班山虽然仍是云里雾里,但又是血脉又是神兽的,更提到了衍古大陆上传闻已久、谜一般的惊天之变,说他心头不热是假的,但一想到媱凰、奴风二位的遭遇,班山总觉得心里不是个味儿,心头的热度自然也降了几分。哎,英雄末路啊!